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事》大小白的爱

1、第 1 章

　　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明媚，偶有一片云飘过遮住太阳的光，不一会儿，又飘走。
　　琼江河的水清澈但太深，看不见底，阳光照射在水面，又来一阵风吹过，水面便泛起波光粼粼的青绿，十分好看。
　　一个可乘十几人的小船上，有一位站立的老人，头上带着笠帽，手里拿着竹竿推着船往回走；还有一名及笄的少女，头上也带着笠帽，坐在船舷上，抱着一筐鲜活的鱼，时不时玩玩水。
　　一个八尺高的少年郎盘腿坐在少女靠船中间的一侧，既期待又害怕的盯着少女脚边翻腾起的浪花；少女见他这样，便手捧着一把清水泼向少年，少年先是一阵惊吓害怕，随即傻愣愣的笑起来。
　　少年道：“苗秧，我们这一辈里就你不怕水！”
　　苗秧继续朝他泼水，边泼边道：“这水有什么好怕的？你感受感受，多凉爽啊！”
　　少年急忙起身避水，忙道：“苗老，你看她，衣服全给我弄湿了！”
　　苗老笑笑，没有接话。
　　苗秧乐得心底像开花了一般，直道：“我爷爷，自然是偏心我的，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告状，看我不给你一点教训！”
　　苗秧说着将鱼篓放到一边，站起来，走了两步，船身摇晃不已，于是她就弓着身子向少年追去，少年不敢站起来，揶揄了两步，就被苗秧摁倒了，正好小半个身子落在船舷外面，那青绿透彻的江水就映满了他的眼眸。
　　少年的心仿佛一下被这江水吸走了，江面隐约可见青山的倒影，清风微凉，直到见到一个透明的灰色团状物时，才有些回过神，可不知道怎么的，一向怕水的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个奇怪的东西，却在摸到后吓得尖叫。
　　“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鱼不像鱼，摸起来又黏黏糊糊的……”
　　苗秧也注意到了这一团奇怪的东西，但她并不惊讶，也不害怕，她把少年扶起来，笑着安慰道：“裴河，你别怕，这可能是琼江河里的一种生物吧，我经常出船都能看见它。”
　　裴河将手上带水的粘液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那粘液脱水之后变成了泥灰色，粘留在衣料上。
　　裴河继续吃惊：“什么生物？没鼻子没眼的？吓死人了……”
　　苗秧进了船舱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畅饮，“又不是害人的东西，你怕什么，再说了人家想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你还搞出物种歧视了！”
　　裴河有些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第一次见，难免觉得奇怪。”
　　琼江河里屹立的山峰传出来巫族独特的歌声，那歌声空灵诡异，轻飘飘的回荡在天地之间。
　　苗秧透过窗口，望着那巫族世代居住的山，充满了好奇，“裴河，你说他们在唱什么？”
　　裴河顺着歌声发出的方向看去，答：“巫族的语言我哪听得懂。”
　　“那你说，他们住在山上，会不会很无聊？”
　　“我觉得会，这山看着是挺大，但这山再大肯定没有整个泥河湾大，有时候泥河湾都让我觉得挺无趣的，别说住在山上了。”
　　苗秧点头表示赞同，“这么多年，山上的巫族人就下来过一次。”
　　裴河知道苗秧说的是哪一次，但泥河湾的人都忌讳提及，裴河也不想提。
　　可谁知道苗秧提了一个更让人避之不及的问题。她道：“河里真的有河神吗？”
　　这次还没等裴河想出来怎么回答，苗老就开口说话了，“傻姑娘，越说越不着调了。怎么会没有。”
　　苗秧撒娇的笑笑。
　　裴河顺着船舷躺下来，一只手指轻轻落到水面上，感受着清凉，“苗秧，你胆子是真大，别人都不敢提不敢问的，你说出来就像是聊家常一样。”
　　苗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裴河，眼神里有些许的警告，“你别说话。”
　　裴河叹了一口气，“苗秧，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苗秧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羡慕？你也可以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啊！”
　　“我，或许吧。”
　　苗秧想了想，又将话题绕到河神身上，她问出一串问题。
　　“如果真有河神，那河神究竟长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龙？”
　　“会不会是传说中人首鱼身的鲛人？”
　　“会不会和人长得一样，但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裴河听见她议论河神的长相，惊得坐了起来，一边双手合十的拜了起来，一边开始碎碎念念，“河神大人，多有冒犯，苗秧只是好奇，并无恶意，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或许真身是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是有时又可以变成人身，和常人无异。”苗老的声音沧桑雄浑，厚重有力。
　　“真想见一见河……”神。
　　“苗丫头，不可胡说。”苗老语气里带着怒气将苗秧的话打断。
　　“就是就是，苗秧天天满嘴胡说。”
　　“你，挨打吧。”
　　苗秧从船舱里出来，一把薅住裴河的头发，裴河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连忙求饶，“错了，错了……”
　　苗秧刚松手，裴河又嘟囔起来，“长这么大了，打架还喜欢薅人头发……”
　　“还来劲，是吧。”
　　苗秧又薅住他的头发，其实也没多用劲，但裴河吱哇乱叫，“啊，轻点，好疼，苗老，救我！”
　　苗老挺住杆子，严肃道：“苗丫头，别给人弄疼了。”
　　苗秧松了劲，心底却没泄气，万里晴空忽然被乌云笼罩，苗老抬头看天，“要下雨了。”
　　小船顺水而下，苗老将船撑到河边，三人下船将船推上河滩，便往回赶。
　　雨开始落起来，一颗一颗的，砸到地面有胡豆的大小。
　　三人到了木屋的屋檐下，苗老摸出钥匙开门，泥河湾只有苗家敢出船捕鱼，因此大家都在苗家买鱼，所以每次补上来的鱼总是卖得特别快，裴河说道：“苗秧，你这一筐鱼，给我留一条，我回家让我妈拿钱来。”
　　苗秧喜滋滋的看着裴河，“好啊！不过，今天我和爷爷也准备吃鱼，你留下来一块吃呗。”
　　“那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