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冬季》折意zy

1、第 1 章

　　攻:周念 ，受:周止 ，骨科，哥哥×弟弟
　　短篇be 2009年——2023年实写 2024年、2025年虚写。

　　2009年冬季
　　我哥19岁，我17岁。我哥成年了，可我还没。我哥在学校有人追，我问哥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哥说有。我问哥喜欢谁，我哥说小孩子不需要知道。我说哥就比我大两岁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哥笑了，说等我18岁了就告诉我。我没说话，我不想等，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我哥喜欢谁。
　　2010年冬季
　　我18岁了，他食言了。他并未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谁，我也没有问他。我和他之间好像有了隔阂。以往的每年冬天放学，他都会和我一起回家。我的手总是很冷很冷，可他的手，无论是在严寒还是酷暑，都是温热的。他总会牵着我的手，用他温热的手温暖我冰冷的手，也温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有他在，寒冷的冬季会有温度，我也会有温度。今年冬季，他不和我一起回家了。他基本不回家，我只见了他两次。
　　2011年冬季
　　他回来了，爸妈为他准备了一桌好菜。时隔半年？我们再次坐在一起吃饭。爸妈很开心，滔滔不绝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我一句话不说，他时不时的回爸妈几句。碗里多了一个鸡腿，是他夹给我的。他对我说了第一句话：“阿止，怎么不说话？我回来不高兴吗？阿止不想我吗？”我看了看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他，放下筷子。起身，离开餐桌，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句：“吃饱了，去睡觉。”他似乎是愣住了，爸妈也不说话了。空气一瞬间像是凝固了，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2012年冬季
　　我和他许久没有说话了，不是他不理我，是我不理他。
　　2013年冬季
　　我们班有个女孩子向我表白了，我分明不喜欢她，却还是答应了她。我和她在一起了。她叫陈粒，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女孩。主动权在她不在我，我从来不会主动。有一次陈粒来我家找我，爸妈不在家，他也不在家。我们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观看一个关于爱情的电影。电影播放至gao/chao时，她突然靠近我，俯身吻在了我微凉的嘴唇上。这一幕恰好被正要进门的他看见。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从容的走了进来。眼神故意躲着，不往沙发这边瞅。他上了楼，进入自己房间。我猛然推开陈粒，站起身，让她先回家。陈粒不知所以，有些羞恼。她愤恨的指责我，从不和她有亲密接触。我无话可辩驳，只说了一句抱歉。陈粒摔门离开。我去了楼上找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我推门进去，猝不及防，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猛拽一下。我哥掐住我的肩，将我抵在门面上，门被反锁。我惊呼，有了火气：“你做什么？”他眼睛泛红，眸底一片狠戾：“和她分手。”我不乐意了，冷言寒唇：“你凭什么管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21岁了，你管不着我！”他声音越来越微小：“我没有女朋友。”我反唇相讥：“你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阿止，我喜欢你。”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哥，你是不是疯了？”他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真的喜欢我。我哥抱着我吻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不能呼吸，我哥才肯放过我。
　　2014年冬季
　　我和我哥做了，做的时候我哥再一次说他喜欢我。在我的记忆中，过去一年我哥只说过一次喜欢我，这算是第二次吧。我认为我哥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哥忍耐力超强。是我仗着我哥喝醉酒为所欲为，我哥才把我睡了，是我勾引了我哥。男人在床上最会骗人，人的欲望会战胜理智。我哥的那一句喜欢我是情不自禁？还是在酒精、欲望的刺激下随口说出的浑话？我不管，反正我爱我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爱，是跨越道德lun/li的爱。
　　2015年冬季
　　爸妈发现了我们之间难以言说的事，我哥替我承担了一切“zui/ze”。爸说我们丧心病狂，我们是在luan/lun，我们恶/心至极。妈痛彻心扉，崩溃承受不了打击zi/sha了。都怪我，我若未曾引诱我哥“fan/zui”，哥会将这个秘密藏一辈子吧，我哥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爱着我，保护我一辈子。我和我哥分开了，是我不辞而别，不知道我哥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想我？时间久了，他会不会忘了我？会不会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我是希望他会的，我不能太自私。我什么都未带走，却为我爸和我哥留下了我这些年所积攒的积蓄。我想我和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我走的那天被我哥发现了，我本来是想偷偷走的。我哥站在门口，望着逐渐远去的我，哭着说他爱我。我哥是想用这句话挽留我吗？我不曾回头，眼睛红肿，泪流满面的我在想：“第三次了，我哥是真的很爱我。”
　　2016年冬季
　　我和我哥分开已经一年了，我很想他，也很想爸。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我猜我哥在找我，好想和他说让他放弃吧，我怎么会让他轻易找到我呢？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不和我哥见面的打算。
　　2017年冬季
　　我梦到我哥了，梦里是冬日我们一起牵手回家的场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想我哥了。太想18岁之前的我和他了，回忆那时我们仿佛从未疏远，从未分离。我问过我哥为什么他要牵着我的手回家？我哥说他的手是温热的，我的手是冰凉的，我们的手很适合牵在一起，冷热交替，融为一体。他为我制热，温暖我。我为他制冷，缓解燥热。现在才发现那时的我手的温度只会让他难受。
　　2018年冬季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在她的陪伴下，我再次感受到了何为温暖。我渐渐对我哥没什么执念了，也只是没什么执念了吧。思念常在，岂是说忘就能忘的。遇她，意料之外，我动摇了。忆他，意料之中，我从未动摇。
　　2019年冬季
　　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她的性格和我哥很像，深得我心喜。不知道我哥有没有遇到深得他心喜的那个女孩？
　　2020年冬季
　　我们结婚了。我的意思是我和那个女孩（程暮年）结婚了，婚礼是在12月21日，我和我哥分开的那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冬季12月21日吗？因为我想和过去告别，我要重新开始了，对不起哥，这次是我先食言了。
　　2021年冬季
　　程暮年也就是我的妻子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许是激动，许是不安，总之喜悲交错。喜的是我要当爸爸了，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幸福下去。悲的是我好像不爱我哥了。我如果还爱我哥，又怎么会和程暮年结婚，又怎么会和程暮年zuo/ai，让程暮年怀孕呢？我以为我会爱我哥一辈子，可是我爱我哥连半辈子都没有。我哥大概也已经不爱我了吧，若是爱我，他怎么会不来找我？
　　2022年冬季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取的名字叫周忆。忆字，取之忆往昔。我和程暮年吵架了，是我太没用了。公司裁员，将我开除了。我是家里的一切经济来源，自程暮年怀孕后便辞了工作，全职在家。我曾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会养她一辈子，如今的我没了工作，面对大量的花销，如何应对？束手无策的我想起了曾将我护在手心的哥。我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失去了，又想拥有。我没资格去想我哥。
　　2023年冬季
　　我和我哥重逢了。我和程暮年在哄忆忆睡觉，我一抬头，我哥就站在窗外。黑夜中我看不清我哥的表情，我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我理不清我和我哥的关系。经久，我决定出去见我哥一面，外面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天气那么寒冷。我怎么会忍心让我哥独自一人站在外面？我将程暮年骗去厨房熬汤。我拿了一把雨伞和一条针织的围巾（程暮年为我织的）。急匆匆的出了门，我哥一把拥我入怀。撑开的雨伞掉在雪地上，发出声响。我同样伸手环住了我哥的腰，我们都未开口说话，我们在风雪中拥抱着。良久，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哥，你为什么还是来找我了？”我哥神色稍加悲怆，声音格外嘶哑：“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会回去？”我哽咽了，仍不会落泪，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哥我……”我哥不允许我把话说完，他堵住了我的嘴唇，与我唇舌交缠。吻是冰凉的，泪是温热的，我哥又哭了。我哥沉浸在他朝思暮想的吻中，我沉浸在我阔别已久的吻中，我们都为对方的吻着迷。吻的时间久了，冰凉的吻转为湿热。吻毕，我亲手为我哥戴上了那条围巾，他的身上好冷，我心疼地问他：“冷不冷？要不要进去坐坐？”我哥直接拆穿我的谎言：“你不会请我进去坐坐的。”我心虚了，我的确不敢把我哥往自己家里带。原因是什么？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哥笑了，笑容饱含苦涩：“你看八年了，我还是这么了解你……”
　　2024年冬季
　　一个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我哥死了，他死在了洛阳的第一场大雪中。我哥是zi/sha，和我妈一样，毫无征兆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赶到的时候，我哥的身体已经凉透了。我终于落泪了，止不住，绷不住，眼泪像是失控了，一滴接着一滴向下落。落在我哥带有疤痕的手腕上，我伸手握住我哥的手，冷意直袭。我用力握紧我哥的手，恨不得将自己的体温全部传递给我哥。这一次，仅这一次，我想为我哥暖一暖手，换来的却是一具冰冷、僵硬的躯体。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炙热的一个人也会变冷？冷的让人忍不住哭。我轻声呼唤了一句我哥的名字，久久得不到回应。垂下头去看他的面孔，原来是他再也不能回应我（我哥最亲爱的弟弟）了。我抱了抱我哥，我哥的怀抱不再同往日那般温暖，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最后一次抱我哥了……
　　2025年冬季
　　我回北京了，整整十年，家乡的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我，不……我哥的家。它和我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样，听邻居说是我哥念着我，保留着房子的原样。家还是那个家，人……我想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曾经幸福美满一家四口只剩我一孤家寡人 。我回了我的房间，在我的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未拆封的信。信没有署名，我猜是我哥留给我的。我数了数，一共有1231封信，太多了，我是抱着多大的耐心才会一封一封的数完。我没有勇气拆开，更没有勇气去读，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我怕我看了我哥留给我的信，会不管不顾的抛弃世间的一切，随我哥而去。可我不能，我还有妻子和女儿，我对我哥未曾负责，我必须对我的妻子和女儿负责。我未曾对得起我哥，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们。
　　我哥于24年长眠，我于余生常念。
　　有时我在想，倘若那天我将我哥带回家，和我哥说我依然爱着他，我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又想，我哥大概是不会信的，因为我娶妻生子了啊……
　　可我还是爱我哥，是亲情亦是爱情……
　　等我死后，我要和我哥葬在一起……
　　我爱我哥，但我哥更爱我，我的爱在我哥的爱面前一文不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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