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行天下》秋初舞

16、第十六章

　　“你不是南宫昶……”虽然你的脸，你的声音跟他一摸一样，但是你不是他！这八年来的朝夕相处，对对方的习性和为人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了解，虽然她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离她而去，但是她相信，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他。
　　听她这么一说，这个南宫昶笑容不被察觉的僵硬了下后，依然笑的灿烂。“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是这是实事。”
　　莫竹悠不予理会。
　　他见她不信，遍继续说道：“怎么？你以为我是易容的？”说罢抬手使劲扯了扯脸皮，松手时脸上明显有了用力过猛的红印。
　　莫竹悠看在眼里，心里虽有几分动摇，但是还是不予理睬。心理自我安慰着，她那时代都有整容术，这里没准也有手艺高超的整容师也说不定！
　　他见她不理睬他，继而自顾自的说着：“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什么人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是这南国的太子，即将成为南王的人，而你，即将是南国的后。”
　　南国的太子？！
　　虽然莫竹悠不相信眼前之人是南宫昶本人，但是也有一点小心虚，毕竟对于他的身份，她一直想知道。南国太子？不知是真是假……回忆起初遇时候的种种，一直觉得南宫昶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但是从没想过他会是南国的太子。但是如果是的话，许多奇妙的举动也说得通了。比如他时不时的会谈起当下的政史，他说四国表面祥和，其实早已暗潮汹涌，南国地理优越，其他三国都想据为己有。经常为受苦的百姓心痛，为堕落的人而感到痛心疾首，一直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了，这种事莫竹悠从不关心，她只要有好吃、好玩，真的要打仗她也不挂心，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她总说，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用怕会饿死的。他笑着说，我们是得以偷生，那那些普通百姓呢？这个时候莫竹悠总是丢给他一个白眼：你以为你是皇帝啊，管那么多干嘛？就算是皇帝也管不了这所有百姓的死活。南宫昶就叹息，确实如此。
　　他，真的有可能是南国太子？那，南宫旭和淡夏，不就是这南国的王子和公主？淡夏怎么连她也不说？不管他是不是太子，那都是他的事，他们没有告诉她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眼前这人，莫竹悠再次肯定，他并不是南宫昶，起码南宫昶不会说出让她成为他的后这种话。八年来他们同生共死，但是相敬如宾。她只是他的徒儿，在他眼里永远是他当日救下的弱小孩子。而这世上，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做我的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甚至这天下。而那个人，正是让她体会过无助、绝望的那个人，当年让她中了“锁功香”的那个人。
　　堂上的“南宫昶”看着她脸上迅速闪过的各种表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她匍匐在他脚下露出这种神情，就算当年她落在他手上，再绝望也没有流露出一丝软弱，望着他的眼神一直带着浓烈的敌意和决绝。直到那个人来救她，她才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欣喜……而这种温柔，不是给他的。
　　莫竹悠，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莫竹悠猛然抬起头，双眼盯着他，像要把他看穿一样紧盯着。这眼神，就是这种眼神，让他永生难忘。那么坚定，那么视死如归……
　　“呵……为什么那么肯定本王不是他？”他妥协了，就算他变成了南宫昶的样子，她看他的眼神还是如此，为什么？明明是两张一摸一样的脸。
　　“因为你不是他，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风锦颜，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南宫昶。”莫竹悠发出一丝冷笑，“我只问你一句，谢家的灭门惨案，是你做的么？”
　　风锦颜扬起高傲的下巴，“不是。”
　　“好，我信你！”莫竹悠站起身，自己松开帮着她的绳子，周围的人看她自己逃脱了，都慌乱了起来。风锦颜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骚安勿动，脸上却一脸温柔的笑。
　　“就知道你不会笨到两次败倒在锁功香下。”没错，同样的亏她不会傻到吃第二次，他看中的女人不会这么肤浅。
　　“既然不是你，那我跟你也无话好谈。”拍了拍衣摆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走去，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风锦颜的手下，就是将他掳来的那个黑衣人，迅速蹿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嫌恶。主子命他去掳人，让他装成是为秘籍而去的。他不懂主子为什么对这个江湖侠客那么上心，从刚才的对话可以听出，眼前这唇红齿白的人是个女子，而且跟主子有颇深的渊源，而主子不惜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让开！”莫竹悠虽然看着他，但是话却是说给风锦颜听的。
　　风锦颜显然没有想让她走的意思，所以黑衣人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风锦颜继续说道： “你不想知道，谢家灭门惨案的主谋究竟是谁么？”
　　停顿了下，见她没有任何反映，对手下人使了使眼色。手下人点了点头，稍后就带着一个人上来。风锦颜走到他身边，继续说道：“这是你要的人，他本是我风国左权使，未经本王同意擅自犯下这起灭门案，只是想拿下秘籍献给本王，如今，本王把他交给你。”
　　莫竹悠转头一脸不可置信，“虽然他是烦了天理不容的事，但是他效忠于你，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他国的女子，把忠臣双手奉上？”
　　闻言风锦颜不可抑止的大笑，“哈哈哈！如此之人你也同情，为何对本王却如此决绝？”
　　“他是你的忠臣，但是是小如的仇人，既然你送给我，我便带走了！”说罢，提起这左权使便往殿外略去，这次风锦颜没有阻拦。
　　“莫竹悠，本王敢预言，总有一天，你会亲自走进本王的宫殿，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莫竹悠笑道：“可能你又要失望了，这一天我永远不会让它来到的！”说罢遍一路飞掠而出，很快就看到了出口。此时墨非离正带着白若梦和谢如潜入，由于带着他们两个，耗费了不少时间，还在奇怪这一路过来怎么会如此顺利的时候，感觉到有人从入口出来，急忙躲了起来，却意外发现是莫竹悠。
　　“小悠！”白若梦马上扑了出去，一把抱着她。
　　“……小白白，你的身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快了？”突然奔出来的白若梦着实吓了她一跳，由于手上还提着个人，愣是没躲过她的一个熊抱。莫竹悠看到了她身后的墨非离和一脸担忧的谢如，给了他们个放心的笑容后说：“走吧，回头在跟你说，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我怕他后悔放了我。”
　　把手上的人丢给墨非离，莫竹悠遍抱起谢如先行一步。白若梦也急忙跟上。墨非离提起地上的人，刚准备跟上他们的脚步，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张让他难以置信的脸。
　　南宫昶？
　　他双眼紧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神情复杂，全身散发这一种让墨非离感觉非常陌生的气息。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墨非离，回以了一个高傲的笑容后消失在入口。
　　这人到底是谁？
　　墨非离缓了缓神，跟上了莫竹悠的脚步。
　　莫竹悠没有回客栈，而是把他们带到一崖边。待到墨非离赶到之后，指了指墨非离丢在地上的人，遍对谢如说道：“小如，这人便是杀你全家的人。”
　　听到莫竹悠这么一说，谢如全身一颤，双手不住的颤抖，双眼蒙上了一层肃杀之色。
　　察觉到他的情绪，莫竹悠握紧他的双臂，不让他逃脱。“小如，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爹娘报仇，为谢家上下报仇！求你放开我，莫姐姐！”谢如拼命想挣脱她的禁锢，但是根本动不了，只能哀求，甚至一改以往对莫竹悠的称呼。刚才她一路紧紧抱着他，他已经察觉了她其实是个女子。
　　“你杀了他，然后呢？然后你要干嘛？他是恶人，他双手沾满鲜血，你杀了他，你也变成了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不！他是坏人，他该死，我跟他不一样！”
　　“他是坏人，他这样的人理应该死，但是他更不值得你脏了你的手！一旦双手沾满了鲜血，就再也回不去了！”莫竹悠不愿看到如此纯洁的一个孩子，双手沾满鲜血，他本该活的无忧无虑。
　　“但是他杀了我的家人！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你把他带来难道不是为了帮我报仇吗？”谢如泪眼纵横。他如何不明白，他父母从来不要求他继承家业，让他随心所欲的活着，不愿看到他跟他们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沾了着鲜血，就再也抹不去了。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抽身……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辈子这么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可是，如今仇人在眼前，叫他如何忍下！
　　确实，她答应他为他找到仇人，帮他报仇。所以，这个仇将由她来替他完成，不知道南宫昶当初为什么肯定她会帮他，才让他在千冰山等她，但是这背后竟然牵扯到了风国国君风锦颜，这事已经不单单是谢家的灭门惨案那么简单了，更是不能再让谢如再参合进去。
　　莫竹悠把谢如交给白若梦，让她拉住他，而她则提剑来到风国左权使身边。剑抵住他的脖子，他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仇恨，他怎么都不相信，他的王竟然为了这女人废了他一身武功，而且把他亲手交给了她。
　　莫竹悠感觉到他严重那凌冽的仇恨，忍不住闭上了眼。风锦颜，虽然谢家的灭门不是你所为，但是却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谢如的仇，就到此为止。你我的仇，看来又多加了一条。
　　运功，抬剑迅速刺下。
　　一系列动作快的不出一秒，但是莫竹悠并没有刺中实物的感觉。睁眼一看，那人早被墨非离用皮鞭拉了过去，此时真被皮鞭勒住脖子难受的难以呼吸。
　　“非离，你这是干嘛？”莫竹悠不明白墨非离的举动是为何。
　　“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