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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   邓胡雅一头雾水地听完 ,跟陈萝茫然对视,“嗯,然后呢?想表达什么?”

      张岫耸了耸肩,“没什么啊,我就是顺口一提。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要是创作我的人,有点良心的话,应该尽快帮我抓到人,再给我一笔天降横财,让我这辈子都没有后顾之忧,远离爸妈的掌控。”

      邓胡雅被猛然一击,连忙掏出手机:“啊,你提醒我了,说到抓人啊,昨天去警局的时候,我们有意外收获,我拍了你指甲里提取出来的皮鞋碎块,你看看,很清晰的。”

      三个人凑上脑袋,仔细研究视频内的证据,张岫看见的第一眼就深陷回忆之中,她低头不语很久后,似乎是想起来些什么,断断续续地拼凑起之前从未想起的一些案件细节。

      她在拼命挣扎中,抓过男人的脚脖子,还能用手大致地圈出脚踝的大小,她说那天还听见了男人对她的威胁,警告她不要大叫,不然就把自己掐死。

      张岫不断吐露出当时毛骨悚然的场景,原先从上一个男人离开后,她就觉得折磨应该结束了,结果两人似乎是一前一后,后来的那个男人,似乎早就潜伏在小区的一块没有监控的荒地上,在上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消失没多久,他便用力攀上了张岫的腰。

      一只手紧紧锁住她发声的喉咙,张岫当时只觉得大脑充血,所有的求生本能都被激发起来,四肢挣扎,大声呼救,当成是上一个人在施暴一样用力反抗着,她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和疲劳,她短暂地出现过躯体僵直,身体的应激反应刹那间掏空了她的所有记忆。

      如今一点一点回忆起来,她甚至有些激动,讲述到男人侵入身体的那一刻,邓胡雅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让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沉默就像是暗夜里潜行的鬼魂,盘旋在病房里,虽然不见其踪影,但始终能感受到它所散发的压抑气息,让人喘不上气。

      打破平静的是突然闯进来的一个陌生男人,也穿着病号服,只是脸上挂着呆滞的笑容,“我硬了,想上你,硬,难受。”

      邓胡雅跟陈萝顿时吓得向后退去,倒是张岫一脸无所谓地按下床上的按铃,她同样也笑嘻嘻地说道:“硬了去找男医生吃药,别又跑出来吓人。”

      不久后,男人就被三个医生拖着,边嗷嗷大叫,边说着淫话,类似于我要操你妈,护士给我舒服舒服,拉回了自己的病房中上锁冷静。

      张岫看了看身后瑟瑟发抖的两人,轻笑一声:“不用害怕,他是钟情妄想症,叫医生来就好了。”

      她哂笑似地又加了一句:“如果现代精神评价体系再完善一点,精神病院又要多出多少像他这样的。”

      不多时,邓胡雅就收到了付临昀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写检讨,邓胡雅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七八点中吗,也要赶回去准备一下上班事宜,就跟留在病房的两人道了别。

      她刚一回到付临昀的家中,就看见付临昀手里抓着一个卷尺,对着墙角的一处空地上下丈量尺寸,他头也不会,背对着开门的邓胡雅说:“先去把那个测了。”

      “用不着,我回来拿个东西就去上班。”邓胡雅直接无视了付临昀放在桌上的验孕棒,跑进房间把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

      随后她又踏着急匆匆的脚步,潇洒地拎着包就迈出家门。

      付临昀见她这样不配合,放下卷尺追到门口,朝楼梯下奔跑的邓胡雅喊道:“邓胡雅!你跑什么?今晚是不是又不回家?”

      邓胡雅站住了脚步,仰头看着楼梯上方的付临昀,暧昧地抛出了个媚眼,“晚上洗好澡,在床上等我吧,乖乖!”

      无形之中又被调戏的付临昀,立马带上了房门,生怕有邻居听见后,传出什么不利于名声的风言风语。

      林红梅的直播事业如火如荼,进出直播间的人虽然不到一千,但是也远比刚刚起步时的惨淡人数要好很多,随着人气提升一起到来的,还有不少新鲜词汇。

      林红梅年过半百,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经常会读不懂或看不清,无法时刻跟弹幕里的观众互动,因而她也会把这些无奈错过的弹幕,一一截图以后,在直播结束后复盘。

      林红梅滑动的笔尖,忽地停下,看着弹幕上一个生僻词语,扭头向门外的邓胡雅请教:“闺女啊,阿姨问你一个词啊,什么叫擦边啊?”

      当邓胡雅听到这一词汇时,眉头突然紧蹙起来,站起身走到林红梅身旁看了一眼那条弹幕,“不擦边没流量。”

      她对于这词一点也不陌生,网上冲浪时常见到,伴随擦边一同出现的词语,还有软色情等等,单反碰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匀称的人,露出哪怕稍稍一点的领口,就会出现鉴定擦边的人,还有叫好让多露一点的人。

      邓胡雅放弃了对这个词语的准确解释,但是也不想林红梅沉浸于互联网纯洁的假象之中,她思来想去说:“阿姨,擦边就是对女性身材的负面评价,就相当于历史老师讲政治,有些人以个人主观断定政治敏感,但其实都是一种禁锢。你就好好做直播,碰到这些词呢,不理就行,毕竟没人会抓着无法下结论的模糊领域,随便攻击你。”

      林红梅点点头,在擦边一词旁写了个坏字,她又追问道:“那能给他账号举报了吗?”

      邓胡雅摇了摇头,“不能,因为大家都在用这词,所以它的存在算合理,没人追究。”

      林红梅又把坏字一笔划去,改写成了没用的词。

      邓胡雅下班到家的时候,室内的灯统统都关了,一片漆黑中,只剩付临昀房间的门缝里透着一丝光亮。

      房间里的他似乎感知到了邓胡雅回家,走出房门把验孕棒递到邓胡雅面前,“你再测一下,我看网上说十四天后测会更准一点,我算好日子…”

      邓胡雅不耐烦地撇开挡在身前的付临昀,走进房间收拾换洗衣服,“不用啊,我都说了是安全期,你怎么不顺便查查安全期是什么?”

      付临昀继续穷追不舍:“我也查了,不是百分百避孕的。如果你今天不用,十四天后再测也行。”

      “多少个十四天,我都不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都被你弄烦了!”

      被逼出厌烦情绪的邓胡雅,重重带上了浴室的门,打开淋浴的莲蓬头,企图用哗哗的水声掩盖付临昀的追问。

      等她洗好澡后,付临昀回到了卧室里,房门下不再透出光,她蹑手蹑脚打开门,见付临昀翻了个身后,仍旧一声不吭地装睡。

      她摸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堂而皇之地把四肢搭在付临昀侧躺的身上,灵活的手掌则是悄声准备走进付临昀衣领内。

      付临昀用冷漠疏离的语调,从背对她的一侧传来警告:“我要睡觉了,别碰我。”

      兴致上头的邓胡雅没有理会,倒是坐起身,手把着付临昀的肩膀,脑袋在他的肩颈里深深嗅着气息,甚至偶尔用牙尖厮磨着付临昀的耳垂,惹得双眼紧闭的付临昀,连喘粗气。

      她见付临昀反应如此强烈,准备踩着床铺走到付临昀的面前,结果没有预料到付临昀如此怄气,居然紧挨着床的边缘躺下。

      邓胡雅一脚踩空,结结实实摔倒在地,跌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夹杂着她的惨叫声,感知到突发的一切后,付临昀立刻翻身摸到邓胡雅身旁,神色紧张地搂着邓胡雅的脖子询问:“疼不疼?摔倒哪了?”

      他伸手把房间的灯打开,就看着邓胡雅披头散发,面部扭曲地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哭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屁股跟腰都好疼!”

      付临昀沿着邓胡雅蜷曲的脊背,一路向下缓慢地按压,“这里吗?我给你揉揉,好点了吗?”

      邓胡雅的接连摇头,不作反应,又让他更加焦急,贴过去看她受伤红肿的部位,“我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问问医生怎么说。”

      她含羞带怯,一把搂住了付临昀的脖子,亲昵地说: “没那么严重的,其实,你亲一下就会好。”

      付临昀则是毫不留情地拆了邓胡雅的台,“你土不土?”,他顿了顿,随后还是不放心她的后背,又问道:“真的不疼吗?”

      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后,邓胡雅始终带着嬉皮笑脸看向付临昀,引得付临昀铁青的脸色挂不住,尴尬地四处飞散眼神。

      没戴眼镜的他,此刻也一同卸下了威严,头发也失去精心打理,乱糟糟地在头顶耷拉下来,“那你同意测就做,不同意就不做。”

      邓胡雅见付临昀松了口,也爽快答应道:“同意同意!”

      两人一个跳上床,一个抬手关了灯,暂时还未适应黑暗的付临昀,静静倾听着邓胡雅在被子里翻滚的声音,直到邓胡雅躺好不动了,他才两手撑在邓胡雅的耳侧,开始紧贴着她的脖颈缓缓亲吻起来。

      期间,邓胡雅享受的呼吸声,催使他止不住地回想起那天邓胡雅去酒吧后,醉醺说出的报备,以及在朋友圈里灯火影绰的暧昧合照,还有不知所踪的第二天夜晚。

      他没敢问邓胡雅到底去了哪里,怎么离开家两天,对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
      被无视的不安和焦虑,让他停下了按部就班的爱抚,空出一段短暂的时间,他想要极力地控制好即将低落的眼里,但断断续续的抽泣还是传到了邓胡雅的耳朵里。

      她坐起身,借着黯淡的月色摸索到付临昀的脸,“你怎么哭了?辅导员。”

      付临昀哭腔不是很明显,只有声线里淡淡的沙哑,“我们之间除了【】,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认真思考良久的邓胡雅,实话实说:“可是你的身材真的很好…”

      她以为这样的夸赞可以让付临昀宽心,没想到却引得付临昀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满腹委屈。

      付临昀吸了吸鼻子,越说越委屈,“邓胡雅!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总拿这些来跟我谈条件。【】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莫名其妙的邓胡雅挠了挠头,老老实实交代:“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男模都是她们在玩,我喝酒就打瞌睡,你也是知道的…”

      付临昀觉得她的解释不可靠,仍旧发问:“那你发朋友圈里的合照什么意思?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冲业绩用的,我跟他真没什么,你今晚怨气这么大呢,就因为这个?”

      “你回答我,如果出现一个身材比我好的人,你会不会移情别恋?”

      邓胡雅打趣道:“这我真不好说,我也不想欺骗你感情,但是我也很负责的,一段时间就爱一个,不可能脚踏好几条船。”

      信以为真的付临昀,又涌起一阵委屈:“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以后?”

      沉默许久后,邓胡雅两眼诚恳地看向付临昀,“我没法给你保证,毕竟我不太相信这些假大空的东西。所以,我也不会给你一个敷衍的交代。爱是空洞无物的承诺,我妈妈经常这么跟我说。”

      “我一直以为你爸妈的感情很好,你的名字都是两人的姓结合的。”

      邓胡雅一反原先的娓娓道来,只是冷冷地说:“那就是真爱吗?我原先叫胡雅,我爸爸是上门女婿,等我爷爷奶奶去世后,他看我妈妈没人撑腰了,就抢走了冠姓权。”

      付临昀忽地攥住了邓胡雅的手,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微弱,“我以为爱就是两个人的结合,但是现在看来,爱只是事物的内核,只不过,有些事物剥开来是空心的。”

      “你的爸妈是不是很相爱?或者看起来很相爱。”

      “嗯。”

      “真让人羡慕。”

      缄默肃静的月色被乌云笼罩,微风透过窗孔,将夏夜清爽的气息吹至二人身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中掺杂着酸楚。

      邓胡雅满怀好奇,借着此刻的剖心,又问了付临昀的爸妈。

      付临昀不急不缓讲述起他未曾提及过的父母,母亲得了克罗恩病,只能通过鼻饲进食,父亲为了更好照顾她,辞了体制内的工作。

      越来越重的医疗支出,已经让这个家喘不过气,卖了老家的房子治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病永远不会被治愈,无比渴盼母亲活下来的父亲,却无视了她作为这么多年病人屈辱非人的生活方式。

      付临昀每一次去病房看望母亲时,她总会在丈夫出门吃饭的时候告诉付临昀,自己不想活下去了,很想去死。可付临昀做不了主,作为毫无决策权力的他,被困在母亲跟父亲之间徘徊不定。

      他知道爱是什么,但是太沉重,一旦接受爱,那就要担负起责任,但是永远不知道合适的尺度,如何去保留对方的尊严和选择权。

      但是,他们依旧心存希望,克罗恩病积极治疗后,重回正常人生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最近一次跟医生的会谈中,短暂提到过病变肠段切除手术的治疗方案,但是还未提上议事议程。

      他把满是疮疤的心口全部剖了出来,这辈子没有跟除邓胡雅之外的人讲述过这段沧桑的岁月,他说出来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觉得如此的坦诚以待,或许会让邓胡雅放下心结,哪怕只是对今晚这个伤心且没有安全感的他。

      邓胡雅默不作声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轻轻贴到他的耳旁说:“付临昀,不要灰心,你的妈妈一定会康复的。”

      付临昀怯怯问道:“你会跟我一起等待那天吗?”

      邓胡雅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会!不会太遥远!”

      付临昀眼含微笑,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湿润眼球反射的光线下显得尤为动人。

      这一忽然出现的意外,让邓胡雅不禁感叹:“付临昀,我才发现,你不戴眼镜更帅了。”

      付临昀没有说话,隐隐牵动几下嘴角,两手捧起邓胡雅的脸颊,亲吻得尤为缓慢。

      一点点用温热的津液填满她嘴唇的缝隙,睫毛像是舒展的枝条,不断地,偷摸地,刮擦着邓胡雅敏感的眼眶。

      她不禁也闭上双眼,让感官都聚焦于暧昧接触的肌肤之上,感受着付临昀时时刻刻都在变换的温度和呼吸。

      突然从他鼻梁之上陆续流淌出滚烫的水珠,滑落到邓胡雅的脸上,她知道付临昀又在暗暗流泪,她刚想挣脱出来,却被付临昀悄声恳求道:“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

      他抖动的嗓音似乎在向邓胡雅认输,可缠绕在邓胡雅腰身的手臂却在愈发收紧,他想离邓胡雅再近一点,再靠近多一点,借此依赖着她,让这个漂泊无定的人,在此刻能拥有港口可以停泊。

      邓胡雅从来没有向他确认过爱,可是他却无数次想要把自己猛烈的被引诱而出的爱,能通过那些肢体碰触和交缠中表现出来,她却说自己过于用力,让她难以接受。

      所以,在这次【】里,他动作明显收敛了很多,压制在她手腕上的力量 ,也多半转移到自己跪在邓胡雅腰两侧的膝盖上,就这样耐心且平缓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亲吻。

      【】包裹中无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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