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养玫瑰 ...
-
11
等你终于回到家，小狗已经饿晕在地下室。
你从冰箱里拿出仅剩的两大块牛肉，总算暂时抚慰了小狗饥饿的胃，现在它只剩受伤的心了。
它蜷缩在你卧室的角落，除了吃东西以外一动不动，整只狗伤心欲绝，失去狗样。
你试图理它，想着至少摸摸狗头却对着一堆肉片和尖牙无从下手。
伤心应该是不会导致你的实验品融化的吧？
你在心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扭头离开卧室。
洗掉手上的药膏，你拿出药箱给自己敷上了更好的药。
小警察的药箱是挺齐全了，不过怎么能和药物研究员兼杀手的药箱相提并论呢？
今晚没有捕获猎物让你有点恼火，但小警察自投罗网确实是意外之喜，也算是没有空手而归。
当局派这样的年轻人来观察这片区域，确实如同情报里所说的，没掌握多少信息也就不抱什么期望。
剩下就是处理那些即将暴露的蠢货，和思考如何在被小警察监视的情况下解决小狗的食物问题了。
“今后一段时间，或许要委屈你多吃点普通肉类。”
卷得看不出形状的小狗闻言更加委屈，直接放弃了自己进化出来的四条腿，缓慢蠕动到宠物交流按钮那里，戳了两下按钮。
“吃”“糖果”
你失笑。
“好的，我会带糖果回来。”
12
早晨六点，起床洗漱，前去上班。
实验基地建在一家烟草厂地下，这家工厂当然是你们老板开的。
为了增强可信度，工厂是确实运行中的，雇佣了一些背景干净的员工生产香烟。表面上，这座烟草工厂是一家完全合法合规的企业，而研究员们就是住在这家工厂的普通员工。
进入实验室要经历重重检查，首先是和普通工厂员工一起进行的、进入工厂所需要的面部识别，相当于打卡上班。再进到进入居住区域需要指纹认证，最终乘坐下行电梯还需要虹膜认证，甚至声纹认证。
这里就是普通员工也绝不可能进入，遑论外人。
可是如果多个人同时被警察盯上，又被发现了都在这里工作的共同点，就不同了。
不要说被逮到什么证据，光是引起警方的怀疑就是一件足够麻烦的事情。
根据情报屋所述，面临暴露风险的有七人，也就是那几个要求了外出居住的研究员，这七人和你一样，伪装成不住厂内的员工，每个工作日都正常打卡上班，要是都被查出来，其中巧合当局不可能发现不了。
你把这几位同事被盯上这件事报告给老板，不过没跟他说自己的住所附近也出现了警察这件事。
老板按着太阳穴表示自己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然后把灭口任务交给了你，他倒是很会物尽其用。
你接下委托就离开了。
这次灭口不比从前单纯的杀人委托，杀了完事儿，剩下的尸体还能带回去喂小狗。
你们的目的是不让警察注意到，要是这几人同时死亡，反而是引起注意，得不偿失。
最好是能处理几人，转移几人，还有一部分要从别的角度入手，转移注意力。
那些暴露得太明显的，设计一些意外事故处理掉，最好能把那些与他们同时被怀疑的普通人也杀几个。
这部分的工作你托给了信得过的同行，省心，顺便从老板手里赚差价。
至于风险不高的几位，你让老板给他们批了假，简单说明情况后让他们转移到别的地区。理由自编，不管是工作调动，还是放年假携全家出国旅游，都可以，只要这段时间别出现就行。
组织从前还没经历过暴露的风险，这几人便真傻傻以为出去躲一段时间就能消除后顾之忧，殊不知等当局的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以后，等待他们的也只有灭口、甚至灭门的结局而已。
最后你找情报屋买了最新的消息，当局锁定的目标有所偏差的对象有两人，你买到了负责调查这两人的警方的信息，然后亲自动手，干净利落地除掉了他们，顺便毁掉了他们的调查日志——当然，故意留下了备份。
这样视线就会被转移到与你们无关的普通人身上，要是这些普通人并不普通那更好，调查出别的什么事情也与你无关。
不过半个月便搞定了这一切，老板十分满意，给你放了个长假。
可怜你的小狗这段时间只能吃些猪牛羊等普通肉类，量还不能太多，如果被诺亚观察到你每天拖十几斤生肉回家，引起怀疑也很麻烦。
于是你买了很多糖果喂给小狗，以示补偿。
或许不能说是小狗了，它自从在你卧室一角蜷缩起来，就再没动过，你注意到他原本模拟的“四肢部分”逐渐与地面长在一起，头部向上仰起开始变形，肉片展开，每一片的边缘都围绕着白色尖牙，现在看起来像是从地面上长出的一朵血之花。
它现在行动不便，在地下室还好，偏偏是长在了你的卧室里，为了不让紧邻的诺亚注意到你卧室的异常，你把窗户都换成了磨砂的，还好它不会发出声响，不然在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增加降噪材质还是很有难度的。
你最近偶尔能在脑中隐约听到一些声音，给自己做过检查以后确定不是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那么就只有它了。
你坐在床边，看着他把生肉绞肉机似的吞噬掉，没吃饱似的缓慢移动着自己的肉片，又摸出两颗水果糖扔进去，思考着以后该怎么称呼它。
它？花？......看这个颜色和形状，你也不是不能接受喊它“玫瑰”。
“...赫......”
“嗯？”出神中的你又将转移力转移到它上，不过再也听不到声响了。
你非常好奇它的下一个形态，而现在的它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生长。
“花瓣”抽动了一下，你心领神会。
哦，还有更多的食物。
13
为了防止被诺亚发现异常，你通过观察总结出了他的日常作息。
他是一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晨跑夜跑，锻炼身体的同时观察街区人们，闲暇时大概率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厨房里忙碌，他不仅会自己做饭，还很会烹饪甜点。
虽说对你来说甜得过分，比如那些作为见面礼的曲奇，你尝了一口就全扔给了小狗，与你的嫌弃不同，这些曲奇在它那里到是挺受用。
于是你也就顺水推舟向他表示，那些秘制曲奇实在是非常合你的胃口。
诺亚听后看起来很高兴，之后便会时不时做一些小点心送你，最后当然全进了它的口。
今天诺亚没有晨跑，有点不对劲。
你从书架里挑了本刑侦推理类的书，敲开了他家的房门。
“早上好......找我有什么事吗？”门被打开一半，诺亚倚靠着门框，眼眶泛红，眼白中红血丝很明显，眼底有淡淡乌青，大概是一夜没睡好，这个平日里儒雅随和的年轻人此时看起来十分憔悴而狼狈，引人怜惜。
“平时多受你照顾，最近读了一本小说，感觉很有趣，就想送给你作为甜品的回礼。”你说明了来意，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看你的样子现在是没有读书的心情了。如果倾诉给我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怔愣，苦笑着，犹豫片刻还是把门完全打开让你进去了。
“谢谢你，我现在......确实不太好过。”
即使是自己心情沮丧的情况下，他还是先去给你泡了一杯咖啡，而后才坐下同你说话。
“所以，你怎么了？”你把书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笑的茶色眼睛今天盛满了悲伤。
他声音低沉：“让你见笑，其实不是我的事情，是我很敬仰的一个前辈去世了，三天前，而我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件事。”
“我很抱歉，那位前辈一定待你很好吧。”
“是啊，我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学生时就认识他了，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受他影响很深。”他端着咖啡，陷入回忆，“之所以选择这个职业也是......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那位前辈领着我熟悉工作的，他人很亲切，教什么都很耐心。他对我来说或许是类似于父亲的角色吧......”
“我觉得你人也是正义感很强，又随和温柔，这一点想必也是受了那位前辈的影响。”
“我这点，根本是微不足道。前辈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可是他却......”诺亚握着咖啡杯的手愈发用力，指尖都泛起清白，他尽力在压抑情绪，放下咖啡，捂着脸深深呼出一口气，“可是却被人杀了，我实在是无法原谅。”
“啊，这可......”你的表情由惋惜转为惊讶，“告诉我没关系吗？”
诺亚朝你笑笑，这次不同以往，是个人就能看出他笑得很勉强：“没关系，我认为是你的话，没关系的。”
“感谢你的信任。”
“我想找出凶手，亲手将那个人绳之以法。”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警察找不到凶手吗？”
“是的，那个......虽然现在才告诉你好像有点迟，其实我就是警察。”
“其实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你勾唇一笑，“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凶手，为那位警官报仇，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也请你不要客气。”
“今天跟你说了这些，我觉得好多了。”他语气里充满感激，非常真挚，“谢谢你。”
“没关系，我很乐意帮助你。”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养玫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