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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脱壳 ...

  •   假是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灵堂之上,本是清冷灰暗,只有棺木四周的七星灯默默燃烧,经那番僧一搅,已是灭了大半,更显得暗淡无光,寂若死灰。然而,那白衣天子一入灵堂,背后夕阳如血,刚好落下,光线射入,衬得她如骄阳般熠熠生辉,将灵堂点亮。可是周芷若双目一闭,七星灯便尽数灭了,那盛世骄阳纵然如火,却再也无法点燃心中明月。

      “芷若!”

      赵敏眼睁睁看着周芷若坐下,双目闭合,又见静玄探过腕脉后摇头流泪,脑中轰地一声,悲喜交加变成了催心断肠,再也顾不得许多,扔了手中汉剑,跌跌撞撞地上前,浑身颤抖,脸上泪如雨下,眼中模糊一片,除了那片紫色身影外再无一物。

      铮得几声,峨眉弟子已亮兵刃,剑尖对着天子,不许她再走近。赵敏身后的怯薛军见状也纷纷拔刀,刀剑反衬夕阳之光,将灵堂照得昏黄一片。

      “狗皇帝,你要做甚?今日我峨眉众人就算命丧于此,也不会让你得到九阴真经!”

      何茳蓠站了起来,这位年轻掌门脸上泪痕未干,却目光坚毅。只见她抽出倚天剑来,护卫着身后的师父,峨眉四女也跟着亮了兵刃,对着殿里的怯薛军,横眉怒目。赵敏却是凄然一笑,直直朝着剑刃迈步,若不是侄女及时拽住她衣袖阻拦,她已然被长剑穿胸而过。

      “呸!谁稀罕你那九阴真经啊?我姑姑说过了,前来拜祭,只求一面!你们峨眉是听不懂人话吗?”

      “鞑子说的话,也算是人话吗?天下第一秘籍,你说不稀罕就不稀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只见灵堂之上,放眼望去都是女子,双方却是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衡兰郡主一边竭力拉住自家姑姑,一边梗着脖子与峨眉掌门争吵,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用词愈发不堪,言语越来越难以入耳。终于,被静玄一声爆喝打断。

      “够了!别吵了!茳蓠,让她过来!”

      “大师伯?”

      “你若是怕她抢九阴真经,那我拿着真经到后面去!赵敏,也请你的怯薛军退到殿外!”

      静玄不等二人答应,便一脸烦躁地手拿真经往后殿而去,何茳蓠只能派了宋浥尘和凌华二位师妹跟上去护卫,自己与于紫陌,伍凌素持剑站在师父身侧,六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鞑子皇帝,心想她要是有什么冒犯之举,便挥剑砍了她的狗头。

      “英兰,全军退下!”

      “陛下,她们若是犯驾,该当如何?”

      “朕说退下!”

      “是!”

      皇命不可违,怯薛军指挥使只得带着众女将退到殿外,依然手握弯刀,紧盯着殿内形势,心想一旦有变,便入内护驾。纳克娅护在姑姑身边,手持利刃,将殿中所有峨眉弟子都瞪了一遍,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炸毛亮爪的狸奴。

      赵敏一步步走向梦中之人,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一生都是如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只为了走到她身边。到如今,终于得以再聚,却已是阴阳两隔,幽明异路。此时的周芷若,双目紧闭,毫无生气,虽仍秀若芝兰,却如佛像般无悲无喜,似乎这尘世中的一切,包括她赵敏,与周芷若都再无关系。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周芷若愿与赵敏结为眷侣,海枯石烂,两情不渝!”

      “磨镜之好,终非正道。我已是他人之妻,还请郡主不要勉强!”

      爱恨辗转,千纠万缠,到最后,周芷若终究还是负了她,弃了她。也对,成王之路,踏过尸山血海,攀上九五至尊,双手沾满鲜血,龙袍尽染罪孽,早已失去了执一人之手终老的资格。敏敏特穆尔的命运,早在二十九年前,大都皇城的第一场大雪中就已注定。几根草棍,一副卦象,已将天命昭示:

      双凰散,真龙现。

      赵敏凝神望了周芷若很久,久到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三年了,她三年未见周芷若了。如今,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这个令自己辗转反侧,念念不忘之人,责她为何无情无义,另嫁他人,怪她不守誓言,负人误己,却终究是对天发问,凿沙求泉,再得不到半分回应。过往的种种辜负,爱恨难识,都已成一场空梦。

      赵敏叹了口气,低声问道:“死了?真的死了?”她声音很轻,在问周芷若,也在问自己,还似在问天地为何不仁。一旁的何江蓠听到这哀恸至极的一问,突感一阵心酸,倚天剑不知不觉地放下,她看向那跪倒在师父面前的白衣天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又似乎遗漏了什么。

      “你,你是?”

      四师姐于紫陌突然出声,她望着赵敏面容,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她小时候给这个嬢嬢送过饭的,那天秋雨绵绵,师父将自己拉到一旁,递给自己一个食篮,嘱咐自己去后山给一个嬢嬢送饭,还和自己拉钩约定不能告诉别人。她依稀记得,那嬢嬢生得甚是好看,一身鹅黄女装,秀丽绝伦,经常拉着自己在山下的集市上游玩,还给自己买甜皮鸭吃。

      赵敏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抬手触摸眼前的秀丽容颜,自宛转蛾眉,到印堂一点新月,皆是触手冰冷,再无暖意。她突然有些想笑,自己一生偏要勉强,百折不挠,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作困兽之斗,无法挣脱命运枷锁。襁褓中所得的十二真言已字字成真,双凰离散,真龙出世。自己这个可悲可笑的真龙天子,注定是孤家寡人。

      周芷若,你答应过朕,要活得比朕长,要看着盛世降临,河清海晏,你怎么敢死?你就这么走了,连最爱的峨眉派,最眷恋的巴蜀之地,都不顾了吗?

      周姐姐,你不要我了吗?你答应过我,要等我回峨眉的。现下我回来了,怎地你不守信用?你当年违背誓言,另嫁他人,为了光大峨眉,驱逐鞑虏,狠心断了你我缘分,这些我都可以原谅,都可以忘记,但是,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半分真心吗?

      想至此处,天子最终无法承受往事成灰,撕心裂肺之殇,五内俱崩,身子如断线风筝般倒下,昏倒在了挚爱身前,不省人事。

      霏霏雨丝,宛如一片朦胧烟雾,笼罩在金顶之上。峨眉派大殿之中,一介孤標的牌匾依然高悬,却不见了那烧香的紫色身影,只剩下五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围着一具棺木坐着,旁边还有一只长尾猕猴,正围着她们转来转去,谁掌心有花生米,它就凑上去唧唧唧地讨要。

      “于师妹,你的手伤怎样了?”

      “好多了,掌门师姐。那位小郡主给我涂了药膏。”

      “于师妹!蒙古人的东西你怎么说涂就涂,万一是毒药呢?”

      “可是掌门师姐,涂了以后确实好多了。”

      何茳蓠捧起于紫陌的手腕,拆开纱布,仔细一看,只见那皓玉般的手腕上涂了厚厚一层药膏,形如黑玉,气味芬芳清凉,确实不似毒药,心下一宽,便又给她换了层纱布裹上。

      “掌门师姐,我觉得那姑侄俩不像坏人,你看,现下怯薛军已经退到了山下,免得落五派口实。如若她们真是坏人,大师伯也不会留她们在金顶不是?”

      “小师妹,那赵敏是蒙古皇帝,蒙古皇帝能是好人吗?”

      老幺伍凌素被大师姐怼了回去,便不敢再回嘴,只是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服。此时已是半夜,万籁俱静,峨眉五女在灵堂中守着师父棺材,白天刚刚经历激战,凶险异常,现下都精神得紧,便忍不住开始讨论。

      “你们说那赵敏,咳咳,那蒙古皇帝和师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见师父死了,悲伤至此?”

      “我曾听贝师叔说过,赵敏曾设诡计擒了我峨眉派,囚禁于万安寺中,害死了太师父。还在濠州杀了师父的丈夫,凌师妹,你觉得她与师父是什么关系?”

      “我?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好像不是仇人那般简单。”老三凌华感觉到了自家掌门言语中的杀气,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为好,她可不想被罚去禅房念经三天。

      “好了好了,师父还未下葬,尚在此处,你们妄自猜测,成何体统?师父一向冰清玉洁,不染纤尘,能和蒙古皇帝有什么关系!掌门师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停!你也别说了,都给我念经静心!”

      老二宋浥尘本想拍掌门马屁,没想到何茳蓠念及白天看到赵敏使出峨眉嫡传剑法,正自心烦意乱,她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连累四姐妹一起念经,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五女之中唯有老四于紫陌不发一言,她性子沉稳,虽然已经记起小时候与赵敏一起逛山下集市之事,却顾忌师父清誉,一直沉默不语,心下暗自思忖,对真相已是了然。

      衡兰芷若,芎藭昌蒲。茳蓠麋芜,诸柘巴苴。连给下一辈取的名字都出自同一篇文赋,师父与那赵敏的关系,已是昭然若揭。

      “你们还在守夜啊?”

      静玄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她一身素色,腰缠白布,神色间很是疲惫,想是念及徒儿们守灵辛苦,便过来看看。

      “参见师伯!”

      五女一起对静玄拱手行礼,俱是十分乖巧。静玄的沉静表情下却似乎藏了几分急切,言道:“你们先退下休息,师伯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们师父说说。”

      五女一听,想是师伯与师父姐妹情谊深厚,有点私房话不便晚辈听去,加上白天大战,五人都是伤痛一身,现下也真是累了,便都依言退下。

      静玄见灵堂中只剩下自己和周芷若的棺材,又运起内力探得周围确无隔墙之耳,便疾步奔到棺材前,用指节敲了敲棺材板,低声道:“芷若师妹,她悲痛欲绝,伤了心脉。贝师妹给她输了九阳真气,收效甚微,你的九阳真气更为精纯,要不你去试试?”

      言罢,四周依旧寂静,棺内无人答话。静玄急了,又敲了敲棺材板,说道:“芷若师妹,若再装死,你的心上人就真的要死了!”见还是没有反应,静玄心头打起鼓来,难不成师妹真的死了?忙运力推开棺材一角,探头进去查看,却见棺中空无一物,早就不见了周芷若的身影。

      “师妹,你果真是武功大成,神龙见首不见尾,什么时候溜出棺木的我都不知道!”

      待静玄奔到安放赵敏的禅房时,却见门口的怯薛指挥使冼英兰和衡兰郡主都已被点了昏睡穴,倒在门外。打开门后,却见本派那一身白衣的绝顶高手,正握着赵敏腕脉,氤氲紫气自头顶升起,纯一不杂的九阳真气正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

      “芷若师妹,你这螺旋九影的身法当真了得。啧啧,你居然还来得及换套衣服?”

      “嗯,我准备暗中跟随她去大都,换身衣服更便宜行事。”

      周芷若已然给赵敏输了小半个时辰九阳真气,感觉她经脉中生气大盛,内伤尽去,蹙眉一展,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才收了内力。九阳真经内含易经洗髓的法门,不似九阴那般阴寒,用来疗伤一向卓有成效。

      本来九阳神功一旦大成,阳气淤积体内,若无妥善发散便容易走火入魔。周芷若却刚好先练了九阴真经,阴阳相抵,以阴济阳,以阳化阴。她又天赋异禀,于武学之道触类旁通,最后融会贯通,竟得了一副阴阳相济的超凡内力。如今武当张真人去世,她身兼两大绝世武功,几乎是半神之身,当世怕是无人能及。

      “你为何不让她知道你没死呢?她今日一见你闭眼入定,悲痛欲绝,差点死在山上,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成终生之憾?”

      “我原没料到她一国之君,竟会抛下一切来到金顶。再说了,徒儿们都在,那么多外人也在,她那副样子,痴痴傻傻,我总不能,总不能...”

      言至于此,周芷若那清冷容颜竟微微泛红,说不下去,只是握住柔荑,以唇轻触爱人手背,眸中盈盈秋水,尽数滴落在赵敏那灿若玫瑰的脸上,情深至此,缠绵缱绻,已然不需多言。

      “再说了,我也想知道。当今圣上,在远离峨眉的皇宫之中,是否也是这般勤政爱民,不近声色。”

      静玄听到此言,只觉头皮发麻,合着师妹当着天下人的面,演了一出当场圆寂,不止是为了掩人耳目,金蝉脱壳,竟还存了考验情人,看她是否忠贞如旧的心思?不愧是你,芷若师妹,外表清新脱俗,不染纤尘,内里却是腹黑叵测,对九五至尊都想要独擅其美。

      “师姐,我假死之事...”

      “我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多谢师姐!”

      “唉!”

      “于女侠,你的手腕感觉如何了?”

      “嗯,多谢郡主。我感觉清凉一片,没有那么痛了。”

      “郡主娘娘,请问你给我于师妹涂的是什么药膏?”

      “我给于女侠涂的自然是黑玉断续膏,怎么,何掌门也想要吗?”

      “那倒不必,鄙人没有受筋骨之伤。”

      “那就好,若是何掌门要涂的话,恐怕就只有去腐消肌膏了!”

      “你!”

      眼见着峨眉掌门与蒙古郡主又吵了起来,二女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赵敏便是这么被吵醒的。她睁开眼睛,只看到木质房顶,纱幔低垂,再转头看看四周,蒲团、木鱼、经书,自己似乎是躺在峨眉派的禅房之中。

      赵敏撑起身体,感觉筋脉之中流淌着一股至纯至阳之力,温暖和煦,如置身温泉,舒适无比,内伤已然痊愈。她在灵蛇岛受了剑伤时,曾经得过张无忌的真气输送,所以对这九阳真气再熟悉不过。她先是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是张无忌复活了来向自己索命?但仔细回想,濠州一役后,周芷若得到了九阳真经,派中弟子肯定有修习此法的,可能是哪位峨眉派师叔给自己输的内力吧,心下一宽,又躺回了塌上。

      但念及周芷若,想到那人已死,心头又是一阵剧痛,眼泪落下,顺着发丝渗入枕头。突然感觉一团毛毛的东西蹭了上来,趴在自己胸口,伸手一摸,触感蓬松,还带着佛门檀香的味道。

      “木清清?”

      “吱吱吱。”

      那长尾猢狲正亲热地用脸蹭着旧主,赵敏用手摸着顺滑猴毛,眼泪又如泉涌出,伸手便将那猴子抱在了怀里。

      “原来你一直养着它,你养着它,是因为心里有我吗?”

      木清清眨眨眼睛,在赵敏脖颈中蹭了良久,似乎是在安慰她,只见旧宠,不见故人,思之再三,肝肠寸断,赵敏的眼泪便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了那柔软猴毛之上。

      “姑姑你醒啦?太好了,可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赵敏侧过头去,看向侄女,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门,趴在自己塌边。经此一役,这大都城里有名的任性郡主,倒是稳重了不少,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让她出去历练才好。

      “我不饿。”

      “姑姑你睡了三日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我身上的九阳真气是谁给我输的?”

      “侄女不知。你昏倒以后,静玄师太便和其他三位峨眉派女侠将你抬到了这间禅房里,可能是她们给你疗伤的时候输的吧。”

      纳克娅最终还是端了些清粥小菜过来,她看了看托盘里的菜色,竟连一点荤腥都没有,便撅起嘴道:“峨眉派好生小气,都没有肉吗?”赵敏微笑道:“这峨眉中人都是食素,哪来的肉呢?”她接过食物,吃了几口,感觉滋味一如当年,寡淡清粥配上香辣小菜,相得益彰。

      纳克娅抱着那长尾猕猴,静静望着姑姑吃饭,心想此战甚是凶险,好在姑姑无恙,不然这天下之事,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想到自己从前任性妄为,不愿参与政事,现下想来,很是不该。回京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朝政,为姑姑分忧才好。

      “姑姑,这猴子是你养的吗?”

      “对。”

      “你什么时候养的?你从前在峨眉山上待过?”

      “此朕少年事也,不必再提。”

      赵敏用了朕字,稍显威压,纳克娅便不敢追问,心想你见那峨眉周掌门圆寂,哀恸至极,昏死过去,如今脸上仍带泪痕。我就算不问,也知道你当年在峨眉山上做了什么。

      “纳克娅,你是不是喜欢那位何掌门?”

      “啊?哪有!她忘恩负义,不讲道理,还骂我是小鞑子,我讨厌她,最讨厌的就是她!”

      赵敏见被自己言中,侄女脸上一片绯红,想是口是心非,心头暗笑,但思及往事,又是一股忧愁涌上心头。“你若是喜欢,朕抓她回大都陪伴你如何?”

      “什么?”

      纳克娅一听就愣住了,她是觉得何茳蓠生得好看,一见便如心头撞鹿,也确实与她斗嘴成瘾,想要改变她对自己的偏见,但却从未想过要违背她的意志,剥夺她的自由。姑姑这是怎么了?不是早下了御令,严禁蒙古贵族圈地抢人,怎么如今却有了如此想法?

      “衡兰郡主,你可知朕对你寄予厚望?你若是喜欢那女子,抓回去玩玩便是,切不要牵肠挂肚,动了真情。且不说磨镜之好,不能留嗣。于帝王而言,动情乃是大忌。帝王无情,就算有那么一丝真情,也要为了江山社稷,将其压下,不能为人所知,更不能因此而乱了心境。”

      “那姑姑你抛下政务,日夜不休奔到这峨眉山上来,可算是被那周掌门乱了心境?”

      “朕说了,此朕少年事也,不必再提!”

      赵敏说到激动处,又是一阵咳嗽。纳克娅很是心疼,拍背为她顺气,柔声道:“我对那峨眉掌门并无情意,就算是有,也不会任其肆意滋长,我心中最重要的依然是这大元江山,还请姑姑放心。”

      赵敏听后松了一口气,她情路坎坷,最后凄惨收场,皆是因为正邪两立,蒙汉有别所致,万不能让侄女再步其后尘。然而往事种种,却是萦绕不散,如今身处这峨眉山上,更是触目皆有旧日影子,不免感念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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