《向榆而生》八月乌菱

27、放榜

　　很快，就到了高考放榜的日子。莫榆一家都特别焦急。前一晚上莫爸爸莫妈妈还商量着，如果女儿考的不好的话，要不要也送出国，这样子晨雨和小鱼在国外说不定还能有个照应。

　　莫爸爸莫妈妈焦急的一遍遍的打查分电话，座机上都是莫爸爸紧张的手汗，终于打通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莫榆的分数，莫爸爸莫妈妈抓着电话的手终于放松了，莫榆也不禁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我都说了，正常发挥，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莫爸爸莫妈妈一把抱住莫榆，“恭喜你，超常发挥！爸爸妈妈很高兴，祝你前程似锦！”

　　莫榆也反抱住他们，这一刻，莫榆算是真的放下了心，自己努力拼搏的这12年，终于获得了满意的答卷，曾经抱着试卷痛哭的日子，在路灯下默默流泪的日子终于也被温暖的上了色，是啊，努力是有回报的。

　　当天晚上，莫爸爸莫妈妈就开车带着莫榆回了老家，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莫爷爷莫奶奶。莫爷爷莫奶奶激动的烧了十个菜，全都是莫榆爱吃的。

　　何旭晴和周俊廷也正常发挥，保持着跟模拟考一贯的水准。三个人琢磨着，填报志愿的时候，就报考一个城市，这样子见面也方便很多。莫妈妈听到三个人的打算之后，也很欣慰。

　　很快就到了填报志愿的日子，填完之后，三个人都互相一笑。看着身后的教学楼，各自打了个飞吻，无声的说了声再见。

　　晚上，周俊廷向两人提议道，要不去喝酒？何旭晴立马附和，好啊！

　　莫榆也蠢蠢欲动，眼睛里放着光，“去哪儿喝？”

　　周俊廷想了想，“我知道有一个清吧，是我朋友爸爸开的，绝对靠谱。”

　　莫榆听了，有点为难，因为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去过酒吧，在自己的潜意识里，酒吧算是很乱很不干净的地方。

　　何旭晴看出了莫榆的为难，问周俊廷，“那个地方干净吗，你可别把我们俩卖了。”

　　“放心，清吧，不是那种很吵闹的地方。”周俊廷拍着胸脯说道。

　　说着三人便打的来到了清吧。

　　另一边，向晨雨已经跟妈妈坐上了飞往南城的飞机，自从上次跟莫榆打完电话后，向晨雨疯狂的想见莫榆，最后实在忍不住跟宋梅说了自己的想法，宋梅很开心，激动地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莫家人了。”

　　向晨雨知道宋梅是关心自己的。那一晚跟宋梅吵完架后，虽然宋梅每天都很晚回来，但宋梅每次回来都会过来看一眼自己，给自己掖好被子。自己也知道宋梅已经跟马医生分了手。

　　有天晚上向晨雨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犹豫要不要给莫榆写信。突然听到门锁响了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向晨雨知道，宋梅回来了，并且过一会自己的门就要被轻轻推开，果不其然，向晨雨赶紧翻了个身，装作自己已经熟睡的样子。

　　跟往常不一样，宋梅这次掖好被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下，缓缓地说道：“小雨，妈妈跟马医生分手了，你说的对，人家图我什么呢？那一次去跟他同事吃饭，我听到院长单独问他，我是干什么的，他都没说我是医药销售，他可能觉得难为情吧。他就是想利用我，让院长记住他…”

　　飞机缓缓落地，向晨雨也将思绪从窗外收了回来，两人到了莫爷爷家，莫爷爷欣喜地抓着向晨雨的手，感慨道，“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变成大小伙子了！”

　　“爷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精神气十足。”

　　莫奶奶慢慢接过宋梅手里拎得礼品，说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带这么多东西不累吗？”

　　宋梅笑了笑，“哪能累啊，你们二老对我们娘俩得的好，是多少礼品都补不回来的。”

　　“小宋啊，你在光州过的怎么样啊？这么多年了，每次电话里，你都说过的好，但是我们哪不知道，一个女娃娃在外面闯荡，哪是那么容易的。”莫奶奶收拾好礼品，拉着宋梅坐下，问道。

　　宋梅许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真挚地关心自己了，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刚到光州，跟着亲戚去卖药，喝了不少酒，从一开始喝到断片，到后来知道每次喝酒的时候都要先吃点东西，喝的时候尽量不要一口闷；也摸索出了如何在酒桌上尽量少被揩油。

　　慢慢地自己积攒了人脉，开始自己倒腾，也赚了点钱，有能力买了房子。想到这儿，心里不免一酸，吸了吸鼻子，说道：“做什么事情容易的？只要能赚到钱，赚的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莫爷爷赞同地说道，“说得好！想当年我也是做了不少工，才攒够了娶媳妇的钱。”

　　“那是我不嫌弃你，就你当年给的彩礼钱，我爸妈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莫奶奶看到莫爷爷一脸得瑟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接着对宋梅说道：“听说你要把晨雨送到国外念书？”

　　向晨雨听到这儿，也不禁看向了宋梅，也很想听听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那天晚上宋梅跟自己说完她跟马医生分手后，自己本想跟她聊聊，刚想开口，就听到，“小雨，我想让你换个环境，高中我们就不要在国内读了，我想把你送出国。”

　　向晨雨懵了，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第二日跟宋梅确认了好几遍，才知道，宋梅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已经联系了留学机构，而且开始督促自己考雅思。向晨雨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能就是宋梅不想看到自己吧。

　　“这件事情我也考虑了很久，晨雨这么小的年纪就让他出国，我是不放心的。”说完紧张的看了一眼向晨雨，然后诚恳的说道：“但是我想让他换个环境，并且一年前我就已经在打算了，好在晨雨成绩还算是不错，中介说还是能冲一冲好一点的学校。我目前的经济能力也是能支撑他去国外的。”

　　其实宋梅知道，一直有个女孩烦着向晨雨，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可是自己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毕竟向晨雨还小。而现在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把向晨雨送出国，不仅仅是因为想让他接受更开放的文化，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广阔，而且自己即将投资一家酒吧，更多的心思可能会扑在这个上面，自己已然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了，情感上无法弥补，那只能金钱上弥补了。

　　向晨雨用渴求地目光看着宋梅，期待她再说些什么，什么叫换个环境？这只是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借口！然而宋梅停下了，向晨雨失落的低下了头。

　　莫爷爷见状，安慰向晨雨道：“晨雨，出去是好事儿啊，爷爷一直都想出国旅游呢，你看护照我早就办好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带我去玩，正好你去了，熟悉了环境之后，把爷爷奶奶接过去玩玩，也让我们思想开化一下。”

　　向晨雨听到莫爷爷说的话，知道爷爷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我会的，到时候你们可别不来看我。”

　　···

　　就这么聊着聊着，天慢慢黑了，向晨雨问道：“姐姐明天回来吗？”毕竟自己明天晚上就要走了。

　　“还不晓得，我打个电话去问问。”莫爷爷说道。

　　“建国说，小鱼跟朋友出去玩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莫爷爷挂完电话对着向晨雨说道。“对了，小宋，建国说，如果你们不急着走，等到周末大家一起聚聚。”

　　“没事儿，不用特地赶回来，而且我们都买好明天晚上的机票了。”宋梅赶紧摇了摇手，略带惋惜地说道。

　　“怎么这么赶啊？”莫奶奶抱怨地说道。

　　向晨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感觉空洞洞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莫榆的房间，黑暗中抚摸着那家落了灰尘的琴，回忆着曾经坐在这儿弹琴的少女的模样。

　　突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何勇发来的，“你现在已经回南城了吗？”

　　“已经到莫爷爷家了，现在有空可以见面。”向晨雨回复。

　　刚一发过去，手机就响了，向晨雨按下接听键，“晨雨，你姐现在正在这儿喝酒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

　　酒吧里，莫榆点了一杯果酒，酒精度数很低。何旭晴看着面前的酒单，陷入了纠结。周俊廷看着何旭晴纠结的模样，“要不然我给你调一杯吧。”

　　何旭晴随即点了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周俊廷。周俊廷跟吧台小哥打了招呼，然后走了进去，只见他将两种基酒混在一起，然后再倒了些果汁，摇了摇，放了点冰块，插上柠檬片。然后将酒杯递过去，“试试？”

　　“现在女朋友是贵宾待遇，普通朋友就是普宾待遇是吧？”莫榆打趣着说道。

　　何旭晴接过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还挺好喝的。你什么时候学的？”

　　周俊廷双臂撑在吧台上，凑近了说：“我会的还挺多的，你要不要都试试。”

　　何旭晴不由得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有必要这么虐狗吗？我还是个大活人哎！”莫榆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气愤的说道。

　　两人仿佛都没有听到莫榆的控诉，眼里只有对方。莫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哪还有自己能呆的住的地方。于是问了酒保洗手间在哪里，径直往那边走去。

　　突然何勇迎面走来，莫榆看到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多年未见，这人身上的不良气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