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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病 ...

  •   【回忆】

      简蓝:“老莫,我头疼,你快给我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简蓝:“靠,叫你摸,你这是干嘛呢?我差点以为你要亲我。”

      路莫迟:“我妈说这样测比较准确,你妈妈没这样给你比过温度吗?”

      简蓝:“没,我家有体温计。”

      简蓝:“所以你比出来了吗?”

      路莫迟:“没,你刚刚躲太快了。”

      简蓝:“那……你再来一次,这次我不躲。”

      简蓝:“还没好吗?我怎么觉得你的温度比我的还高啊,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路莫迟:“没……没有,你……好像有点儿发烧。”

      路莫迟:“李叔,先送我们去医院吧。”

      简蓝:“我不要,我不喜欢医院,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路莫迟:“不行,你回家肯定不会乖乖睡,不然去我家睡吧,晚点我再和李叔一起送你回家。”

      简蓝:“Em……”

      路莫迟:“那就去医院……”

      简蓝:“……好吧。”

      —————————

      简蓝:“老莫,你的被子真好闻,是什么味道呀?”

      路莫迟:“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闻闻看。”

      路莫迟:“没有呀。”

      简蓝:“有,这儿,鼻子这儿,你闻。”

      简蓝:“真的,你倒是来闻闻呀。”

      简蓝:“你特么……要你闻被子,你凑我鼻子上来干嘛?”

      路莫迟:“你自己说鼻子这儿的呀。”

      简蓝:“我说的是我鼻子这儿的被子!你是白痴吗?”

      路莫迟:“你才是白痴,快睡吧!”

      简蓝:“靠!你想闷死我吗?!”

      路莫迟:“好闻你就多闻点!”

      简蓝:“路莫迟,你妹!”

      路莫迟:“白痴,快闭上眼睛!”

      ……
      —————————

      “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大概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的人吧。这么想着,简蓝卸下了全身的防备,朝路莫迟缓缓走去。

      他停在路莫迟身前,蹲下身单膝跪地和路莫迟平视,看见了路莫迟通红的眼睛和里面的委屈和难过。伸出双手捧住路莫迟脸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路莫迟讶异的神情,察觉到路莫迟屏住了呼吸。他缓缓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路莫迟的额头上,他们离得很近,他清楚地看见了路莫迟瞬间咬紧牙关的隐忍和更红的眼眶,他的眼眶于是也倏地红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轻声说:“你发烧了,去医院看看,好不好?”即使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仍然没有掩饰住其中的哽咽。

      路莫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简蓝,使劲摇头,满脸委屈和隐忍,万分舍不得离开简蓝额头上和手上传来的温度和近在咫尺的脸。

      “那回办公室休息一下?我让人去给你买药。”简蓝像哄小孩似的温柔地说。

      路莫迟终于放弃了克制,一把抱住了简蓝。两个胸膛贴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猝不及防的简蓝条件反射地想挣扎,却被路莫迟抱得更紧了:“简蓝,抱抱我。”他的语气像一个受了大委屈讨糖吃的孩子般。

      他把脸往简蓝明显僵住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向主人讨怜爱的小狗狗般。不等简蓝回答,他委屈地埋怨道:“简蓝,对我好一点好不好?我生病了,你却一点都不关心我,就算我是故意生病的,你就可以不管我吗?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血?怎么忍心对我这么坏?”

      这次换简蓝把路莫迟抱得更紧了些,他心疼极了,他也很委屈、很难过,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蓝,你那天说把这次的这些问题解决了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原谅我,现在可以开始想了吗?”路莫迟委屈地问。

      简蓝一愣,他那天只是随口一说,这几天忙得压根没想过这回事。

      原谅吗?原谅什么呢?积压在心里十年的埋怨,好像很深,没有那么容易释怀;又好像很浅,只要看见这个人好好的,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只要这个人心里还是他,就足够了。

      见简蓝不说话,路莫迟进一步可怜兮兮地说:“我没有几天时间了,我这次虽然有两周的出差时间,但我老板让我把这边的问题解决后去上游的工厂看看。”

      简蓝听到这句话后又是一愣,他之前看了他们的出差计划表,于是一直以为路莫迟会在这儿呆两周,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让他的心突然像是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悬在空荡荡的半空中,没有着落。

      他听见路莫迟继续可怜兮兮地说:“我想和你多呆几天,所以不想那么快解决那些问题,可是我又想早点知道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又想赶紧把它们解决了。”

      “简蓝~告诉我,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好不好?”路莫迟的声音里满是可怜的乞求。

      简蓝终于彻底绷不住了,一不小心哭了出来,意识到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他又赶紧闭紧了嘴。即便如此,他仍然怕会发出声音,于是紧紧地把嘴压在了路莫迟的肩膀上,路莫迟于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太想念这个人,太怀念这个怀抱了,他现在满足得想哭,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毕竟还是上班时间,事务繁多的项目经理简蓝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两人的温情脉脉。简蓝擦干眼泪,掏出手机,是工厂端与他对接的项目经理Sammi打来的,一般都是向他请示一些项目相关的事情。他看了眼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狗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路莫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伸出左手环着路莫迟的脑袋放在自己胸膛温柔地揉了揉,像妈妈安抚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般。随后,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清了清嗓子,秒切换回专业的工作状态,镇定自若地接起了电话。

      因为信号很差,他没讲几句就说让Sammi去办公室找他当面聊。他回到路莫迟身前,对他伸出一只手,半命令式地说:“跟我回办公室休息、吃药。”

      路莫迟于是乖乖地握住了那只向他伸来的手,并露出了乖巧的笑容,眼里仿佛又有了光。

      他们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去路上,简蓝再三叮嘱路莫迟待会儿去办公室隔间的会议室好好休息,不准再乱跑了。

      回到办公室,Sammi已经在简蓝座位旁等着了,他让对方先再等等,自己则去拜托助理帮忙买药,顺便买床毛毯回来。

      Sammi是个工作能力很强、性格很好、很可爱的女生,大家都很喜欢跟她共事。她和简蓝合作已经有差不多两年了,两人很熟,谈完正事后,她面带满脸意味深长的笑意悄咪咪问简蓝:“你前两天让我带去来料检测室的那个Luis是负责什么的呀?怎么这几天例会从没见他参加呀?”

      简蓝一愣,大概因为刚刚车间里那一出,有点儿心虚。他清了清嗓子,把视线转向电脑,佯装漫不经心地调侃道:“怎么,咱们Joy和Jimmy两大美男子不够你们看啦?”和Sammi合作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Sammi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呢?

      Sammi嘿嘿一笑,忙拍马屁道:“你这话说的,当然是你更够看啦,咱们有你就够了。不过你知道的,偶尔看看新鲜大帅哥特别能鼓舞我们团队的士气,你没发现这几天开会我们这边人来得特别多、特别齐吗?”

      简蓝噗嗤一笑,说:“我说呢,这几天开会明明没多少事要谈的,你们倒是比以往积极多了。”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脑海里浮现出这几天在解决问题过程中表现异常亮眼、闪闪发光的路莫迟,笑笑,说:“他呀,是专门负责显示屏的工程师,虽然这次是专门为了咱们专案过来的,但他所有专案的显示屏都得看,很忙的,非必要不用去参加某个特定专案的例会。而且,其实他主要负责的是显示屏的前端研发工作,咱们后端有其他人专门负责,这次之所以会派他过来完全是因为他还是个新人,对什么都好奇,自己吵着想来看看,他老板就由着他了。”

      这些,他也是这两天跟Jimmy闲(套)聊(话)才知道的。他边解释边心里越来越虚、越来越空,突然才意识到,所以……

      “哈?所以是他以后都不会来了的意思吗?”Sammi遗憾地说。

      这句话几乎同时出现在简蓝的脑海,令他心头一颤,瞳孔巨震。他的耳边不由地回响起路莫迟刚刚在车间里说的那些话——“现在可以开始想了吗?”“我没有几天时间了”,“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把Sammi吓了一大跳。

      “你……没事吧?”Sammi小心翼翼地疑惑地问。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简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没事,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先去忙吧,我……有点事要忙。”

      Sammi一走,简蓝就疾步朝他让路莫迟休息的那间会议室走去,到了门口却又迟疑了。

      会议室不小,里面没有开灯,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口往里看了看,透过小窗口穿进去的光所见之处没有看见路莫迟。在里面吗?睡着了吗?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关上门。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于是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往更里面走去,然后他看见了盖着毯子,躺在椅子上闭著眼睛像是睡着了的路莫迟,也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几瓶药和一杯没喝完的水。路莫迟188的大高个缩在小小的椅子上,姿势看起来很委屈,毯子也没有大到能够盖住全身,使得他的腿也不得不蜷缩着,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盖在桌上,发出的灯光能让他看清路莫迟,但又不至于太亮影响路莫迟的睡眠。他帮路莫迟理了理毯子后,在路莫迟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看着路莫迟的脸。睡着的路莫迟面部看起来很柔和,或许是因为刚刚在车间里看见了路莫迟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或者是从来没见过生病的、虚弱的路莫迟,他突然前所未有地对路莫迟生出了许多保护欲。

      他伸出手虚虚地悬在离路莫迟的脸大约5厘米的高度,认真地描摹路莫迟精致的轮廓,到鼻子位置的时候他探到了路莫迟几乎停滞的呼吸,他的手于是条件反射地顿在了那儿,大脑唰地一片空白,呼吸也仿佛瞬间停滞了,心跳如雷——路莫迟是醒着的!

      回过神来的他吓得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你……醒了吗?”他盯着仍然一动不动的路莫迟,不确定地轻声问道。

      路莫迟忍咳忍得实在不行了,坐正身子咳了个昏天黑地。咳完,他尴尬地接过简蓝递过来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偷瞄简蓝,看见简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是心虚地匆忙收回了视线,清了清嗓子,委屈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装睡的,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你,就懒得睁开眼睛,以为进来的人看见我在睡觉就会离开……”虽然后来他察觉到是简蓝后还继续装睡是故意的。

      简蓝见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由地噗嗤一笑,没好气地说:“我说你什么了吗?白痴。”

      哎,为什么总有种拿这只小可怜虫没办法的感觉呢?简蓝,你清醒清醒,他可是堂堂路莫迟诶,他怎么会可怜?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吃药睡觉的,你再睡会儿吧,我开会去了。”

      他每天都有很多会议,跟工厂的,跟内部的,但现在这个点离他的下个会议其实还有点儿时间。他原本是进来干嘛的呢?他想到路莫迟马上就要走了,想到路莫迟以后可能都不会来了,即使他们是同事,但他们却很有可能就此回到各自没有什么交集的生活了,他很慌,然后呢?他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路莫迟对简蓝的会议时间早就门儿清了,虽然知道常常会有一些临时会议,但一般是出了什么问题后才有的,他知道,现在没有。

      “简蓝。”他着急地叫住简蓝,简蓝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昏暗寂静的环境总容易让人萌生出想把隐藏的东西摊开来的冲动,既害怕又渴望被看见;而想看见的人,也总渴望能看见点什么,但也不免胆怯,怕看见的东西打碎一直抱有的美好幻想和期待。

      变态?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路莫迟认真又迟疑的神情,简蓝先退缩了,他抢先路莫迟说:“没什么重要事情你就回酒店休息吧,也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路莫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一半,落寞地垂下了眼睛。

      见路莫迟这副样子,简蓝的心瞬间又软了下来,他补充道:“我今天之内会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路莫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疑惑地看着简蓝,简蓝于是解释道:“我是指……怎么原谅你。”

      “真的吗?!”路莫迟惊喜地问,脸上的惊喜表情像是原本正委屈着的小孩意外从妈妈嘴里听到妈妈第二天要带他去游乐园的喜讯般。

      简蓝心里瞬间一片软乎,面上却淡淡地说:“嗯。不过你先把病养好,生病的时候做的都不算。”

      “好~”路莫迟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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