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梦兜转》以灵

10、第十章 云烟氤氲

　　聚也罢，散也罢，我可以不再执着这样的方式来思念你们，只要你们都好便好，我怎样无所谓。
　　想来，一切的苦都不重要了，万事将休。
　　尘世就是碧落云烟，太过氤氲。偶尔的风雨飘来，即使婆娑，即使滂沱，也没有办法吹散洗净这样的厚重。

　　商羽静静的看着长老的身影，浓重的悲伤掩盖住平时寡笑的老人。她的眼前仿佛能够感到老人的悲痛，就像是用研的很稠的墨汁画山水，那浓重的笔墨沾染上宣纸的苍白，渐渐的渗透，一山一水都透出苍凉，那种苍凉的深处藏着的哀伤正蠢蠢欲动，试图逃离某个牢笼，喷薄而出。
　　这样强烈的感情是商羽从不曾感受到的，强烈到她不敢再体会老人的哪怕一丝的伤情。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被老人摩挲着的玉佩上，好像在抚摸着逝去的那些往事，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也许，心中亦在回忆这那些过往的快乐与忧伤。
　　玉佩翠绿，玉色幽然。这块玉佩正是当日长老送走小乙两人借助的灵玉，当日灵玉会发出盈盈亮光，而如今除了于是本身的玉色之外，根本看不出一点流光闪现的样子。
　　玉佩上无规则地刻着一些镂空的小点，就像是不小心洒在纸上的墨滴，点与点间还有一些浅浅的连线，那些线并不是直的，有些还有不同的弧度。
　　商羽正在仔细端详着玉佩，不想，长老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再次开口
　　“我在彷徨无助之时想起，当时母亲带我们来的时候，突破域门之隔的阻挡时曾用了这块玉佩，于是，那时的我就像是在悬崖边上突然被人拉了一把，这种得以重生的感觉永世难忘，我却也再不要体会。”
　　那个时候的自己，疯狂的认为，那就是上天为自己开的拯救之窗，抓紧扶手打开窗户，就能够逃离生天。
　　握着玉佩，那种玉石的凉意刺激着心底，他开始苦思冥想当初来到这里时母亲用的法术，他只记得满眼的白，寒冷的白色，温热的白色，孤单的白色，喜乐的白色，那么多种白，那样满的情绪，涌到心头。除此之外，在不记得其他。
　　他查阅了各种古籍奇书，后来他记起这个玉佩来到身边的时候曾经发出过亮光，而母亲施法时它也发出过光。他开始触动玉佩，试图可以解开一些法术什么的。
　　有一天，他站在山头看着太阳升起，去不想玉石竟然开始发出淡淡的光，那光持续不灭。他尝试着移动到别的地方，玉佩依旧发光。
　　到了午时，太阳当空而照，玉佩依然发着光。
　　他开始念动口诀，想要触发唤灵术呼唤灵玉之魂现身，可是念了半天却并不见任何玉魂出来。他以为是这灵玉与众不同，因为它灵力充沛，所以二阶术诀唤不出它，他决心使用三阶的法诀，定心念口诀，施了现魂法，银色的光耀的他睁不开眼，而玉魂却根本没有出现。
　　而那玉光却更盛了，他搞不清楚缘由，只觉得上天在作弄自己，给了他希望，却只让他看着，并不打算实现它。只让他渴望，却不让他触碰任何。
　　傍晚时分，玉光依旧，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要把那玉揉进掌心似地，企图把它握碎，企图断了这绝望的心弦。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力量多么的微不足道，自己的心愿和痛苦对于天上的神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高高在上的他们甚至不屑一顾这小角落里悲伤绝望的人。这样的深情对于他们而言，连安慰都欠奉吧。
　　可是，他不甘，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抛弃自己，凭什么他自己就不能抉择哪怕一分！
　　站在山巅，看着天空淡淡的蓝，袅袅的白，忆着深刻的记忆，握紧那棵救命草般的玉，他决心，哪怕遭受天的谴责他也一定要做到。
　　“那时的我，无助啊，只能如此了……”老人喃喃如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