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任云

53、第五十二章 欢送

　　01
　　当大家快步地走出城池南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时分了，尽管太阳在头顶直直地照射着，不过我们并没有感到很是炎热。加上大家都期望到达驿站之后再好好地休息，因此在行军的过程中都是显得颇为兴奋。很快我们就看到浓云遮蔽了阳光，狂风也阵阵地吹了起来，由于近期都会出现这样的天气，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在给我们遮阳蔽热和除尘开路。而且临近傍晚的时候，风力一直都是这样的，扬起的尘土也没有很大，大家也就更加不以为意了，只是我们的行进速度确实因此变慢了不少。
　　因为我们是启程归国，又是打着胜利的旗帜，所以就没有再想着规避人群，而是沿着通往边境驿站的主干道行进了起来。大概在赶了五十多里路程的时候，夜幕就渐渐地降落了下来，明月也在朦胧的尘雾中升了起来，于是新君王就让大家在附近的旷野上扎起帐篷，然后开始掘井取水和生火做饭。大家听到之后就兴奋地寻找起了休息的地方，因为之前我们驻扎的营地凹凸不平，以至于睡觉的时候都感到非常不适。尽管这块旷野不像天下之中国家那样草丛密布，但是布满尘土的地上确实比营地平坦了许多，因此大家都是感到十分地满意，以至于在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的警戒也懈怠了不少。
　　正当我们聚集在一起生火做饭的时候，夜晚的风力明显地加强了起来，扬起来的尘土也是越来越大，不知怎么的我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不过大家只是抱怨着狂风把尘土吹到了锅里，弄脏了快要煮好的粥，我也只好忧心忡忡地望着周围的环境。一直到了我们做好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以至于我都怀疑自己太过忧虑了，但是看到风沙越来越大之后，内心还是止不住紧张了起来。大家看到这个场景，只能是一边咒骂着天气，一边端着碗走进帐篷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们突然听到帐篷外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砂石打在炊具或者兵器上的声音。不过随即又听到了一阵阵的慌乱声，接着就是马儿急促的嘶鸣声和士兵们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就是附近帐篷外的喊叫声：“大家快出来保护新君王啊，我们被人偷袭了！我们被人偷袭了！”
　　当我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开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很快大家都下意识地拔出刀剑冲出了帐篷，于是我跟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也立即跟着他们冲了出去。我们跑到了帐篷外的旷野上之后，就看到周围的人们乱作了一团，所有人都是六神无主地望来望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的风沙已经大到看不见远处的东西了，只能依稀地感到不少的火光伴随着马儿的嘶鸣朝着我们冲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我看到络腮胡的将领突然地出现了，骑在马上大声地对着我们喊道：“大家赶紧围到新君王的营帐前，一定要保护新君王的安全！”
　　随即我就看到所有人惊恐万分地朝着新君王的营帐涌了过去，我跟这个年轻人也来不及多想，只好拔腿跟着大家一起朝着那边跑了过去。期间我能明显地听到弓箭破风而来的呼啸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声，甚至就连我的胸部也中了一箭，我顿时就感觉到疼痛无比，还以为自己接下来要倒地死去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支箭在射到之后就立即掉了下来，我一边跑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胸部，除了感觉到相当地疼痛之外，并没有发现鲜血溢了出来，此时周围的人们也都是浑身上下摸来摸去的。不过大家也都没有时间考虑了，只是凭着本能一直跑到新君王的营帐前，然后将新君王的营帐给团团地围住了，最外面的士兵们则是拿着刀剑和举着盾牌对外竖立着，以防止新君王接下来遭受进一步的袭击。
　　尽管我们都聚集到了新君王的营帐前，但是大家依然还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每个人也是被周围的人们不停地挤来挤去，接着就是被箭矢射中疼的大喊大叫了起来。正当我感觉被挤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人大声地对着我们喊道：“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现在都赶紧放下手中的刀剑，你们互相之间也不要伤害到了！”
　　一时之间我没有听清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但是在这个人反复地说了几遍之后，我看到惊慌失措的人群确实安静了一些，就连扬起的风沙也瞬间减弱了不少，飞到我们头顶上的箭矢也立即消失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看到一个人从风沙中逐渐地显露了出来，在这个人快步地走近了之后，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北方边境部落的女首领，她在其他的首领和士兵们的护卫下，径直地朝着新君王的营帐走了过来。当她走到最外围士兵们面前的时候，就示意他们放下手中的刀剑，随即又对着我们大声地喊道：“让你们的君王从营帐里出来吧，我们现在要朝见一下他的！”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最外围的士兵们都面面相觑了一下，但是谁也不敢放下手中的刀剑，接着最内侧的一个卫士匆忙地跑进营帐通报了一下，然后新君王就带着大臣们从营帐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当他朝着女首领走过去的时候，我们都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通道，于是女首领也从这个通道朝着新君王走了过来。他们走到中间的时候都停了下来，此时我才看到新君王面带着愠色，还有一丝不安的表情，不过却努力地保持着镇定，随即对着她快速地问道：“你们为何要违反昨天签订的协议？还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进行偷袭？”
　　“既然我们已经签订了协议，那我们就是您的臣子了，接下来也一定会遵守协议的。不过在君上胜利归国的时候，我们这些作为臣子的，难道不应该欢送一下吗？”大家看到她一边微笑着，一边对着新君王缓缓地说道。
　　“你们就是欢送我们，也没有必要采取这样的方式，你们的偷袭难道不就是对我们的进攻吗？这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此时新君王提高了一下嗓门，对着她大声地说道。
　　“我们不是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你们看一下落在地上的箭矢，这些都是没有箭头的，我们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现在被我们分割包围的士兵们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一会儿还要等着你过去慰问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了一支箭，接着恭敬地呈给了新君王。此时我们借着火光，才发现这支箭上确实没有箭头，我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刚才中箭的时候，除了疼痛之外并没有流血的原因了。
　　“这不是你们正当的理由，既然你们现在已经见到我了，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的吗？”新君王接过来之后，随即就折断了这支箭，又冷冷地对着她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一下您，既然我们有能力签订这个协议，那我们就有能力破坏这个协议，我们还有能力继续攻打北方国家，甚至一直攻打到天下之中国家。希望您谨记住我的这些话，还有我们边境部落的实力，尤其是我作为女性的力量，不然的话就像第一次见到您说的那样，我会把您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不过现在我还是会谨守双方之间的协议，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些了，没有其他的什么话了。”女首领对着新君王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盯着他缓缓地说道。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新君王并没有立即回应，于是她身边的其他首领们就都看着新君王哈哈地大笑起来。此时新君王身边的将领们无一不是愤怒了起来，刀疤脸的将领甚至走上前来拔出了刀剑，不过新君王很快就制止住了他们，又冷冷地对着女首领说道：“既然你们不远而来欢送我们，我就欣然地采纳你们的谏议吧。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现在就都可以退下了，我们接下来还是要继续休息的。”
　　女首领盯着新君王看了一下，就不再说些其他的什么了，再次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带着其他的首领和士兵们转身离开了营帐，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远处朦胧的风沙中。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其他的将领和士兵们也都涌了上来，急忙地询问新君王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确认自己没有问题之后，就让将领们汇报了各处的伤亡情况，于是我们就听到除了因拥挤、踩踏导致数十人死亡之外，其他的都是无头箭矢和大家抽刀防卫带来的皮外伤。
　　接着就有将领询问新君王是不是立刻整队追击女首领，不过他只是摇着头缓缓地说道：“大家现在不用过于担心的，都赶紧回去继续吃饭和休息吧。明日我们要加快行军的速度了，无论如何也要在三天之内返回到边境地区的驿站。”说完他就转身直接走进了营帐，把仍然心有余悸的我们留在了帐外。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也都纷纷四散开来，匆忙地返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看到络腮胡的将领安排了更多的士兵防守之后，我们感到营地上的气氛再次变得高度紧张了起来。尽管此时的风沙减弱了很多，但是扬起的尘土依然不少，加上刚才的惊慌和恐惧情绪，大家接下来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都一脸疲惫地走进帐篷里躺下休息了。我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他浑身上下还是在哆嗦着，不过经历了对内心连续暴击的事件之后，整体上的情绪确实平静了许多。于是在安慰了他一会儿之后，我也就赶紧躺下倒头睡了过去。
　　02
　　又是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巡视的将领就催促着我们起来整装了，但是并没有让大家生火做饭，不过这也符合大多数人的想法，毕竟都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的。在大家简单地吃些干粮之后，新君王就下令队伍立即开拔了，并让大家尽量靠近北方国家的村庄和城镇。于是我们跟着新君王的马车，一路小跑地狂奔了起来，中午时分吃些干粮就继续行进，整个下午大家又是一路狂奔，直到晚上人困马乏的时候才停下来，匆忙地吃些干粮就赶紧钻到帐篷里休息了，只是营地的周围再次增加了防守的士兵们。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一直都是这样赶路，以至于道路上的民众都以为我们是打了败仗。但是大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每天都赶了一百五十里左右的路程。终于第三天在夜幕刚垂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边境地区的驿站，此时大家的心里都是激动不已，不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有人不停地高声欢呼着：“我们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新君王看到之后并没有阻止，只是下令让我们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过大家仍然是吃些干粮就走进帐篷里休息了，只是不用怎么担心营地周围防守的问题了。
　　03
　　清晨时分当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是欢欣不已的场景，大家也都慢悠悠地开始生火做起了饭。在我们放松地吃过早饭以后，新君王又下令大家立即开拔，不过接下来我们都没有那么紧张了，行进的过程中又回到了前来出征时候的速度。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是如此行军，期间看到新君王除了在傍晚时分进入和清晨时分走出驿站，其他的时候几乎都是待在马车里没有出来，既没有召集大臣和将领们讨论事情，也没有让我们草拟任何和文书。
　　从边境驿站行进的第五天傍晚时分，我们看到带着加急文书的信使们匆忙地走进了驿站，很快就有下人前来让我跟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去面见新君王。虽然近期这个年轻人的心态平静了不少，但是当听到新君王召见我们的时候，他浑身上下还是会忍不住哆嗦一下，不过我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紧张了，拉起他就跟着下人一起朝着驿站走了过去。
　　当我们走到新君王房间门外的时候，看到信使们站在门口还在不停地喘着气，新君王正站着跟身边的大臣们谈论着什么，我能明显地看出他这些天消瘦了很多，脸上还带着不少的忧郁情绪。于是我们就快步地走进了房间，他转头看到之后就示意我们坐下，又一边踱着步一边快速地说道：“第一份诏令是给西方和北方国家的，告诉他们南方国家杀了我们的使者，我正在考虑如何征讨南方国家。让他们严格按照同盟协议履行对我们的义务，并且不得以任何形式支援南方国家。第二份诏令是给东方国家的，既然他们已经明确表示愿意臣服，那就让他们明年正月派遣使者前来纳贡并签订同盟协议。我们可以对他们恢复往日的通关，但是他们也不得以任何形式支援南方国家。第三份诏令是给驻扎在东方边境的军队的，告诉他们现在抽调五千人赶往南方边境，剩下的五千人继续留下来驻扎警戒，以防止东方国家接下来的言而无信。第四份诏令是给朝廷的大臣们的，让他们即刻管控城池内外的言论，严厉查处各种失败的谣言，同时调集一万五千人赶往南方边境，并通过驿站尽快地运送攻城物资。你们现在立即草拟出来吧，一会儿我就要交给信使们发出了。”
　　毋庸置疑，当我还没有完成草记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已经快速地草拟好了这几份诏令。新君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又分别誊录了一遍，接着他就交给信使们发出了。不过他并没有让我们立即退下，而是对着身边的大臣们说道：“无论如何，这次兵不临境地让东方国家就臣服了，还是可以让近期一直紧张的军队安下心的，过一会儿我就把这个信息告诉他们，让大家的情绪也都振奋一下吧！”
　　“尽管我们这次成功地让北方国家臣服和边境部落撤退，但是并没有从中获得多少收益。我们这次出征的损失也不小，确实是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加之边境部落女首领的偷袭，导致很多人认为我们是大败而归，朝廷的文书说现在城内是谣言四起，民众也是人情浮动和议论纷纷。我们不知道南方国家是不是得到这些消息，才敢杀掉之前扣留的使者们的。所幸的是东方国家离北方国家比较近，他们还是知道我们这次出征是胜利归来的。如果您确定再次出征南方国家的话，那接下来可要深思熟虑一下了。”此时一个红色衣服的大臣抬起了头，有些忧虑地对着他说道。
　　“这些问题我都是会加以考虑的，但是也不能纵容南方国家如此犯上作乱，毕竟我们这次的出征是胜利归来的，只是在大意的时候被边境部落的女首领偷袭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既然你们提到了出征损失的问题，我之前下令招募流民进行训练，扩充军队人数，就是为了防备这样的时候。城内守卫的士兵有五万多人，我们此次出征带走了两万多人；城外营地的士兵有三万多人，我们此次出征带走了一万多人，剩下的两万人分别被派往了东方和南方国家的边境，所以我才会让朝廷调集城内的一万五千人和东方边境的五千人去支援驻扎在南方边境的军队。我们这些人很快就可以返回到城池了，因此防卫的力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只是担心城内有人再次反叛作乱。至于最终是不是征讨南方国家，我确实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了。”新君王也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地对着身边的大臣们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切都听从君命了。”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这些大臣们就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又缓缓地对着他说道。
　　“那你们暂时都先下去吧，我自己再好好地考虑一下。”新君王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又翻了几页桌上的书，然后低着头对他们说道。于是我们就跟着大臣们一起走出营帐，快步地返回到了休息的地方。此时周围的士兵们刚好把粥给煮好，于是我们就赶紧盛出一碗坐下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巡视的将领带着一个大臣走了过来，然后对着我们大声地喊道：“新君王让我前来告诉大家，在我们此次出征的余威之下，东方国家已经望风披靡了，愿意无条件地臣服我们。现在西方国家、北方国家和东方国家都已经依次臣服了，我们国家很快就要恢复往日的荣耀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周围的士兵们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碗，接着起身不断地欢呼了起来，我跟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只好赶紧跟着大家一起站了起来。确实就像新君王刚才说的，这个消息可以提振一下这些天低迷的士气。过了一会儿，这个大臣又对着大家说道：“但是新君王还让我告诉你们，这次南方国家不仅没有臣服，还妄想反叛我们，竟然杀了我们前去劝服的使者，这就是公然地以下犯上啊！”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周围的士兵们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随即我就听到有人大声地喊道：“那我们就继续出征南方国家，攻陷他们的城池，掠夺他们的妻女，把他们的君王都斩杀在王宫门外，这次让他们彻底地臣服我们！”接着又听到不断地有士兵附和了起来，很快在场的人们都变得激愤了起来，然后一起大声地喊道：“继续出征南方国家，攻陷他们的城池，斩杀他们的君王！”
　　我看到这个场景，尽管心里明知道无可奈何，但还是禁不住厌恶了起来，于是就悄悄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只见他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跟一个月前知道即将出征北方国家完全就是两种态度。当周围的士兵们激愤地欢呼着的时候，我们只好站着他们中间无助地大声附和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这个大臣才对着大家喊道：“现在大家不要着急，新君王让你们好好地休息。如果确定出征南方国家的话，一定会提前通知大家的，不仅让大家再次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可以让我们国家彻底恢复往日的荣耀！”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周围的士兵们再次欢呼了起来，于是我看到这个大臣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随即就转身离开朝着驿馆走了回去。此时大家兴奋地坐下来继续吃起了饭，尽管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坐了下来，但是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胃口，只好端着碗跟周围的人们聊起了天。当大家都慢悠悠地吃完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走进帐篷里躺了下来，接着在有些愤怒、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的交织情绪中艰难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如既往地朝着天下之中国家的城池行进。在逐渐地远离北方国家之后，大家就感到天气变暖了不少，道路两旁的旷野也显得更加茂盛了，往来的民众也不时地驻足观看，随口谈论着这次出征的事情。在紧赶慢赶地第十天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城池的北门，新君王确定了跟随入城的将领和士兵之后，就安排刀疤脸的将领带着其他的士兵们返回到了营地，并让他们好好地休息和疗养一下，接着又让我们这些人跟着他缓缓地走进了城池。
　　当我们经过城门的时候，看到礼仪处的大人跟上次新君王亲征归来时候的那样，在北门内的广场上布置好了欢迎的场地和仪式。不知道是不是傍晚时分的原因，前来围观的民众并不是很多，而且他们的脸上也没有非常欢快的表情，大家还能听到他们在不断地议论着什么。我估计新君王也注意到这些情况了，于是在简单地举行了庆祝仪式之后，就立即让士兵们分散到原来的位置进行防守，接着又在卫士们的护送下，带着我们这些人匆忙地返回到了王宫。
　　此时夜幕正逐渐地落了下来，新君王吩咐大家晚上好好地休息，但是明天继续正常处理事务之后，就带着下人们径直走进了勤政殿。我们这些人无奈地对视了一会儿，也只好四散开来各自回去休息了。当我跟着这个年轻人唉声叹气地走进存档房的时候，发现年龄偏大的大人并没有在房间里值守，于是我就让他赶紧躺到榻上休息了。在安顿好了他以后，我也赶紧返回到了休息房，然后带着一身的疲惫躺下倒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