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曲终 ...
-
“我的林，不是长你这个样子的！”
沐霖从未在林亦面前展露过这一面，一向沉着冷静的她，很少将真正的情绪表现出来，可是这一次，她却歇斯底里一般质问着林亦。
寻求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知道对方死了，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
林亦本可以装傻装作不知情，本来这件事外在的证据都站在她的这边，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形成的，但这件事，只要她愿意演下去，单凭沐霖一人之言，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如此只为了追寻一个答案，那句否认的话语悬在喉咙终是难以说出，“其实……”
林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一瞬间想要坦白，之前的林已经死去的事实，可这念头刚一起，脑内就迸发出剧烈的异响，随之而来的是久未有动静的系统声。
【1#：检测到出现重大BUG，紧急修复中……】
随着一声声的警报声，林亦更是头痛欲裂，到最后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泛白飘忽不定，直到彻底失去意识，不知过去多久，警报声消失。
她的意识才回来，周围的一切还停留在意识消失前的样子，只是沐霖的样子颇有些奇怪，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林亦，似乎是不知为何自己在此处。
就连林亦也有些恍惚，她似乎忘记了沐霖在这里跟自己说过些什么，明明记得好像聊了什么，却记不起详细的内容，就像是被刻意屏蔽了一般，到这时林亦自然明白是系统动了手脚。
她就像是掌控一切的创世神，不允许任何脱离她掌控的东西存在。
沐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林亦说，但张了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有些落寞地转过身去，茫然中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在这做什么？”
“不是你叫我来这聊聊的吗？”林亦虽然也消失了一部分的记忆，但还是记得些许残碎的片段的。
“是吗……”沐霖有些失神，对林亦抿唇笑了笑，“我不记得了。”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像是在指别的什么东西。
突然教会的人冲了过来，急慌慌地过来禀告，“大主教大人，【审判】的人突然到来，说要带走顾凌。”
“可是审判官？”
“正是。”
“哪一位？”
“来人说自己是5号。”
沐霖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件事，皱了下眉头，“5号，竟然是前十位审判官中的一位。”
【审判】这位神明的存在可谓是与众不同，与其他神明宣扬自己的概念，收取信徒不同，【审判】的出现完全是为了【正义】服务的。
帝国建国初期，教会和皇权对立相持不下，两者信奉的都是同一位神明，自是难以争个高下，这时候【审判】的出现恰好使教会和皇室有了中和之法，虽然【审判】如今名义上归于皇室四大信仰之中，但本质，它们都只为【正义】定下的正义秩序服务。
【审判】是为了公正的执行【正义】而存在的，至于【审判】的原型，似乎只有洛波人知晓，而洛波人从未对外说起过。
所有的洛波人都是【审判】创造的，他们如今虽然遍布整个大陆，但仍然有自己的领地，便是【审判城】，审判城的领主便是当初创造出来的第一个洛波人，0号机。
洛波人都有自己的专属编号，但能称得上审判官的，只有前10号。审判官的地位与帝国的皇家骑士团团长的地位相同。
按理说，顾凌是在教会的地盘被抓的，理应由教会的人处置，但偏偏审判官亲自来了，总不能拒之不理。
沐霖甚至没有与林亦再说一句话，急匆匆地跑去见那位不速之客。
林亦也有些好奇她们口中的那位审判官，便悄悄跟上，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沈十一，沈十一仍然没有收刀，眼神上下打量了几圈林亦，确认她没有什么事以后才问起，“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亦刚想说，脑海里一片空白，索性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沐霖特意拉着林亦去一旁，显然是有话要说，可林亦的话又不像是作假，沈十一也没有深究。
林亦更在意那边审判官的情况，顺手地拉住沈十一的手臂，拉着她就往热闹那走。
“我们先去偷听一下什么情况。”
沈十一并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时不时停留在林亦触碰自己的位置，脚步轻快地配合着林亦。
刚走了几步，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一边全是教会的人，而另一边便是洛波人了，林亦并非第一次看到洛波人，曾经在海上基地已经见过这类人了，比较像林亦记忆中原先那个世界的机器人。
不过那时候看到洛波人，毕竟是被【深渊】感染的，与正常情况下的还是有所不同。
眼前的这批洛波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看起来高贵优雅，只可惜那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是不难看出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齿轮不断在旋转着，脑袋更像是由机关拼接而成，为首的那个便是那位审判官大人了，与这些常规形态的洛波人不同，他的机体零件似乎是由金子组成的，同样是穿着西装，只不过戴了一顶高帽，他的脑袋比起那些普通洛波人，更加像人类一些。
是由金属机关齿轮拼接而成，只是那双眼睛，犹如一对玻璃，林亦不禁想着，这样的眼睛真的能看清事物吗？
洛波人的感官到底是如何的呢，跟人类相似吗，若是像机器人那般应该是无法感知疼痛的才是。
似乎是因为那些齿轮都是金色的缘由，他的半张脸也是金色的。
随着沐霖上前，那位审判官自然地看向来人，优雅地伸出手，在他暴露出来的手背上，刻着偌大的数字5，看起来像个凹槽。
“这位便是审判官大人吧，不知此次到来所为何事？”沐霖自然地握上对方的手，虽然已经从手下那得知此人的来意，但还是将流程再走一遍。
洛波人的机体是没有温度的，只有体内的核心，才有热量，据说只要不破坏核心，机体如何破坏都不会造成致命打击。
“恭敬，沐霖大人，我此次来是为了完成领主交代的任务，带走目标人物，顾凌。”5号说话的声音也像极了记忆中的机器人说话，甚至有几分像之前顾凌在机甲里的状态，难怪之前沐霖会怀疑到洛波人身上。
“这恐怕不行，顾凌是在教会的地盘被抓的，按理说应该由我们处理。”
“疑惑，顾凌流窜各地作案，虽在此被抓，但她所做之事涉及洛波人，领主命令，将其带回审判城公开审判。”
洛波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情感表达功能，所以只能在话语前加上感情用字。
“涉及洛波人？”
“解答，日前连环杀人犯作案，阁下将罪名归咎在洛波人身上，全城抓捕洛波人，此事领主已经知情。”
整个城的洛波人如今还在牢里呢，没想到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回审判城了，有传说洛波人之间可以凭空传递消息，难道是真的吗？
沐霖也只好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回城以后就会释放所有洛波人，“但即便如此，也不和规矩啊。”换言之，就算拿领主来压，教会也有借口不放人。
“理解，为此，领主特意请示了殿下与教皇大人，这是他们下达的最新命令。”
沐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件，确认上面是教皇和皇室的印章，上面明确写着，让5号将人带走，由审判城公示处刑。
殿下如何说她倒是不在意，但是这教皇都如此命令了，自然是要遵命的，只好将人交给了5号。
沐霖也没有久留，将人交给洛波人以后，就带着人赶回城了，似乎是想与上面通信，报告这件事。
林亦并没有急着赶回城，而是想看看能不能再见顾凌一面，毕竟这一面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顾凌所犯下的罪行，实打实的杀人，就算是事出有因，为民除害，也是违背了正义秩序，审判之后，定然要处以极刑，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林亦上前想要询问，没想到5号先一步注意到了她，5号像是扫描了一圈林亦，最后却歪了歪机械脑袋，差点故障。
“疑惑，你很特别。”
虽然他的表情是看不出在疑惑什么的，不过林亦还是当他是在夸自己了，“谢谢，很多人这么说我。”
“提问，你是教会的人吗？”
“是也不是吧……我能看看顾凌吗？”
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5号却让开了道，“可以。”
5号手下的洛波人不解，“提问，为何放她见嫌疑犯？”
“解答，她身上有跟领主相似的气息。”
“了解，神明的气息。”
“【创世神】在上，【创世神】在上，【创世神】在上。”
顾凌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整个人只能跪着，双手更是用铁铐锁着，身上也有着无数锁链，看来为了防止她逃跑用了许多办法。
看到林亦到来，她倒是没有意外，林亦犹豫之后还是开口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先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话，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联合沐霖抓你。”
顾凌盯着林亦的眼睛看，也没说信不信，林亦说完这话就准备走，顾凌喊住了她。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也许……”林亦也不确定有没有以后了。
唐棠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跳上笼子，俯视着狼狈不堪的顾凌，不满地喵喵叫着。
顾凌看了她几眼，“小猫咪，你是不是该回故乡一趟了，你的伤可不全是我造成的。”她的一句话，让唐棠停止了不满的哼叫，转而跳回了林亦身边。
顾凌还是被洛波人带走了，车子越行越远，也逐渐看不清人影，这便是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吧。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曲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