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第二天齐稼树就叫来了维修工人，趁着他们在厨房里捣鼓时，朱菱不死心，继续追问。
“哥哥，你昨晚还没回答我的。”
她还记得在便利店里，齐稼树刚听到这个问题时，眉头轻轻上挑，连带着笑意也收敛了几分。
“小屁孩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齐稼树漫不经心的掠过她，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水杯，转身时又敲了下她的头。
“讨厌你，你能怎么样？”
“嗯...那我努力一点，让你少讨厌我一点。”说完，朱菱飞快回了房间。
只留下一脸懵的齐稼树。
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一周才让齐稼树明白了，朱菱口中说的“努力”是什么意思。
每天上完补习班到家，就会有个小脑袋蹑手蹑脚的去玄关那儿拿他的板鞋，然后第二天等他出门时，被洗刷干净的鞋子会在门口摆放的整整齐齐。
又或者是，家里冰箱里的可乐总是满当当的放在开门最顺手的第一排，不管他拿走几瓶，晚上到家又有一波新的可乐续上。
他脱，她洗...
他喝，她补...
齐稼树严重怀疑这小孩是来给自己当保姆的。
开学的前一天，朱菱收到了诚业中学的校服，绿色马甲搭配着白色衬衫，黑色百褶裙刚好到膝盖上方。
女孩爱美，朱菱也不例外，她抱着新校服傻呵呵的在床上打滚。
“小屁孩。”
没准备的朱菱被身后的声音吓一跳，转头看见齐稼树懒洋洋的靠在卧室门，似笑非笑的看完了她整场海豹打滚式表演。
“哥哥，你怎么不敲门啊。”话里带点埋怨，但身体确是十分恭敬的从床上弹跳到站立。
“你门都没关。”齐稼树对着空气做出敲门的动作，“我敲什么。”
好吧，是自己收到校服太开心。
诚业两个金字清晰的绣在马甲正面，看的齐稼树一脸不爽。
也不知道这小鬼成绩是有多差，才会选择不用考试就能进的学校。
“明天早上6点40点收拾好自己，我带你去上学。”
这任务是齐华派给他的，因为家里离诚业中学还有半小时的车程，第一次上学还需要人带路。
其实朱菱早早就被妈妈带去车站摸清了自己要坐哪一辆车，但听到齐稼树能送自己，她还是非常开心，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谢谢哥哥！我今天一定早早睡！”
第二天，朱菱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后她就站在齐稼树卧室门口等他起床。
怎么说呢？姿势像个训练有素的老管家。
齐稼树开门时也被她吓一跳，心里怀疑这小鬼是不是故意蹲点吓自己。
两人对待早餐的态度都很潦草，一个是不爽自己起床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一个是因为要上学了太过于兴奋。
下了餐桌，两人碗里的甜粥都剩了大半，徐之萍收拾残羹时，摇着头喃喃道：“这孩子...”
也不知道她在说谁。
因为两人到的太早，连公交车站都没什么人等车。
齐稼树一路都没开口说话，朱菱却有些害怕这样的寂静，绞尽脑汁的讲些笑话想逗笑他。
“行了，别讲了，我又不是送你去学相声的。”
这小鬼最近的话怎么这么多。
朱菱识趣的闭嘴，她也不想惹他不开心，这时，63路公交车刚好到站。
车上已经站了不少穿诚业校服的学生，还没上车就能听见他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朱菱注意到了齐稼树皱眉的表情，他好像不喜欢这样喧闹的环境。
于是她扯了扯前面人的书包带子，诚恳的说：“哥哥，你送我上车就行了，后面我知道在哪下车的。”
齐稼树反手一把抓住朱菱的手腕，把她置于身前。
“你话真多。”
直到他们站上车，齐稼树才把手松开，朱菱默默想，他其实人挺好的。
车上太吵，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朱菱好奇的看着一路的风景，她在努力记住每一个站点，毕竟之后的路，没有人会天天送自己。
不同学校的校服都不同，齐稼树的校服上也绣着盛华两个子，再加上他本身长相清秀，身型修长，惹的不少诚业中学的女学生悄悄侧目。
“这人谁啊？好帅啊！”说这话的是一个诚业中学的女学生——张婷。
“不知道，反正是好学校的学生。”她的同伴陈杏月偷瞄一眼，转头压低了声音。
“好像比程成还帅。”
这句话引起了陈杏月的不满，在她心里没有人比程学长更帅的人。
“你就眼瞎吧！”
“你就花痴吧！”
张婷看了眼齐稼树旁边的小个子女生，凑近到陈杏月耳边：“那个女生和他一起上车的，两人还拉手了，等会我们去问问呗。”
“人家都拉手，你还去问！”
“拜托，那小女生一看校服就是初中生，那男生一看就是高中生，哪个高中的找初中的谈恋爱！”
车到站了，朱菱俩人跟在大部队后面也下了车。
朱菱看着距离不到两百米的校门，转头说：“哥哥，你就送我到这儿就行。”
“嗯，我也没想把你送到门口。”齐稼树说完这句话就抽身走人，走到对面公交车站时，朱菱还在对着他挥手告别。
小屁孩还挺坚持的。
朱菱的手还没放下，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回应，齐稼树无奈，不耐烦的抬手一挥。
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朱菱才开开心心放下手，等到齐稼树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她才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往学校走去。
“hello～小妹妹。”张婷瞄准空隙，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朱菱旁边。
“你好。”朱菱有些困扰，城里人这么热情吗？
张婷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小声问道：“跟你打招呼的那个人是谁呀？”
“是我哥。”
“他叫什么名字呀？”
朱菱终于有些警惕，再次回答时掺了些水份：“我哥叫朱来福。”
这回答搞得张婷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这么帅的男生就叫这种名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朱菱扯着书包就大步流星往校园里走去。
她才不会告诉那个女生，来福其实是外婆家养的最肥的那头公猪。
齐华办事非常稳妥，他一早就找人把朱菱安排进了诚业初中部最好的班级——初二（1班）。
朱菱到了班级门口，恰好班主任刘老师正往外走，他一眼就看见了徘徊在门口的小女生。
问了几句，就把朱菱带进班里，还给她安排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们在办公室聊天，发新书的日子照例属于学生的放松时刻，铃声响了很久，班上还是吵吵闹闹的。
朱菱拿出包里早早备下的湿纸巾，细细擦拭着桌面，旁边的同桌刘乔恩非常热情，当下表示要和她一起清理。
小女生发展友谊非常简单，凑在一起说说话，分享些小零食，再手挽手一起上厕所，一天下来朱菱和刘乔恩就熟络不少。
放学回家，朱菱也非常顺利的坐上了公交车，到家时齐稼树还没有回来。
厨房里妈妈徐之萍在炒菜，齐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朱菱回家了，他招呼着她过来坐下。
家长总爱问些“在学校里怎么样呀？同学好相处吗？”之类的话题，换成其他青春期小孩，或许态度会很不耐烦，但朱菱回答起来却很欢快。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这些问题。
在回房间预习功课之前，朱菱溜到厨房问妈妈：哥哥什么时候才放学。
“高中开始就要上晚自习了，到家怎么也得10点了。”
“那哥哥晚上吃什么啊？”
“他应该会在学校吃晚饭的，不过妈妈也会给他煮夜宵吃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朱菱才开心的回房。
六点左右，三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这期间，那些不能把齐稼树逗笑的笑话，却能把齐华哄的捧腹不已。
朱菱暗暗心想：还是齐叔叔比较亲切，哥哥太严肃了，像个小老头。
“菱菱，虽然说诚业的初中还算能过得去，但你还是要把目标放在盛华高中啊。”齐华在喝汤的间歇还不忘提点朱菱，“叔叔现在能帮你，但以后考高中可就是看实打实的分数了。”
虽然小女孩的学业跟他关系不大，但毕竟把她带出村了，还是希望她能在城里好好学习，有所收获。
女孩子嘛，多读点书总归是好的。
朱菱听着齐华的唠叨，又想到了齐稼树是以中考状元的身份进的盛华，不知不觉，就在她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自己也要当中考状元！
这样，齐叔叔会开心，妈妈也会开心！
就是不知道哥哥会不会也为她开心呢？
“想什么呢？”看着女儿呆呆的样子，徐之萍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瓜。
想得太远了，能不能成真还说不定呢。朱菱低头喝了一口汤，眼神却更坚毅了。
有了中考状元这个目标，朱菱对学习更上心了，她观察到齐稼树房间的灯光大概到12点才会熄灭。
她就以这个时间作为自己的就寝时间，每天的放学生活就在做作业-错题本-复习-预习中度过。
齐华看到后，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那天说话太重了，刺激到了小女孩。
朱菱本身就聪慧，虽说是外婆外公带着长大的，但老人家也从未松懈过对孩子的教育，经常会到集市去买些课外书给小孙女看。
她原本在村初中就是全校第一，到了城里，教学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她接受能力也强，在第一次月考里，她就取得了年级十五名的好成绩。
班主任刘老师特地将朱菱叫去办公室，言语间不乏对她的夸奖。
“这次成绩虽然不错，但你却不能松懈，以前落下的部分比如英语啊...”老刘一针见血点出了朱菱成绩单上的漏洞。
语文128、数学137，英语却只有110，单单就英语这一科，就被前十甩开二十多分。
没办法，村初中的教学水平有限，英语口语、听力的基础在朱菱身上简直为零。
但还好才初二，抓紧时间还能往前追追。
“老师建议你课外时间多听听磁带，或者找个同学当口语搭档...”
搭档？朱菱的脑袋灵光一闪，一个合适的人选瞬间浮现。
“谢谢老师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等老刘回复，朱菱弯腰，点头，又飞快的溜出办公室，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滑。
老刘看着动作迅捷的小姑娘，不禁发笑，“这孩子还真是雷厉风行。”
合适的人选当然是齐稼树。
自从冒出这个念头，朱菱就想找他说下这个事情，但好几次看着齐稼树淡漠的神情，她又不敢开口了。
“小鬼，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终于在朱菱第n次傻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齐稼树先忍不住开口了。
“哥哥，我英语成绩有点差。”
“能有多差？”齐稼树不理解，英语不就跟语文一样，一堆字符堆起来而已。
可等到朱菱把月考英语试卷拿给他看时，他沉默了许久。
“i后面你跟个are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道看图写文，one car come one car go，two car fight like pengpeng...”
朱菱开始后悔给他看试卷了，因为齐稼树的脸很臭，臭的发黑那种。
“朱菱，你们英语老师上课也讲pengpeng吗？”齐稼树放下试卷，言语间蕴藏着一丝冷意。
“哥哥，老师不这样讲，但是老师讲的我都听不懂...”
朱菱搓着手，紧张到了极点，连被英语老师叫上台默写都没这刻来的刺激。
“...”
“所以哥哥，你能帮我补习一下吗？”
朱菱飞快瞄了他一样，诚心诚意的补充：“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学英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