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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慕鸣而来 ...

  •   西大研究生开学那天,孟一鸣慢悠悠把自己的东西从本科宿舍搬去研究生宿舍。走在路上,忍不住感叹自己终于可以从四人间宿舍住进豪华的双人间了。
      阳光徐徐穿过西大的树林,他步履悠哉,手中只抱着一个简单的纸箱,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甚至停下来为散发着荷尔蒙的学弟们喊了几声加油。他一边走,一边回想本科的四年,谈过一场算是难忘的恋爱,认识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参加过许多有趣的社团活动,而纷纷扰扰已然是过去。在孟一鸣感受着所有的美好与未来接踵而来之时,在看到研究生的舍友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孟一鸣站在402的门口,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之后,又拼命眨了好几次眼睛再睁开,最终他看着站在402里间,正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喝水的男人,不由缓缓开口问道:“张……张慕?”
      张慕看到他也有些惊讶,他挑眉,说:“好巧啊,孟一鸣。”
      孟一鸣抱着箱子的手臂已经微微地颤抖,他勉强挤出一些微笑:“是啊,好巧。”
      张慕是谁?——还能是谁,只能是孟一鸣那段难忘的恋爱中的主角,他的前男友。
      孟一鸣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张慕考到西大?又为什么会偏偏和他成为了室友?而且,他为什么那么淡定,淡定到孟一鸣差点以为他们当初是和平分手。
      想起曾经的事,孟一鸣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伸手摸到床头的夜灯,旁边的床铺已经没了声音,张慕这个时间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摸索到客厅。刚打开客厅的灯,还没等他找杯子,孟一鸣就看到了他米老鼠的水杯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里面已经倒满了水。孟一鸣愣了一下,他一个人坐到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水杯发呆。
      房间内,张慕看见客厅隐约的光亮后,他想了想,从床上坐起,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他看着黑夜中寂静的西大,不由想,这就是曾经待了四年的地方吗?
      孟一鸣回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张慕穿着白色背心宽厚的背影,他看着张慕手指间的明明灭灭的烟蒂,眼睛暗了暗,躺下后一夜无眠。

      继在分到同一个宿舍后,孟一鸣和张慕又分到了同一个班,辅导员是年长几岁的师兄,正好又和孟一鸣一样话剧社团的团员,所以在见到孟一鸣的时候,在开晚班会后,不免多聊了几句。他和学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张慕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挎着包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孟一鸣似乎听见小小的一声冷哼。
      辅导员不由疑惑地问:“一鸣,那个同学之前你熟悉吗?”
      孟一鸣看着张慕远去的背影,摇摇头:“不熟悉。”
      辅导员皱眉:“那我看他往这边瞪了好几眼,我以为是故意的呢。”
      孟一鸣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孟一鸣和张慕成为室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张慕曾经的朋友圈子。几个女人已经毕业的女人叽叽喳喳的就要嚷着来学校打人,顺便看看曾经把西大美过林志玲的孟一鸣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长什么样。
      孟一鸣却下了死命令:你们敢惹事,你们就等着死吧。
      球姐:哟,分手了,还护短啊。
      孟一鸣:???
      天宫飞翔:就是,就是。不知道以为你还放不下了。那个渣男,有什么好怕,既然他来了我们西大,就要让他知道,百因必有果,他的报应就是我。
      孟一鸣:都滚,都滚,别烦。
      孟一鸣不想和这群娘们儿掰扯,退出群聊之后却发现“新好友”那里出现了一条红色的消息,他点开之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ID:慕鸣而来
      孟一鸣愣了一下,这个ID和头像都是他两年前分手时用的。并且,这个微信名,也是他当时起的。
      张慕是慕鸣而来。
      孟一鸣是鸣慕张胆。
      一些旧日的记忆纷繁而至,搅得他心头烦躁。孟一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中,不由合上书,对着手机一阵捣鼓后,鬼使神差地同意了那个红色的申请。
      很快,一个消息传来。
      张慕:你在哪里?
      还未等孟一鸣回复,第二条又来了。
      张慕:我下课了,没带钥匙,你在哪里?
      孟一鸣蹙眉,他不情不愿地回复:图书馆。
      张慕:还是玉华图书馆?
      孟一鸣:嗯。
      张慕:那你等着我,我来了。
      西大总共有三个图书馆,而孟一鸣最喜欢的就是玉华图书馆,因为这里的图书馆离西大的北门最近。从前,张慕从青城来西城的找他,先到的就是北门。于是,偶尔几次遇到期中和期末的复习,他总抱着书,一边等他一边复习。
      张慕偶尔周五的晚上到,也有周六的清晨到。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可以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周中下午出现在玉华图书馆门口。
      孟一鸣拿着钥匙走出图书馆,一眼就看到背着黑色双肩包,带着蓝色鸭舌帽的张慕了。张慕个子很高,有近190,人群中非常的扎眼。他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那颗广玉兰下,手插在黑色宽松短裤里,他朝着图书馆的门帽子遮住了眼睛,只留下精致高挺的鼻梁和紧俏的薄唇。孟一鸣走过去的时候,有些恍惚的错觉回到了两年前。
      走到树下,孟一鸣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张慕,正欲走,却听见他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虽说最近才开学没什么事,但是他夏天往往没什么食欲,所以一下课了就习惯性地往图书馆跑。
      “那一起吃个饭吧。”
      孟一鸣呆滞一秒后,才回神应道:“好。”

      西大北门外有一家餐馆叫“四川餐馆”。张慕喜欢吃辣,所以孟一鸣每次都会和他一起去那家餐馆。只是后来分手后,孟一鸣就再也没去过了。他总怕回忆起过去的点滴。
      再次坐在熟悉的餐馆,看着面前的张慕,孟一鸣眉头一直紧锁。他现在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就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了?怎么就还选了这家店?而且这桌子上熟悉的菜是怎么回事?
      难道——张慕想复合?
      孟一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激灵,他不由轻轻“啧”一声,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对面的张慕察觉出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孟一鸣忙摇摇头:“没什么。”
      张慕没继续追问,而是把西红柿炒鸡蛋里面的西红柿一个一个地给孟一鸣挑拣进他的碗中。孟一鸣看着他这熟稔的动作,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张慕。”
      “小鸣。”
      两个人是同时开口的。
      张慕耸肩,他把筷子放下,手支撑起脸颊,慢慢说:“你先说吧。”
      “哦。”孟一鸣应着:“我准备过段时间搬出去住了。”
      “不行。”话刚落下,就听见对面张慕出声。
      孟一鸣刚要反驳,就听见张慕说:“你搬出去,不会是为了避嫌吧?或者,你对我还有感觉,还想和我复合?”
      “没有,不可能,绝对没这回事。”孟一鸣立马否认三连。可是否认得越快,越显得他心虚。
      “那你搬出去做什么?”
      孟一鸣结巴着:“我……我要好好学习。”
      张慕有些不可置信反问:“我什么打扰过你学习?难道是我太帅了,影响你看书?”
      孟一鸣:“.......”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恋。
      “我要……”
      “要什么?”张慕偏头看他,似乎很有耐心。
      “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你住一起。”他孟一鸣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
      “为什么?”
      孟一鸣头一扬,让自己看起来霸气侧漏:“没有理由。”
      “我不同意。”
      “凭什么!”搬出去是他的自由!
      张慕突然无所谓地靠在了椅子上,有些懒散地看着他,说:“行啊,你搬出去,大不了我把你在西大北门跳脱衣舞的那段视频和新的室友分享一下好了,顺便再上传一下贴吧,让大家认识一下西大学子的风sao。”
      “张慕,你卑鄙。”孟一鸣咬牙切齿。
      张慕却缓缓地笑了,挑眉说:“哦?你才知道吗?”

      孟一鸣在西大北门跳脱衣舞这件事情是他大一那年发生的。用简单的一句话形容来说就是——他喝多了,在西大门口不顾众人的阻拦非要脱光衣服裸奔,并且做了一些非常色情暴力的事情。
      孟一鸣认为那天是他耻辱柱上最鲜明的一笔。
      好巧不巧,视频被张慕那个混蛋录了下来。
      甚至,现在还成为了威胁他的唯一利器。
      孟一鸣和姐们团们抱怨这件事的时候,球姐第一个站出来说:张慕这么想和你住一起,不会是想和你复合吧?
      天宫飞翔:啊,不会吧,不会吧!
      G:啊,不会吧,不会吧!
      欣欣:啊,不会吧,不会吧!
      孟一鸣看着他们起哄的样子,心中一阵气愤,迅速回复道:我他么和他复合,我就是狗!

      孟一鸣和张慕的关系已经单方面宣布破裂。他重新拉黑了张慕。并且是关到小黑屋,再也出不来的小黑屋。并且,在西大研究生宿舍的402内拒绝了一切和张慕的交流。
      不过,张慕也不恼,照常上课下课,甚至有时候还帮着孟一鸣洗洗脏衣服,整理整理桌子,以及半夜总会有一杯满的水。
      在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孟一鸣和张慕的关系来到了第一次破冰。
      是在班级第一次的聚会,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孟一鸣的性格好,和班里很多人早就熟悉,在酒吧里游刃有余,从这桌喝到那桌。他拿着酒经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张慕的时候,四目相对间,他内心冷哼一声后便傲娇地把头扭开。
      酒场交际花VS 面瘫高冷男
      孟一鸣觉得他这次完胜。
      孟一鸣坐到辅导员身边后,刚玩骰子喝了几杯,辅导员就凑到他的耳边问:“张慕和你是不是很熟啊?”
      “我不认识他。”孟一鸣大声说。
      听到孟一鸣的回答,辅导员不免有些疑惑,正准备继续说,却莫名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背后传来,他一回头,就看到戴着鸭舌帽的张慕站在了两个人身后。明明没做什么事情,他对上张慕的目光却有些心虚。
      孟一鸣这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张慕,却丝毫不在意,正欲继续倒酒,就感觉自己的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走了!回去了!”
      张慕把孟一鸣拦腰抱起,从座位上,像抱娃娃一样把他从拥挤的座位中抱出来放在地上后,而后在孟一鸣未反应过来的下,直接扛着175的孟一鸣走出酒吧。
      孟一鸣扑棱双手和脚丫着叫唤:“张慕,你他妈的干嘛!你有病吗!你放我下来!你脑子有病!你神经错乱了!”
      “你个烦人精!”
      “你个厌人精!”
      “你个直男精!”
      “你个面瘫精!”
      “你个卑鄙精!”
      “你个无耻精!”
      ……
      在孟一鸣终于想不到词语形容张慕是什么“精”的时候,张慕才把他放下来了。此时,他们已经在西大研究生宿舍门口了。
      扛了这个磨人精一路,张慕也有些累了,他微微喘气,有些凶:“走,进去。”
      孟一鸣手插在胸口,白眼一翻,“我不回去!”
      “那你想干嘛?”张慕无奈。
      孟一鸣看着张慕,慢慢走向他。张慕看着靠近,不免有些紧张,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孟一鸣刚喝完酒,奶白的脸庞还带着微醺的红,粉嫩的嘴唇此刻也微微撅起,他一双大眼睛考究地看着他。
      等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到了足够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孟一鸣微微抬头,一双黑色的眼眸,眨了眨,然后抬手把张慕的鸭舌帽倒扣在自己的头上,他看见张慕帽子下卷曲的棕发,像个孩子一样满意地笑了笑。
      张慕叹了一口气,喝醉了喜欢拿他帽子的习惯依旧没改掉。
      “张慕。”
      “嗯?”
      “你是不是,想和我和好?”
      张慕愣了一下,他看着孟一鸣认真的眼眸,咽了一下口水,应道:“嗯。”
      听到他的回答,孟一鸣的眼睛忽而亮了一下后,他很快垂下头,他踉跄一步就要往后倒,张慕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微凉的手臂。
      孟一鸣闷闷的声音继续响起:“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男生吗?你当时不是有女朋友吗?你现在来西大是什么意思?找骂吗?还是出于愧疚来道歉?”
      孟一鸣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张慕,问:“你是不得了疯狗病,必须要咬我一口,让我也患上恶心,你才甘心?”
      听着他说得言辞切切的模样,张慕眯起眼睛,散发出一些危险的气息,他把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一些。孟一鸣下意识往后挣扎几下后就放弃,他只有微微扬起头,带着自以为的凶狠看着张慕,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张慕淡淡的开口问:“谁告诉你我喜欢女生的?”
      孟一鸣还没回话,又听见张慕一字一句地问:“又是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
      就算孟一鸣喝醉了些,但是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张慕的怒火。仿若,能把那人找出来,张慕此刻就会把人直接抹了脖子。
      可是,现在他这般生气也无用。那些过往的事迹都在孟一鸣的记忆中,一遍一遍伤害着他的曾经,让他一度以为从此以后再无天亮。
      孟一鸣冷笑地说:“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女生从酒店出来。”
      “而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从来没有碰过我!”
      “我从前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要跟我这种同性恋厮混在一起?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现在还不放过我?”
      孟一鸣怒吼着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就那么自然的流下。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张慕又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曾经让他那么喜欢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在伤害他一次之后又出现。
      他的心,就像暴晒的鱼。明明就快要认命般干涸而死,他却又像一盆水,又让他得到了重新活着的感觉。这是他的爱情,也是他的生命。
      张慕看着他的奔涌般的泪水,一时间左胸口也难以言喻的痛了起来。
      是他来迟了。
      张慕把头埋进他的白皙的脖颈间,他用很轻的声音说:“小铭,对不起……”
      温热的气息突兀地扑面而来。
      孟一鸣闭上眼睛,任凭张慕的气息扑面而来。唇齿相碰的瞬间,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消失的时光仿佛从未存在过。张慕的吻依旧带着熟悉的侵占性,他的舌头轻松地撬开孟一鸣的贝齿,游走到口腔内搅动。
      细微之间,彼此都能听见口水交融的黏稠声。
      “嗯哼。”久违的亲热,让他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

      张慕的喉咙动了动。
      “小鸣,先跟我回去。”他伏到他的耳边,音色嘶哑,他的呼吸很重,一下一下的,厮磨着一鸣的耳朵。
      孟一鸣醉意朦胧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明亮又好看,还有许多星星相伴。就像此刻,他们散发出的情愫。

      孟一鸣做了很多的梦。
      梦到了年风一吹就可以回到的夏天,他和张慕做邻座的高三。张慕教他做题,张慕用冰可乐和他打招呼,张慕给他传球……有关张慕的记忆都很杂乱。
      还有一些清晰的画面,是高三毕业后的暑假,张慕把他抵在KTV的厕所里告白和亲吻。
      那是年少的初吻,和心动。
      再到后来,开始了漫长的异地恋。
      甜蜜和争吵以及纳西无孔不入的不安感,让他们都那么无力。
      那个时候,唯一期盼的事情就是,早点毕业了,毕业了就可以在一起了。
      所以,就算生病了不能在对方身边照顾,想分享的每一个美好时刻都不能及时传达,出事了不能及时出现在对方身边……
      无论有多难,他们没有放弃。
      直到,那一次他想给张慕惊喜,就去他的学校等他找他,可以他的室友说,他去找女朋友了,而后他就那么碰巧地看到了从酒店走出来的张慕和一个女孩子。
      于是,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的亲吻和拥抱都是点到为止。
      为什么他的室友说的是“女朋友”
      为什么他时常会忙
      ……

      是在急促的手机铃声中醒过来,一鸣习惯性地在枕头下摸索了好一阵却没有收获。
      那燥人的铃声还在响。一鸣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胸膛,再然后是带着一点青色胡须的下巴,然后就是张慕高挺的鼻子。
      张慕此时似乎也醒了,他下意识先看怀中一鸣,他半眯着眼睛亲了亲他的额头,柔软的唇碰到一鸣的额头后,被复杂情绪包裹着的孟一鸣,只有把头往下低了低。
      张慕喜欢把手机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被张慕手机压着的一鸣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着。他拿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孟一鸣,说:“小鸣,你的电话。”
      孟一鸣迷糊间接过。
      “喂。”
      “孟一鸣,你在哪里!我现在西大食堂这里,你快过来,顺便把那个渣男张慕叫上,我今天就和球姐帮你手撕渣男,让他知道辜负我的姐咩有什么下场!”
      天宫这话说了一半,孟一鸣就全醒了。并且,这妞的声音还极其大。他拿着手机,下意识地看着身侧已经支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男人,甚至张慕还用口型对他说:渣男?
      孟一鸣灿笑着摇头。
      可是容不得他叫狡辩,他就感受到了一双手已经到了他的胸前。
      “啊,疼。”
      “疼?!什么疼,孟一鸣什么疼?喂,听见吗?怎么了?”
      “喂?说话啊?”
      天宫站在西大食堂的门口,在正午的阳光下,对着手中的手机大喊。
      球姐一旁问:“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在搞什么?”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
      天宫气急败的挂断电话。而西大研究生宿舍的孟一鸣此刻心中想的是,不是他在搞什么,而是他在被搞。

      约莫两个小时后。张慕收拾好一切之后,看了一眼坐床边发呆的孟一鸣,不由走过去问道:“小鸣,怎么了?”
      孟一鸣抬起头,他看着张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们昨晚是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还喜欢自己?
      张慕看着失落的孟一鸣忽然害怕了起来,他半蹲在孟一鸣的身边,抓住孟一鸣的手,恳切地说:“小鸣,我们和好吧,好吗?”
      孟一鸣看着张慕,那张精致的脸庞,深邃的眼神。和当年一样,让他依依不舍和念念不忘。怎么能轻易忘记呢。最爱的男孩。
      “当年,我看到的你和那个女生……”
      见他说话,张慕就松了一口气,他慢慢说:“我昨晚想了很久你说的话,那个女生应该是我妹妹。我还有照片,我现在就的给你看。”说着就从手机里开始找当时的照片。
      “我不看。”孟一鸣摇摇头,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等张慕那和那个女生的合影以及家庭合影都拿到了孟一鸣面前,他才假装出不是自己想看的样子看了几眼。
      张慕看着他的模样,微笑着,带着宠溺看他。
      “那还有你室友说女朋友呢。”
      张慕叹了一口气,无奈着:“他们眼中,我的女朋友就是你呀!平常不在寝室,就是去找你了。所以他们理所当然了。”
      “我才不是女的。”
      “我知道,我知道。”
      张慕顺着哄道。
      “既然是误会,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孟一鸣最后问。
      张慕舔了舔唇,正欲回答,孟一鸣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接起,那边一个尖叫的女生很快响彻了整个402 宿舍:“孟一鸣,你他妈五分钟之内不出现在食堂这里,老娘就你把你下面那玩意剪了,让你这辈子都失去翻身做1 的机会。”
      孟一鸣挖挖耳朵,很想回一句:无所谓
      但是,鉴于时间确实很久了,只有连忙拉着张慕出门。
      出门前,张慕问他:“小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孟一鸣看着张慕那张迷人脸逆着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不由得说:“嗯。”

      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张慕和背着双肩包的孟一鸣出现在了食堂后,天空和球姐上上下下把张慕打量了一遍之后,把孟一鸣拉到一边。
      “怎么了?”孟一鸣看着这两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不住问。
      球姐:他怎么看着比照片还帅点。
      孟一鸣尴尬地笑了笑。想起之前他给她们看的照片似乎都是拿着美颜前置拍出来的,可能美颜前置会让降低张慕的颜值。
      天宫这厮却不为颜值所动:你说,一会儿想让我怎么谴责他。看着人模狗样,谁知道内里是什么呢?
      球姐连忙打断,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一鸣后,颇有阴阳怪气地说:“你还谴责呢!他喵的,我们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你还不明白吗?”
      天宫早就因这个问题和球姐大战了八百回合,她觉得,孟一鸣必不可能会和张慕和好,必不会是一条狗。
      于是,她带着不死心的期许,看着孟一鸣诚恳的问道:“你不狗吧?”
      孟一鸣:“汪汪汪!”
      …….
      远远的给三人买奶茶回来的张慕一脸疑惑地看起来那边就要打起来的架势,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问:“怎么了?”
      三人一下就静了。她们三双眼睛相互看了看。
      最后,唯有天宫慢慢开口道:“没什么。只不过我突然发现,人不是真的人,狗是真的狗。”
      张慕已久疑惑。孟一鸣则微微一笑,尴尬而又不失优雅地说:“毕竟人和狗都是动物嘛~”

      当晚,在嘿咻嘿咻时,动情之处,张慕突然在孟一鸣的耳边说道:“宝贝,给我叫几声狗叫。”
      “啊?”
      “天宫她们都和我说了。我的好狗狗,给主人叫叫,让我好好宠爱一下我家的小狗狗。”
      孟一鸣此时心中有一万匹马草泥马奔腾而过。

      后来,孟一鸣问张慕:为什么研究生会来西大?是为了我吗?
      张慕笑着看他,说:“当然。”
      孟一鸣不可置信的再一次问道:“那你不怕来了西大,我和别人好了。或者我不在西大读研究生了?”
      张慕的眼神飘远,似乎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他抱着孟一鸣,轻声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向着你靠近,把你找回来。”
      “就算你和别人好了,那我就守着你,看着你就好了。”
      但是,谁知道老天那么眷顾我们,让我连找你这件事情都省去,直接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又怎么能轻易放你走。
      孟一鸣亲亲张慕的脸,他说:“张慕,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从两年前就开始了。
      “所以,当时我和你分手,你怎么没来找我和好?”
      张慕委屈:“你当时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我连为什么被分手还是现在才转掉的。”
      “那你可以来西大找我啊。”
      张慕肯定来找过啊。
      可是,那个时候碰到了天宫,把我骂了一顿。她说了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你既然给不了他温暖有安全感的爱,又凭什么来招惹他。

      确实,他的小鸣那么患得患失。敏感又自负。傲娇又做作。
      他的异地恋给不了他的一切。所以,愿意等等,等时间的沟壑能够填平一些伤口,等时间的热流融化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终于可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四季春秋。

      “到底为什么没来西大找我?”
      “你确定吗?”
      孟一鸣的记忆突然想起,趴在图书馆桌子上睡渣后突然出现的可乐,画满复习资料的高数书出现在电车的篮子里,话剧社最角落里那若隐若现的位置……
      他好像一直都在,从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后,还好你都在。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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