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墟》贱西西

3、初现本性

　　我们常常喜欢给印象好的人加更多美好的期许，甚至使之成为一个在我们心中完美的人，可滤镜总有被打破的时候，当它来时，我们往往感到有些割裂，但又很快平静地接受并反思自己的可笑。
　　下午到公司，我姨，也就是叶大经纪人，叶晓兰同志，和我们好说话的小吴恙，聊起了职业规划。在叶女士的高谈论阔中强调了对吴恙的看好，我佩服于老姨的语言艺术的同时，又惊叹于吴恙同志的演技，只见他游刃自如地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还能时不时地附和，十分迎合领导的虚荣心，却又能一边看看手机，我能感到他眼中的不耐，嘴角的笑却没拉下来，还用漂亮的手指叩手表，一下一下，我也在随这他的拍子，发呆……
　　他突然抬头看我一眼，吓我一跳，随即对老姨说:‘小瑛都快睡着了，先让她出去玩吧。’
　　我真的谢谢他……
　　老姨：‘呀，你看看，我这一说就说多了，咱们直入主题，公司把你的的资料投给<景遇>的剧组，导演很满意你，觉得你很贴合男三角色，就初步定了你，明天试镜定妆也就是走个流程，一个星期后，就能去影店拍戏了。这是个古偶剧，把握好机会，指不定就爆了。’
　　……
　　终于，我走出了公司，为接下来的几天清闲欢呼。虽然艺人助理是个伺候人的工作，工资又少，忙起来又昼夜颠倒，但艺人工作时我就闲了呀。剩一个星期，吴恙是要熟悉剧本，我可没多少活干，太好了！
　　我开始收拾进组的东西了，吴恙自己的东西少，我就按之前的经验删删减减，因为马上冬季了，我还准备了冬衣和毛毯，暖宝宝，影店虽比景城偏南，但冬天一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吴恙准备得算认真，我再见他时剧本也算读过了，从内页的标签可以看到。就是吧，他那个妆造，不好说难看吧，反正没吧我吴哥的美貌发挥出来。但我看到全组的妆造后，竟觉得吴恙的还不算太狠毒。当时吴哥化妆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换好衣服出来后，我就憋不住想笑。他用一种无奈的眼神回看我嘴角带笑，啊，迷晕我。但他还是侧头制止我过于猖狂的笑。
　　刚好赶上返家高峰期，所以我们选择坐飞机而不是高铁，在去机场的前半段时间，为避免尴尬，还是没话找话说，毕竟马上就是天天见的伙伴了。一番闲聊下来，好像是了解一点对方的底细，又好像是没有。比如吴恙知道了我的入行年龄和时间，和我被我妈拎着来走关系户的经过，我知道了吴恙是当过一段时间模特的，但中途又被拉来当演员，他自己倒对当演员没什么想法，就是有钱景一些，诸如此类的。
　　一路无话。
　　各位读者看到这，可能也对我没个大概画面，本人呢，不丑，但也不是好看的不得了，就是普通，可能算是清汤寡水的那挂，放在人群中就是路人，毕竟要长得好，我指定不当助理，那高低得当明星。性格上，大家从我丰富的内心戏中可以看出来是比较内向的，但工作需要，我也可以外向到不要脸。品格嘛，好逸恶劳，贪图安乐，不思进取。信仰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目前为止，我能感到我和老大吴哥相处良好。我觉得他省事，好相处，他觉得我懂分寸，工作还算合格。总之，我能做吴哥的经纪人，很开心，很感激我那不怎么着调的姨终于挺一回了。
　　直到……
　　开机不过是繁复的流程，一套套的，就像古代那种祭祀大典一样。
　　男女主都是爱豆转演员的，自带流量，外围的粉丝扯着嗓子喊哥哥老婆，吵到我的耳朵了。吴恙作为男三，又加上没有多大名气，粉丝也就占个卑微的一角，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毕竟，大家对于我家这种新来的，长得又盖不过男一的，都处于观望中。我看着男一的团队，在场下发礼物，维护场子，我都替他累。幸好我只是一个小明星的小助理，不然这么大的场面，我撑不住啊啊啊……
　　再仔细观摩台上，我家服装是黑色的，贴合吴哥的角色，后期是反派，就还行。挨着吴恙的是男二，穿白衣，我去，心动了，扮相怎么这么……就是那种温温润润没啥攻击性的角色，就很有古人的样子。男主，自不必说，但他那种长相美到太有攻击性了，嗯，反正我欣赏不来。反正各花入各眼吧。我被男二拐走了。在妆造上还是有区分的，比如男一女一就用力过头了，女一还算抗住了，男二男三的服装都很素，男二就适合这种，吴哥就……算了，咱也不去置琢导演要管的事了，毕竟人职位小，管好份内事就好了，观众买不买单，关我什么事。
　　一天下来，各自归去。
　　晚上有热场子的饭局，唉，导演是个上了点年纪的，难免会有旧时剧组的习惯，大组就是事儿多，不过我是为吴恙叹息的。我这种在剧组中的后勤角色，主子不那么重要，我更不重要，就是在主桌旁摆个面子，请吃一顿，到时候就只管敞开肚皮吃，顺便可怜一下吴恙还要敬酒，吃不安生。
　　正在我在嚼着嘴里的鸡肉的时候，眼就没停止向男二瞄过，刚才还觉得很清秀，像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男二，穿上私服，是个白色卫衣，就变可爱了，特别是他以奶代酒敬导演时，是谁的内心在尖叫：啊啊啊啊，好萌！
　　嗯嗯，回归正题，我是吴恙的助理，我应该多看看他才对。
　　这孩子果然还是没让我失望，礼貌敬酒，应对如流。一副孺子可教，是个谦虚好后生的样子，但是，在他坐下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凉，还有应付完的嘲弄不屑。
　　这一段时间吴恙的好相与，让我一度怀疑我看错了，毕竟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我突然觉得可怕，这么会演的人不会让人担心演不好戏，但天天这么演……我不知道是该替他累，还是觉得他这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