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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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崖上，毒气弥漫，所到之处，万物凋零，荒凉无垠，仿佛是地狱的入口。
百丈崖底，暗无天日，薄雾缭绕，死寂无声，生机断绝，宛如吞噬所有生灵的深渊牢笼。
楼无漾俯瞰着万物，转身审视着苍尘，突然问道：“你虽为玄界所敬仰，但你心中是否想过，以真身光明正大地在玄界行走呢？”
苍尘听闻此言，不禁犹豫片刻。
楼无漾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立刻笑容绽放地望向苍尘，“到时间了吗？我似乎听到声音了。”
“到了。”苍尘始终保持高度警惕，身体紧绷，内丹的灵光不断闪烁，“我们约定好的。”
“我自然记得。”楼无漾笑着看向他，“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走吧……夫君……”
苍尘闻听此言，顿感羞愧难当，面若涂朱，瞠目结舌，半晌不能言语，紧接着，体内灵力登时如江河冻结，竟然无法动弹，只能兀自站立。
他如同一尊雕塑，脸上仍挂着那般笑容，只是眼中满是恐惧的惊愕与不安。
楼无漾走到苍尘身前，主动踮起脚尖，朱唇轻启，贴向苍尘柔软的唇瓣，辗转反侧，来回研磨。
良久之后，咆哮声愈来愈大，楼无漾喟然长叹，缓缓退后半步。
她垂目注视着苍尘，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细细观察，牢记在心。
楼无漾方才心满意足，纤手一扬，掌心凝聚了一大团灵光，向着苍尘所在方位轻轻一挥。
但见苍尘身上，无声无息间出现了一道诡秘的阵法。
此阵在融入楼无漾所灌输的灵力后，苍尘的身影瞬间化为虚无，彻底消失在原地，最后只留下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倾诉着内心的惊慌与愤怒。
此时，悬崖边缘毒气弥漫，唯剩楼无漾一人。
她收敛笑意，走到一处边缘，随手抛出一颗小石子，轻而易举地改变了阵法的最终设定。
楼无漾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那将要吞噬她性命的深渊，内心孤寂悲凉，平复着起伏不定的情绪。
她手持匕首，闭目不曾犹豫，立时割破了手腕，随即，纵身一跃，跳入哀嚎四溢的百丈崖底。
却在此时，刹那之间，身躯突然被紧紧束缚，一个温暖的怀抱覆在她身上，牢牢裹住她的腰身。
楼无漾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急躁，倏地睁眼，刚要开口，却被身上的人惊住。
那是楚清石！竟然是楚清石！
他此刻早失往日的温和，眼眸中满是阴冷。
“你在干什么？”
他用力抓住楼无漾血流如注的皓腕，企图以双手为她止血，他的手劲很大，血液逐渐凝固，止住了涌动。
随后楚清石运转内丹，想要与楼无漾共同升腾而上，然而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束缚，不断向下坠落。
楼无漾心绪起伏，百丈崖下设有一阵法，只需她一丝血迹洒落其中，便可迅速启动。
当她完全置身于法阵中时，分隔人妖两界的百丈崖底将会发生剧烈爆炸，摧毁其下所有事物，包括她自己。
届时，玄界所有人都会忘记她的存在，但凡生灵皆不会知晓楼无漾这个名字。
她是为了苍尘，也是为了真心爱护她的七弦宗才做出此举。
她跌入阵法后，一缕真魂将瞬息间转入宴苏所佩戴的戒指中，而其余两魂七魄将温养在与苍尘初识的那棵玉兰花树下。
她内丹、元神与肉身皆将成为阵法引线，从此不复存在。
至于醒来后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醒来需要多久？
因魂魄不全，还会记得今生之事吗？
她皆无从得知。
可楚清石绝不能下来！
他下来会必死无疑的！
这一念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挣扎着想要将楚清石推上去，然而挣扎愈烈，楚清石抱得愈紧。
楚清石本以为自己修为必然困不住她，但……
他紧蹙眉头，“你的灵力呢？为何如今尚不如我？”
楼无漾并未作答，而是愈发激烈地拍打他。
两人于相拥中不断跌落。
楼无漾慌了！
内心慌乱至极！
她开口劝解，二人对话又快又急。
“你速速上去！我自有后手应对，不会有事。待……”
“你有后手能将众人支开？你有后手能将戒指交付他人？你可知道你已经没有多余性命？”
“我都明白！你信我！你尚有母亲在家中盼你归来！速速上去！”
“信字你已说过多次，要怎样做你快些说出，我与你一起。”
“有血便行！快些松开！来不及了！我魂魄……”
“好，要多少血。”
“一半！！！一半！！！我死不了你快上去我求你了！”
“那我就取你一半的血，多一丝都不行。”
楚清石松开她手腕。
手腕伤口甚深，淋漓鲜血立时喷涌而出，一大摊鲜红急速滴落至地上的阵法之中。
百丈崖底被阵法所镇住之物皆有所感应，纷纷抬起头来，仰望高空即将坠落的两道身影，露出狰狞笑容。
而其中困佛谷的一众，猩红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兴奋与狂欢。
鲜血滴落阵中，金色与冰蓝的光芒骤然四射，璀璨耀眼，夺目万丈，黑沉的百丈崖再次被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仿佛漫天星辰都汇聚于此。
楚清石默默计算着血流的数量，旋即察觉到楼无漾脸色微微发白，紧接着便以自身灵力为她立即抚平了伤口，止住了鲜血的流失。
他心中怎能舍得，怎舍得让他的阿烟再多流一滴血！
此时二人已接近崖底，楼无漾在阵法亮起之瞬，魂魄便传送至其余两地，如今仅余一具蕴含强大修为且不能呼吸的尸身。
可楚清石不知道……
往日尚能与他争吵的爱人在瞬息间失去生息，他心中涌现出强烈的恐惧。
楚清石未作思索，竭尽全力与她调转过身体，然后用尽最大修为猛地将她向上方烟雨道中拍去……
百丈崖虽深，却够他们好好说几句话。百丈崖亦浅，浅得只够他做这一件事。
她究竟是否得以上去，楚清石再无从得知……
因为，楚清石在施展全身灵力的瞬间，自身躯体被这股大力迅速反弹至百丈崖底……
“嘣——”
“轰隆——”
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的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直至千万里之外……
玄界所有生灵皆因这声响而放下手中的活计，或生疑、或好奇、或欢喜、或心寒、或哀怨……
不论如何，旧事已去，万象皆待更新，而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也在此刻彻底消散。
烟雨道中，百丈崖底，往事纷飞过，一死一伤终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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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芳华刹那，转瞬即逝，不觉千年已过。
客栈二楼的雅致厢房内，苍尘与宴苏相对而坐。
“有何事？”苍尘略显不耐烦地抱着手臂，目光直视着他。
“这个。”宴苏指向尾指上佩戴的孤鸿，“内有师尊的一缕真魂。”
苍尘闻听此言，顿时挺直脊梁，神情严肃，“此话当真？你何以得知？”
宴苏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目光中满是怀念，“我从来不知，师尊竟为我挡了千年的雷劫。”他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你知道吗？她舍了半身修为，一缕真魂，寿数未及三百，却生生为我挡了千年雷劫。”
苍尘凝视着那枚戒指，嘴唇微微颤抖。
宴苏抬起双眸看向他，“我亦是在今年的雷劫中才察觉此事。师尊的真魂被……”他掩面哭泣，“被劈了不知几百年，如今虚弱至极，即将消散。我听明禹师伯说，师尊与你初遇的玉兰花树下，温养着她剩余的两魂七魄。我有良策，可将此二魂七魄融为一体。”
苍尘偏头沉声道：“何种良策？不要含糊其辞，你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宴苏取出一块雪花绣帕，轻拭脸颊的泪水，他平复情绪，“绝无任何后果。此策……”他注视着虚空之处，嘴角泛起笑意，“我早应命归黄泉，是她庇护了我千年，使我逃脱诸多劫数，苟且偷生。如今，便将这一身修为归还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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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明媚，碧空如洗，苍尘双臂枕于脑后，仰卧于两人初相识的玉兰花树冠中，闭目休憩。
树下的阵法相较于往日更显夺目璀璨，其中融入了宴苏的内丹与千年修为。
十枚如尘埃般微小的光芒在阵法的影响下，缓缓接近、旋转、碰撞、交融，如同破茧成蝶般形成一个人形。
阵法内的光芒愈发耀眼，此形亦在其内不断变化，逐渐从虚无中诞生出一个真实的身躯。
楼无漾犹如初生的婴儿般站起身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苍尘察觉到树下的变化，猛然起身跃下。
此时，他眼神凝视着前方的阵法，可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令他蓦地愣住。
苍尘屏住呼吸，紧握双手，颤抖着缓慢踏步，一步又一步……终而转身，视线扫过……
楼无漾仔细观摩眼前的男人——额头宽广，双眉如剑锐利，眼神深邃幽暗，鼻梁挺拔，下巴方正且线条分明，面容坚毅。肩宽腰窄，身量……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个男子好高啊！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苍尘全身已无法淡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光芒，熠熠生辉，脸颊通红，血液疾速上涌，灼热之感仿佛要将他自内至外全部点燃，心跳如擂鼓般疾速，感觉随时都会从胸腔中呼啸而出。
苍尘全身颤栗，双腿发软，步履维艰地来到她身前。
楼无漾眼中充满警惕，小心翼翼地向后倒退一步。
见此情形，苍尘竭力从那股激动中抽身而出，他闭上双眼，平复着那急促而不规则的呼吸，随后睁开双眸，再行一步，试探性地牵起她的手。
在一处露天茶馆内，人头攒动，三五成群地围桌而坐，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的高台。
“啪……”
惊堂木重重一拍，高台之上的说书人开始了他今天的营生。
“话说这混沌大陆之上的仙家，本乃一谷、一楼、一宗门，受万民敬仰。然，谁料千载之前，百丈崖之下积聚数十万年之精华，于不觉间凝成异宝，乃附身于困佛谷凝橙天尊。天尊不知何故，将谷内众弟子元神尽皆吞噬，困佛谷由此成为妖物之巢。而两百年前，凝幽天尊为阻妖族肆虐，以身殉道，保全了数万生灵。然命运弄人……”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一大胡子道：“八成是因为此事，这群妖物才对困佛谷怀恨在心，屠戮修仙人。呸，混账玩意，也不知道后来如何？“
众人闻之，皆点头称是，感叹不已。
说书人微笑，又道：“彼时，七弦宗楼无漾上仙，闻之此等大事，心念电转，即刻察觉。乃联合玄界百家，于诛魔楼庆典之后，布下传送大阵。再由其余仙门，施展妙计，诱使妖物入阵。妖物既入阵中，楼无漾上仙不惜耗尽自身鲜血、内丹、元神，乃至魂魄，引爆大阵，将数十万年妖物一举歼灭。由此，玄界得以太平至今。”
闻听此结果，众人无不点头嗟叹，感慨万分。
大胡子慨然道：“这楼无漾上仙真是太伟大了，居然以一己之力，换得万千生灵的安宁。我……我……”言及此处，七尺男儿竟泪流满面。
一布衣男子道：“岂止如此，老老老老老老……祖曾言，魂魄不全者，轮回难以为继，连转世都做不到，是真正的消弭于世啊！”
众人闻言，皆满面哀戚，其中一人忽道：“传闻无漾上仙曾收过一亲传弟子，而此弟子乃妖族之身，其心善恶，可见一斑。”
众人闻之，皆感事态复杂，又开始议论纷纷。
说书人微笑答道：“这位兄台所知虽未能窥全貌，然亦不远矣。此弟子名曰苍尘，今为七弦宗之尊。千载之前，彼以凡人之躯，承修者之志，守护无漾上仙所设之困妖阵法。妖族众多，阵法难支，于是苍尘上人独闯通天峰，仅十年便收服峰内所有妖物，无论其年岁深浅，修为高低。由此观之，无漾上仙之胸怀，可见一斑也。”
大胡子得意洋洋，拍着那人的肩膀道：“看吧，我就知道无漾上仙不仅容颜倾城，修为盖世，更是个性情中人。我听说她的弟子苍尘失去上仙之后，手持一纸婚书，引领数万名威猛可爱的妖兽，长跪于七弦宗天尊府前，那时天降暴雨，连月不止。七弦宗明禹天尊被他的诚意所感，终于默认了苍尘的身份。”
说书人道：“诚然，兄台所言非虚。无漾上仙地位尊崇，受万灵敬仰。当苍尘上人出示婚书之时，玄界之反对者如牛毛般众多，谁不对此议论纷纷。”
布衣男子惑然问：“这是为何？既然是亲传弟子，相处时日定甚长，对他的品性应该了如指掌，为何会遭到如此多的反对？”
说书人道：“无漾上仙被世人奉为神明，实至名归。再者，妖族与人族和谐共处，长达千年，亦是无漾上仙之力。这样的人物，谁敢说他配得上呢？而这苍尘上人，也是个痴情之人，硬是熬了千年有余。那些曾反对之人，或死或飞升，再无异议。如今，剩余的玄界众人虽不再多言，却也默认了他为无漾上仙的未亡人。他以此名号游走于玄界之中，得意之至，也深情之至啊！”
大胡子疑问道：“我还听说对无漾上仙情深的人，不止一个，有一个也是他的亲传弟子，大家都知晓。还有一个，是自早就死了数百年的女子口中传出，那个男人好像名楚清石，可所有人都未听说过此名，这是真的吗，先生？”
说书人轻叹一声，道：“楚清石之名，确实鲜为人知。然而自那女子叙述之后，关此故事之话本层出不穷。且听我细述来………………”
百丈崖底，一尘不染，此刻唯有平凡小兽在其间嬉戏。
一个戮魂豹在其中来回嗅闻，突然之间，它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兴高采烈地蹦跶着寻觅。
来到一处碎骨前，它用鼻子蹭了蹭眼前疑似人族颅骨的东西，可这颅骨太过脆弱，触碰之下竟然化成尘灰飞散于半空。
一缕虚弱的残魂升了起来，被饿了许久的戮魂豹“嗷呜”一口吞了下去，彻底化融在它脏腑之中。
说书人讲完楚清石与无漾上仙的故事，摇头感叹道：“百丈崖底相伴死，骨飞散，魂已忘，情浅缘深，往事如烟，岁月流转不复寻。”
大胡子又抹了一把眼泪，“那接下来呢？无漾上仙的另一名弟子呢？”
说书人指指点点道：“此人命运多舛，被无漾上仙偶然所救，因此来到七弦宗，跻身为无漾上仙的亲传，过上丰衣足食、有人偏爱的日子。说起来，这又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双燕屿内，一座小木屋经过千年却仍然不曾腐朽，牢固依旧。
木屋之中，始终保持着宴苏与楼无漾二人初次离开的模样。
而在木屋的院内，一个明显是男子的骸骨在交椅中躺卧，尾指上套着一枚戒指。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男子嘴角处的骨头微微上扬，如此明显的痕迹，可见最后之际，男子是带着满脸的笑意安然离去。
由于此处有高人所设的封山大阵，故男子骸骨至今亦无人发现，无人安葬。
历经千年，此骸骨长眠于交椅之间，默然无言。
说书人摇头道：“一眼成缘护千年，为大道，殉身舍。尽修为，换重生，孤寂离世，终途不复再相见。”
大胡子的衣袖不断地擦拭着眼泪，问道：“后来呢？这苍尘上人与无漾上仙又有何等结局？”
说书人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道：“这苍尘上人经过千年的寻觅，终于寻得无漾上仙的几缕魂魄。宴苏仙长舍己为神，耗尽全部修为，换得无漾上仙的重生。至于后来的故事啊…………”
正值春夏交替之际，玉兰花树繁花似锦，香气四溢，百里之外皆可闻其芳香。
苍尘紧握着女子的柔夷，浑身颤抖，心中情感如波涛般汹涌。
他竭力压抑着内心激动和眼中的泪水，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不想惊走这一抹熟悉的倩影。
他凝望着她雪白的脸颊、含情的桃花眼，还有那千年前曾让他魂牵梦绕的销魂朱唇。
他不敢公然搂住她，只能以余光细细打量她的腰身，却见她身形愈发娇小。
苍尘心中满是怜惜之情。
楼无漾双目圆睁，初入尘世的她此刻感到些许惶恐，然而不知为何，她似乎早已习惯了用那份漫不经心的外表，去掩饰内心的种种情感。
于是她故作淡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非礼我？”
闻言，苍尘微顿，片刻后却突然一笑，那笑容璀璨如阳光，照人心扉，他以那低沉的嗓音诱人道：“你初来人世，竟然已识得‘非礼’之词，此为何故？嗯~”
“你……”楼无漾内心惊疑不定，但她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淡定，“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真实身份？”
苍尘心念电转，而后贴近她耳畔，字字句句说道：“我……是你的……师尊……”
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此人或许有意或许无意，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到她的耳畔，楼无漾不自觉地退后半步，却被他用力一扯，楼无漾毫无防备，扑倒在他怀中。
苍尘抱着这温暖而柔软的躯体，回想起千年前的无数夜晚，全身的骨骼躁动不安，涌上了无数道细碎的酥麻。
楼无漾只愣了一下，便立刻反应过来，不断拍着他的肩膀想要挣脱。
“别动……”苍尘呼吸急促，粗声喝道：“你魂魄有损，我在此处设下阵法以滋养。等了千年耗费了我无数心力，如今终于将你盼回。你名唤楼无漾，对吧？”
楼无漾身形一僵，不再动弹，老实答道：“我初醒之际，未曾与任何人言及，故而……尊驾真是我师尊？”
苍尘嘴角笑意愈浓，亦笑出声来，“正是，如假包换。”
楼无漾紧皱眉头，“可是……我记得有一句话，讲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应该不太合适吧？”
苍尘将她搂得更紧，俯首帖耳，深沉低语道：“男女之防虽在，师徒之间，却无妨。”
楼无漾努力回忆着残存的记忆，认真问道：“真的吗？尊驾可莫要骗我！”
苍尘想起她对自己的无数欺骗，惩罚性地轻轻摩挲着她的素手。
“你……”楼无漾有些不自在。
过了许久，苍尘愈发痛苦，他声音颤抖，粗喘着呼吸，断断续续道：“我从不……不会骗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楼无漾勉强相信，她对眼前的男人确实有一丝熟悉，“既然我是你徒弟，那你是哪个宗门的？师……师尊……”
苍尘骤然松开了她，双手捏着她的脸颊俯身盯着她，“再唤一次！”
楼无漾心存少许疑惑，小心问道：“师尊？”
苍尘的嘴角几乎咧到了天上，他满心欢喜地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柔软，满脸喜气洋洋，“嗯！你要记住，以后就这般唤我！”
楼无漾看着他兴奋的神色，桃花眼微微眯起，挑眉问道：“师尊，我们现在要去何方？”
她的身体突然轻盈，惊呼一声后手臂下意识地抱紧了苍尘的脖颈。
苍尘掂量着手中的轻盈分量，满眼充满怜惜，“回七弦宗，回家，回到只有我们二人的清茗院。”
“清茗院？”楼无漾口中低语着，她将头埋在苍尘的胸前，闷闷说道：“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灵光闪现，阵法瞬开，两人的身影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树上的玉兰花被清风吹拂，摇摇欲坠地飘落而下，洒落在刚才两人所在的尘世之间。
说书人讲完这段故事，摸着特意续留的胡子道：“玉兰树下初相识，生死别，情难断，红尘辗转，又重逢于花影之间。”
底下众人拍手称快，大声叫好。
“啪……”
惊堂木再次一响，说书人摇头晃脑，手指轻点。
“各位，浮生若梦，前尘已了。风云际会，新篇即将开启。这谁又知，下一个故事，会惊艳几许啊！”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