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小甜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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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们带着白色的燕尾帽，低垂着眸子从周瞳身边匆匆而过。
周瞳看向这诡异的福利院，反身随着修女的脚步往一个喷泉处走去。
修女们站定了，喷泉处写着三个字【放生池】。
放生池中间有一个个拱桥一样的平台，众人似乎在等待主理人上台说话。
有修女说道：“那个孩子回来了。”
她边上小麦色皮肤的修女摇摇头道：“祷告之后他就又要被关进禁闭室了。”
“他费劲打伤咬伤了那么多孤儿出去，为什么又要回来？”皮肤稍白一些的修女不解问道：“他是最优质的孤儿，除非他自己被领养，不然别的孤儿没有机会出去了。”
“谁知道呢，到这里的孩子，哪有正常的。”小麦肤色的修女道。
“这次的惩罚是什么？”
“不清楚，反正也得从禁闭室先活着出来吧。”
“那他回来干什么？”
“鬼知道。”
“他现在哪了。”
“老地方。”
周瞳听到此处，反身又跑回了福利院，身后的喷泉开始喷洒，人人都沾得一点水露，像是上帝的恩泽，新的周一已经开始，肃穆的吟唱颇有悼念的味道，有一位周瞳的熟人，站上了放生池上的拱桥上的平台。
***
“小土！你在哪里？”周瞳喊道。
但是这福利院所有门，窗户，走廊，都长得一模一样，周瞳站在数以百计的小格子的中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难道，要一间一间的找吗？
周瞳在进来福利院的时候好像看见过一张白色的【行为守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面写的：
第一条「福利院第一目标，培养优质孤儿。」
第二条「收养者需得快速寻找到孤儿，以免孤儿受到惩罚。」
第三条「请信守诺言，带孤儿回家。」
第四条「福利院每日驱鬼时间将在夜间12点，所有脏污都将驱逐。」
第五条「因鬼魂聚集厕所，请所有儿童远离。」
第六条「祝您早日寻得您的宝贝。」
周瞳刚瞟的那一眼都感觉后背有些发麻。
为什么退回来的孩子就要接受惩罚呢？
又他妈什么叫作优质孤儿？
周瞳摸着墙壁走向前方，右边的是阿拉伯数字一二三四，左边却是一些杂乱的字母，比如跟4斜对面的是R房间，比如跟5斜对面的是T房间，小土应该在哪？
周瞳最难的是这里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也没人能看见他。周瞳觉得只有小土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显然是在失去自由的地方。
周瞳摸着墙壁往前走，但是着走廊上的灯跟跑马似闪着强光，周瞳大喊了一声“小土！我来找你，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
周瞳在脑海里构想自己从跑进来开始的斜坡，到尽头的走廊，他需要先围绕整个福利院走一圈。周瞳喊道：“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我留一点线索吗？”
“听着，我到晚上的12点就会消失，但是每年你的生日都会在这里寻找你，很多年，很多年，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你想给我的线索。”周瞳喊道：“别害怕，叔叔在这里。”
这里的房间除了白色的门上唯一的字符，没有任何的提示，周瞳也无法进入，他只能顺着走到尽头，尽头是一个0号房，斜对面是一个P号房间。周瞳一间一间的敲门，像是飘荡在这里的鬼。
“我叫周瞳，美瞳的瞳，啊，你可能不知道美瞳是什么东西，是目字旁一个儿童的瞳，告诉你们的负责人，你有领养人，但是领养人现在还没有找到你，你的领养人一定会找到你。”周瞳佯装轻松，道：“叔叔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你想跟我走的，对吧？”
“但是，你要是有想要去的家庭，有机会离开这里的话，你不用管叔叔好不好？因为我并不清楚这里的规定，我想，你是优秀的小孩儿，肯定会有很多领养家庭喜欢你的，所以，要是有出去的机会，不要管叔叔，叔叔找不到你自然会走的。”周瞳喊道。
周瞳按照斜坡走下，像是茶山上参差的茶树一般，第二条连廊都是字母，但是这里的字母已经掉了不少，周瞳无法辨认这是1还是l，或者是别的，跟他相连的是K房间，周瞳拿指甲刻了刻痕迹，或者掰一掰字母，却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就好像在两个维度不同的世界。更简单的说法，就是周瞳是个鬼。
一堆乱码的英文房，间间紧闭的白房间，周瞳抬头看，只看见了如西方花窗一样的玻璃，看久了就会眩晕。
周瞳想到了第五条，喊道：“小土，记住了，我是个鬼，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打不开门，留不下痕迹，但是你要是想留给我的话，可以找到这里的厕所，一点点线索就可以。”
“但是你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周瞳喊道：“不要着急。”
福利院的修女好像做完了一些约定的祷告，她们开始陆续往走廊里分散，而周瞳目前他连禁闭室在哪里都找不到，更休说找到小土了。
周瞳就在这个白色的歪歪扭扭的过道里喊了一次又一次，皆无回应。
周瞳觉得他对这个福利院的有效信息实在太少，他跑出了福利院，想要跟周围的人打听打听，或者有没有可能搞到这个福利院的图纸，这么大个福利院，当时参与修建的工人应该也不少吧？什么禁闭室，下水道，卫生间应该也能有些消息吧？
但是他忘了，他只有抱着小土的时候，人们才能看到他。
周瞳想要逃出福利院，却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子，他闭眼睛之前只看见了绚烂的花窗。
***
“今日我正巧来驱鬼，便捉得此鬼一只。”有个穿着道袍的老道说道。
周瞳的头剧痛，自己的浑身被贴上了黄色的纸符，周瞳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修女，修女不看他的眼睛，好似看到的只是悬浮在空中的纸符，周瞳跟老道说话：“道士，我不是什么怨气来的恶鬼，我正事儿来的，正好了，你来给我们做沟通的桥梁。”
“什么正事儿？要你一只鬼出来？”老道白髯如瀑，一脸正得发邪。
“我在找一个孩子，叫小土。”周瞳老老实实说。
“这鬼缠上了你们的一个孩子，叫小土。”老道对修女们翻译道。
“…不是，那是一个意思吗？”周瞳喊道。
面前的修女皆是一惊，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那孩子怎么这么诡异，原来是被鬼缠上了。”
“那怎么办，会缠上我们吗？”
“我们信上帝的！”
“可是…”
“我来领养一个孩子，我领养，我没缠上他。”周瞳说：“你说话注意点。”
“这个鬼要养小鬼，就是那个叫小土的。”老道又翻译道。
面前的修女二惊，又开始私语：
“养小鬼？那小土已经死了？现在就是鬼魂回来了？”
“愿意给鬼做小鬼的，是不是回来复仇？”
“…你能不能别瞎说八道的，我只在这里是这个形状，我出去了这里正常的的很。”周瞳真无语，身上的符箓拽得他无法动。
“这个鬼说他会变形状。”老道摸摸胡须，道：“出去了这里就跟正常人一样。”
面前的修女三惊，喊道：
“他能在人跟鬼之间随意换是吗？还有可能附身在人身上？”
“太可怕了，道长，你救救我们，快处死这只鬼！”
“包在老朽身上。”老道开始转动手中佛珠，喊道：“无耻邪祟，竟敢豢养小鬼，作恶这温馨美好的福利院！呀—呀呀呀呀！看老朽将你碎成齑粉！”
“我他妈真服了！你给我闭嘴！臣妾百口莫辩了草！”周瞳喊道：“你个臭道士，有病啊！我都说了我他妈的没作恶！”
周瞳突然发现了对面的窗口探出了好几个小孩的影子，周瞳又喊道：“这样，这样，你把那个小土弄出来，我在他身上下咒了，我死了他也活不了，你喊出来，我给他咒语解开，你再超度我，行不行？”
“呔！做鬼不读书，不如去养猪！世上哪有存在一命双死之法术！”老道士摇着清魂铃围着周瞳一个劲儿的转，周瞳脑袋都要晕了，喊：“傻逼吧你，怎么没有，哀牢山那地儿的秘术，命命鸟的那个学科的，你要不要探探我身上五脏六腑还在不在。”
周瞳说完，往地上一躺。
老道听闻，赶紧收起清魂铃，周瞳说：“你探啊！”
老道说道：“有没有五脏六腑的话…你这个要拍B超才行，我看不出来。”
周瞳说：“我他妈一个鬼，我怎么做B超？”
老道拿拂尘指着周瞳鼻尖，说道：“你还说你未作恶，还不是下了咒术！”
周瞳说：“你他妈终于抓到重点了，所以，现在把那个小孩儿弄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老道起身说道：“贼心不死！”
老道对修女鞠躬行礼，道：“这恶鬼觊觎小鬼，那小孩儿定是逃出来的，等我去请我师傅前来，现在，先将这恶鬼关进禁闭室！”
修女低头做礼。
老道拂尘一掸，拽着周瞳，又说道：“莫让那孩子离此鬼太近，恐生变故！”
妈的。
什么叫折了夫人又赔兵。
不对，禁闭室！
按照刚刚修女们的说法，小土应该就在禁闭室，周瞳被老道拿个拂尘赶着，喊道：“小土，我要去禁闭室了！小土！我要去禁闭室了！”
“闭嘴！你这恶鬼，生得一副好皮相，不想竟是这般恶鬼，连小娃娃都不放过。”老道说道。
“谢谢你夸我长得好看嗷。”周瞳一个wink，说，“还行吧，一般般，抬爱了。”
“你这油嘴滑舌，倒是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老朽今日请师傅出山镇你。”老道说，“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油腻男。”
“你还知道油腻男，”周瞳说，“但是开玩笑归开玩笑，别扯淡，哥还是个雏儿呢，没说你说的那些，不怕你笑话，那事儿我还没研究明白，我是个好鬼，你相信我。”
老道浑身乱摸，周瞳喊：“干啥啊！”
老道说：“胡诌！你早就破身了！”
“你太能扯了，我那是…我，我，我心心相印的男朋友，自愿！帮助了我！能明白吗？！”周瞳低了声音，身后的修女已经退出十米开外，周瞳凑近说：“你他妈轻点喊行不行？”
“什么帮助？”老道一甩拂尘，说：“你身上未有女子气息，皆是男子阳气，莫非…”老道停顿在此刻，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周瞳身上打量，接着，他愤而爆起！
“莫非！你这龙阳之好下还藏着稚鸡娈童之癖！”老道愤怒大喊：“当斩！当斩！”
“我去你吗的！”周瞳喊道：“你他妈，你他妈，真的，你这个死老头，你你你你！我草了！我真尼玛草了！你变不变态呐？你他娘比应不尘都变态，我他妈…呜！”我还没说完呐！
作者有话说第181章 小甜心［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