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日帝国》沐柏泽

37、 第三十六章 巫师的修养

　　卡洛特夫妇并肩走入私密会堂，撤下守卫，然后双双坐上王座。此刻尾随而来的骑士就站立在会堂中央，默不作声。
　　卡洛特表情凝重的望着他，随后说：“你可以把头盔摘下来了。”
　　那骑士点了点头，取下了厚重如面具一般的头盔，露出一张苍老并长满胡须的脸颊，他的双眼不敢正视国王与王后，只是略低着头，眼神直勾勾的，毫无生气。
　　西欧娜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感到有些惊讶，她看了看卡洛特，随后说：“这位骑士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卡洛特点了下头：“你当然没见过他，亲爱的。孩子，现在这里是安全的，你可以把伪装卸下来了。”
　　见到卡洛特这么说，那骑士便伸出手，从自己的脸上除去假发、胡须以及相关的伪装，露出一张年轻而哀伤的脸庞。还没等西欧娜问话，只见他单膝跪倒：“尊敬的陛下，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永生永世也将铭记您的恩情。”
　　一见他跪下，卡洛特赶忙站起来，紧走几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然后说：“孩子你说的什么话？本来你遭遇的这件巨大的苦难已经够受的了，我很后悔自己没能力挽回什么。”
　　见到卡洛特此刻也是满脸哀伤之情，西欧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缓缓的站起身：“卡洛特，这个人莫非是……”
　　“他就是昆特的儿子，这次蒙难的雪伦·艾德兰王子。”卡洛特低声回答。
　　“我的天哪，上主保佑，雪伦，我亲爱的孩子。”西欧娜震惊之余，也赶忙走下王座，她双手扶住雪伦的双肩，眼眶已经湿润。“我已经听说那不幸的事了，雪伦，我可怜的孩子……”

　　雪伦自幼失去了母亲，但他记忆之中还有母亲在世时，前来探望自己的这位西欧娜王后。如今见到亲人，他再也忍不住眼泪，不由扑在西欧娜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那种委屈、哀伤和积压的愤怒一股脑全都宣泄了出来。
　　西欧娜一边安慰雪伦，一边拍打着雪伦的后背，转头问卡洛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昆特到底是被谁杀的？”
　　卡洛特沉了沉气，目光中也失去光泽，他使自己平静了一下，随后才低沉着声音说：“我到达莱恩堡的当天夜里，昆特忽然来到我的卧房，象我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昆特说，他准备将王位继承人传给他的二子，也就是茱丽叶之子雪伦。可这与我们先前猜测认定他要将王位传给梅丽普的儿子冰斯的结果完全不同，这使我感到非常奇怪，于是我就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的确是令人震惊的消息，这几年来，所有人传言以及人们都认定昆特会把王位传给冰斯，这是毋庸置疑的，难道说，昆特这么做是因为他对茱丽叶深爱的缘故么？”西欧娜问。
　　卡洛特接着回答：“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对昆特说，不要因为感情用事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但是昆特说，他恰恰不是因为感情用事。其实，雪伦根本不知道，他的父亲一直在暗中观察雪伦，了解雪伦在执掌哈兹后所做的一切事情。昆特说，虽然，冰斯在执掌安吉利的成绩比雪伦要好的多，也是令他满意的。但是冰斯因为性格和昆特太象，甚至有很多作为是昆特都做不出的，冰斯的冷酷、贪婪、狡诈和阴险，昆特早已经心知肚明，虽然在大多数事情上，昆特支持冰斯的作为。但他也深深明白，那并不是一个好国王的作为。”
　　“怎么？昆特认为他自己不是个好的国王吗？”西欧娜对此也大感意外，“象昆特那样个性很强，又铁腕跋扈的人，真难想像到他会这么评价自己。”

　　卡洛特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和昆特交往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的性格，更了解他的为人，他所继承的是艾德兰王室一贯的铁血果敢的风格，虽然在用兵打仗上，这样的性格是非常必要的，但是在治理国家上，昆特却越来越感觉到不妥。尤其在他年纪越来越大之后，他就看的越来越清晰，只不过他已经无法改变自己，他对我说，艾德兰王国是贫瘠落后的国家，这原因是因为当年受到强大的诅咒，虽然他憎恨巫术、魔法以及各种神怪信仰，但他却改变不了这些强大而神秘力量存在的现实。昆特说，如果他的继任者还象他一样传承这样的治国手段，那用不了几代，艾德兰王国恐怕就会从中土世界消失。所以，他需要有人来改变这一切。”
　　“也就是说，他最终还是认可雪伦的所作所为了？”西欧娜问。
　　卡洛特缓步走来，走到雪伦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年轻人在哈兹的所为，以及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虽然结果没有想像中那么完美，但是，他的诚实，他的宽厚，他的聪明，他的拼搏，所有的这些美德，连昆特都自愧不如。”
　　“可是，父王从来没有夸赞过我，也没有和我谈过这些……这才是叫我特别伤心的。”雪伦哽咽的说。
　　“雪伦，你还是太不了解你父亲了。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即便他认为自己错了，也绝不会承认，而只是在自己心里牢牢记住。而且，他还是一国之君，国王有很多事是想做但绝不能做的，这也是我们的无奈，这一点我深深理解他。但是，昆特还是认定，他不能做到的，也许你能做到。虽然他认为将王位继承人传给你后，开始会遭制周围的人疑惑不解甚至反对，但他觉得只有你顶住这些压力才更能表现出你的才华。当然，他找我密谈的目的之一也是希望说服我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卡洛特继续讲述事情的真相。
　　“但是我也多次和你提过，卡洛特，我始终认为雪伦继承他母亲茱丽叶身上的很多优秀品质，而这些品质才是一个真正国王应该具备的。”西欧娜王后也表达自己的意见，“而冰斯，他继承了梅丽普的很多缺点，妒嫉、怨恨、口是心非，心胸狭窄。”
　　“冰斯这个畜生！”一想到冰斯，卡洛特不由双眉拧成一个疙瘩，怒气不息。
　　西欧娜见卡洛特生气了，忙过来安慰他，并将卡洛特和雪伦都拉回座位上坐下，随后，西欧娜问：“难道昆特真的是冰斯杀的？可是即便不是王位继承人也不用杀自己的父亲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卡洛特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气，闭上双眼沉静了一会，随后道：“这是昆特和我说的第二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其实昆特早已经发现，冰斯的手已经伸进了国王的背后，他似乎用一种隐秘的力量不断的控制王国内部，许多大臣甚至包括首相玛里维在内，都在为冰斯效命。为此，昆特更深深感觉到不安，冰斯在他面前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但是，冰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昆特担心一旦王位继承人传给雪伦之后，冰斯会有什么动作。”
　　“包括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可太令人愤慨了！”西欧娜瞪大眼睛说。
　　“但那天夜晚，昆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而我……我是在那遇害那天下午突然接到了昆特的亲笔密信后才知道要出大事了。”卡洛特叹了口起摇摇头说。
　　“密信？什么密信？难道昆特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杀死？”西欧娜追问道。
　　此刻，卡洛特满脸痛苦的表情，似乎不愿说起那段回忆，还是雪伦定了定神说：“那天中午饭后，父王把我和冰斯找到寝宫，当着玛里维的面，象我们宣布了他的决定……当时，我对这个决定感到震惊和不理解。因为我也一直认为哥哥在父王心中的地位要超过我太多，而我也支持哥哥继承王位，但是父王的命令不可违抗。我虽然再三申辩，但父王并不理睬。倒是哥哥在委婉的提出异议后，见父王不允，便没有再提，反而安慰起我来。他那么做当时令我非常感动和歉疚。可是就在那之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王就写了一封迷信给卡洛特陛下，要他派人赶紧保护我暗中离开莱恩堡，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要陛下不动生色，只要把我安全保护好，信守陛下对父王的承诺。”
　　见雪伦说到这里，卡洛特才说：“我看到昆特的笔迹很潦草，语言也很简单，好像他当时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了解，于是我赶紧安排人去找雪伦，但却没有找到他。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说了关于昆特遇害的事情……不过，上主保佑，我的人在城堡的下水道里找到了雪伦。”
　　“雪伦，当天你都经历了什么？”西欧娜紧紧握住雪伦的手，轻声问。
　　雪伦强忍住悲伤的眼泪，哽咽的说：“那天我从父王寝宫回到自己住所之后……玛里维来到房间外，通知我去父王的内廷，我以为父王有些话想单独和我说。于是我便匆匆赶去……谁知道，赶到内廷的时候，父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胸前插着我的佩剑，在他身边还躺倒了两个骑士，那是父王贴身的守卫。我当时一下惊呆了，紧紧抱着父王，追问凶手是谁……可父王见到我，只和我说了两个字：快走……然后……然后就离世了。我当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于是只好撇下父王，这时候，门外冲进来两个卫兵，要拦截我并大声呼喊，我情急之下，就杀死了他们。我知道王宫当时聚集着很多人，所以就进了下水道。碰巧遇上了陛下派出去找我的人，将我悄悄带回了陛下房间。”
　　“这可真是太惊心动魄了。我想中间的细节只怕只有那个丧心病狂的冰斯才知道！”西欧娜愤愤的说。
　　“不，除了冰斯应该还有一个人……”卡洛特忽然说。
　　“谁？”西欧娜问。
　　“给我送信的人……，那天我正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忽然有人敲我的门。当我把门打开的时候，那封信就在我的脚下。”
　　“但你没看到是谁送来的信吗？”西欧娜惊讶的问。
　　卡洛特摇了摇头：“或许是哪个昆特的仆人或者守卫……不过真的要感谢这个好心人，否则，一切后果都不堪设想。”
　　西欧娜听完他们的叙述，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对雪伦说：“孩子，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与灾难，但是你一定也必须坚强，艾德兰王国还等着你去统治，你这段时间要先休息好。我和卡洛特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卡洛特听罢也点了点头：“我听说你带去莱恩堡的人已经全都被冰斯抓起来了，现在艾德兰王国已经被他控制，我想哈兹很快也就落入他的手心了，幸好，他对我没有任何怀疑。所以，你呆在我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经历这些事情我脑子里也有点乱，所以我们从长计议的好，但这个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而且雪伦，你最好也改变下你的造型，虽然说在西比乌没有见过你的人，但是，还是要小心。”
　　“那对茉华怎么说？”西欧娜忽然想起了她那个调皮女儿，“她见到雪伦一定会问的。”
　　卡洛特沉吟了片刻，随后说：“这件事情由我告诉她，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她也必须要经受一些考验。我相信她知道后，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她是个正直的孩子，懂得事情轻重的。”
　　西欧娜安心的点了点头。

　　墨里瑞拉着古菲的手，双双坐在空地上。他们一同仰望着天空，进行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只听墨里瑞说：“起初我见到那孩子躺在我的院子里，奄奄一息，而且还是中了黑魔法中的黑死咒，我就觉得奇怪。因为我在闪芒村隐居了这么久，没有人知道我是巫师。可为什么一个受了魔法伤害的孩子会出现在我身边？那肯定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古菲听完哈哈大笑：“其实，墨里缪斯，我早就发现你隐居在闪芒村了。所以我才把这个孩子送到你这里来的。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帮他。”
　　“你这个老家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墨里瑞笑着问。
　　古菲叹了口气说：“我到艾德兰已经有很多年头了，我一直乔装成花匠混在王宫里。细心的培育那些植物，忘掉魔法，忘掉过去，倒也过的开心。不过因为我在王宫里出入，所以经常可以听到他们说些普通人听不到的传闻，尤其是关于魔法的。有一次，我听说在闪芒村发现了怪物伤人。我详细打听了一下，确认那是魈兽，虽然我知道国王派遣了大批人手，但我知道他们是对付不了那怪物的。所以……”
　　“我想起来了，那大概是在60年前的事情了。对，当时闪芒村附近是出现了一只魈兽，害死了不少人，不过后来它被我封印在石头里沉进河底了。”墨里瑞笑着回忆道。
　　“能封印魈兽的巫师可是不多，那可是只有象你我这样曾经做过首席高阶巫师的家伙才行，所以我暗中查访，才知道原来白鸟学院的院长隐居在这里，嘿嘿，所以当时我就放心了。”古菲点了点头。
　　墨里瑞听到这，不禁摆了摆手：“都过去了……现在早已经不是巫师的时代了。你我能在那场大灾难中幸免，并且可以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咱们与世无争，心甘情愿的过这种平淡的生活。古尔登，你也完全不必再为当年的事情困扰了。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唉。”古菲叹了口气，“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仍然觉得我对这个世界变成今天这样，应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一直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来弥补。”
　　“还弥补什么？这样不是挺好？”墨里瑞淡淡的说，“只是可惜那么多善良的巫师都被无端的牵连了。想起来难免叫人心疼。”
　　“当然可以弥补，墨里缪斯。”古菲忽然说，“这才是我把那孩子给你送去的目的。”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了？”墨里瑞问。
　　古菲惊讶的看着墨里瑞：“怎么，你难道没发现那孩子与众不同么？”
　　他这一问，墨里瑞倒沉默了，她仔细想了想，说：“除了他身上带着仙女草之外，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对了，那仙女草是你给他的对吧？”
　　“草是我摘下给他的，但是仙女草是他先发现的，你是知道的，仙女草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的。”古菲继续说。
　　“这话说的是，我也发现这孩子身上有种纯净的力量在守护着他，而且他的额头上似乎被纯净的施法者留有印记。如果这么说，他的本性也该是非常纯净的才对……好了，古尔登，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我一把年纪脑子没那么快了。”墨里瑞推了推古菲。
　　“他是南斯洛的儿子，名叫南宫。他是从上师的世界被德鲁伊女王萨丽西亚带回来的。”古尔登这才说出答案。虽然他轻描淡写的说，但是这个答案的分量却足以叫墨里瑞目瞪口呆。
　　“南宫？他的名字真的叫南宫？南斯洛不会给他无端起这个名字的，难道说南斯洛从火焰巨龙斯摩罗那里得到了某种启示？”墨里瑞忙问。
　　“我们都知道星术师的预言，南宫是法神之星的名字，南斯洛为什么要给他的儿子起这个名字，一定是和斯摩罗所说的什么事情有关。只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南斯洛的消息，而且我也怕他见到我不会和我说什么的。”古菲有些落寞的说。
　　“古尔登，你不要那么想。南斯洛是个明白的年轻人，他不会把别人身上的错加在你身上。我倒是听说他十年前出现在奥森过……哦，明白了，难怪那个孩子和我说他想去奥森，莫非他是要去找他父亲的消息？”墨里瑞恍然大悟。
　　“虽然你这么说，可如果当年我不是太急于求成，将黑魔法的事情泄露出去，也不会……唉。”古菲又叹了口气，似乎对当年发生的什么事追悔莫及。
　　“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南斯洛的儿子，而且他是被德鲁伊从上师世界带回来的事？”墨里瑞又问。
　　“因为我收到了所多罗·伦门给我的写的信。”古菲回答说。

　　“所多罗·伦门？他不是已经被新教杀害了吗？虽然我也不相信当年那件事是真的，但是他真的还活着？”墨里瑞奇怪的问。
　　“恩，他信上说，他这么多年一直隐藏在神秘岛，当年他是为了保全巫师联盟的战斗力才故意设计了被害的假象。是他告诉我，南斯洛去了上师的世界，并生下了一个孩子，名叫南宫。但是不幸的是，大约在一个月之前，新教的被忏悔者攻击了神秘岛，在那场混乱中，南宫走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伦门很着急，所以用魔法召唤那些他当年的老朋友来帮他寻找南宫，他说南宫可能被新教带走了，也可能会去奥森。”古菲回答。
　　墨里瑞沉吟了片刻；“他的老朋友只怕剩下的也不多了，但我没有收到他传来的信息，大概是因为我设置的魔法屏障屏蔽了他的法术。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已经不愿意再被人打搅了。”
　　“而且，伦门的信上还说，现在新教已经把矛头对准了神秘岛，要净化那片德鲁伊的领地，所以为了对抗新教，他在暗中召集他的那些老朋友前往神秘岛结成队伍对抗新教。他叫我如果找到南宫的话就把他一起带回去，如果找不到，自己过去也行。”古菲回答。
　　“这么说你准备去神秘岛吗？和那些德鲁伊一起战斗？”墨里瑞忙问。
　　古菲叹了口气，回答说：“我还在犹豫，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但是我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回神秘岛，那样太危险了。”
　　“这我也赞成，新教如果决定攻击神秘岛的话，那里就是最不安全的。可是，那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个孩子呢？”墨里瑞忙问。
　　古菲沉吟了半晌，忽然说：“我想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墨里缪斯。”
　　“给我？”墨里瑞愣住了。
　　“是的，墨里缪斯。因为这孩子现在太危险了。现在奥司古斯塔和嗜血者罗姆加都在四处抓他，而且艾德兰现在他也呆不下去了。他需要一位保护者和一位强大的导师，除了伦门，没有人比你墨里缪斯更适合的人选了。”古菲坚定的回答说。
　　“为什么新教和黑暗势力都要抓他？不单纯是因为他是南斯洛的儿子吧？”墨里瑞疑惑的问道。
　　“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听说大圣堂和黑暗先知西铎同时产生了预言，那天在下水道里，我听到猎血使者说，中土世界将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而改变，他身体里蕴涵着极其强大的力量，他将是辅佐人类君王的巫师，而奥司古斯塔的力量也将被这个孩子封印！”古菲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纯净的身体里蕴涵着‘元’的力量？”墨里瑞也明白了些。
　　“应该是的。因为巫师之元只可能出现在拥有纯净精神和灵魂的身体里，我不知道南斯洛在上师世界得到了什么启示，但我敢肯定，这个孩子一定是关键。也许他身上就系着我们巫师未来的命运！”古菲接着说。
　　“你说的这话有点打动我了。不过古尔登，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成为他的导师。”墨里瑞诚恳的说。

　　“不，不，墨里缪斯，我不想再犯错了。我不想当年的一幕重演，把这么一个重要的孩子带入歧途。”古菲连连摆手拒绝，神态非常萎靡，“虽然我也曾经是首席高阶巫师，但我自认为我的灵魂不够纯净，我不具备象你这么出众的巫师修养。而教导这个孩子，必须要从高尚的巫师修养出发，墨里缪斯，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现在巫师阵营已经凋零及近灭绝，不能把这么关键的一步交给我来把握。”
　　“古尔登……你”墨里瑞还要再继续说什么，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音，于是，墨里瑞马上转身，问道：“谁在哪里？”
　　她话音落下，却见从自己背后的树林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人。墨里瑞一看之下，不由转惊为喜，说道：“我早该知道你会跟着我出来。”
　　原来发出声音的人正是一直偷听两个老人谈话的南宫，他一直在树林里听着，把什么都听明白了，听到古菲和墨里瑞的对话，感受他们高尚的品格，确实使自己既吃惊又感动，只是他匆忙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树林里入夜极冷，难免冻出鼻水来，就在南宫猛一吸鼻子的时候发出声响被墨里瑞听见。
　　既然被发现，南宫索性也不躲藏了，大方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墨里瑞似乎真的很喜欢南宫，见他衣衫单薄的样子，忙的叫他过来，并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然后问他说：“你在我身后呆了多久了，瞧这身体已经冻的冰凉了。”
　　南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实在是被之前发生的事吓怕了，所以才贸然跟着您出来的。请您原谅。”
　　这时候，却见古菲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孩子。那些猎血使者是黑暗的走卒，他们是最会伪装自己的，不过魔日世界今天这个局面，以后一定要时刻提防才是对的。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们也不瞒你，你面前的这位夫人，也和你父亲一样，是首席高阶巫师，她的真名叫作墨里缪斯·莫迦，她是白鸟巫师学院的院长。”
　　“我刚才听见了，墨里缪斯夫人。那您呢，先生，我可以知道您的大名吗？”南宫谦虚的问。
　　古菲的笑容有些僵在脸上：“不要记得我这个名字了吧，我是魔日世界的罪人，呵呵。”他苦笑了两声。
　　“我来告诉他吧，既然你已经有勇气直面当年的一切，又何必挂怀一个名字呢。”墨里瑞安慰的看着古菲，见古菲也不置可否，无奈的耸耸肩膀。
　　墨里瑞才继续说：“古尔登·巴罗尔。首席高阶巫师，曾是穆洛格司巫师学院的院长，高阶巫师的导师，只不过他当年最得意的一个学生，最后沦为了黑巫师的首领，为了那个原因，他引咎辞去了院长一职并悄然离开了我们开始他的隐居生涯，多年来他一直为了这个错而悔恨不已，一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南宫眨眨眼睛：“我知道了，您原来是黑巫师卡斯特的老师。可是先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真的不必伤心了。时间会改变一切，未来永远是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听了南宫这番话，古菲似乎被什么精神触动着，他长叹了一声说：“卡斯特·摩辛，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虽然他后来非常强大，但他不具备巫师最基本的修养，善良、热情、公正、勇敢、诚实，而最终走向了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