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行空于浅阳》稳重王

141、婴儿房

　　“先吃饭、先吃饭。”

　　“等等，小雪，先和小行说吧。吃饭要喝酒，会影响思维判断。”

　　有道理。王雪不再催促，将火关掉，拉着陈孑来到客厅坐下。

　　“你俩也坐。”路知远朝路行云和钟浅晴招招手。刚才还在打闹的两人，手牵手坐到路知远的对面。

　　路知远见所有人坐好，从包里拿出两个红本，一本大的，一本小的。他把这两个红本放到路行云的面前。“闺女，选一个。”

　　“这是？”路行云拿起来一一翻看，心跳骤升到180次/分。

　　大红本是房产证，房屋地址与钟浅晴家是同一个小区。面积比对方的家稍大，多了一间卧室，价值不菲。

　　小红本是存折。上面的金额让路行云惊呆了，张着嘴难以置信，老爸这是要分家么……

　　幸好震惊没有影响她的思维，几秒后，她明白了一件事。两个红本的现时价值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存折里的钱刚好可以买房产证上的房子。

　　难怪路知远让她选择一个，这是考她呢。路行云将两个红本放回桌子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告诉父亲答案前，她也有问题想问父母。“为什么？”

　　“我说什么来着？”王雪瞥了路知远一眼，得意地笑了笑，“赢了，明天我要在抽屉里见到那条心仪的羊毛围脖。”

　　“诶？拿我当赌注呢？”路行云不解。

　　“哎。”路知远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一定会豪不犹豫地做出选择，然后再问为什么。先拿到手再说嘛。但是，你妈妈说你一定会先问为什么再选。”

　　“正常人不问为什么哪敢选啊？”路行云无语地看向她的父亲，“金额又不小，再说了，就算是几块钱的礼物也得问问啊。”

　　话刚说完，路行云感觉自己被踢了，是钟浅晴。三位家长也想踢她，路行云的情商是怎么回事。答案众所周知的赌注，是赌注么？不是，是爱情。

　　“咳，跑题了啊。”路知远清清嗓子，见路行云一脸迷惘，回归正题。“几个原因。一、没送你20岁生日礼物；二、你是学财会的，得有实践经验；三、你对C市房产市场的判断比较准确；四、房产市场可能会有新政策。”

　　他喝了口水。

　　“综上所述，我和你妈妈信任你。房子和钱等额，你可以选一个作为成长基金。这个基金池由你自己掌控，败光了可就没有了。”

　　“哦。”路行云的视线落回到两个本子上，“谁能想到我——路行云，20岁了还要抓阄。”

　　“哈哈，差不多。”

　　“爸。”她挑挑眉，“关于我挑哪个本子，你们是不是也下注了？”

　　“……”女儿没有情商，但是智商还是可以的，路知远尴尬地笑了笑，“老陈和小浅也可以参与我们的赌局，猜猜咱们小行会选哪一样？”

　　陈孑或多或少已经知道这事了，是王雪早上告诉她的。路知远夫妇没打算瞒着她们母女，一家人，无所谓。

　　钟浅晴尚不知情。她好奇地拿起两个红本看了看，眼睛越睁越大。她不太相信地反复数了数存折上的零，确认无误后，露出了和路行云刚刚一样的表情，震惊到合不上嘴。

　　天，姐姐要成大鳄了。

　　天，她昨天把大鳄丢路边了。

　　“赶紧的。”更年期的王雪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迫切地想知道路行云的答案。

　　“我选这个。”路行云不再吊大家胃口，麻利地举起其中一个红本。

　　“哈哈！”
　　“……”

　　高兴的跳起来的是路知远，他猜对了。

　　路行云选的是存折。

　　“为什么啊？房地产保值啊。闺女，B市的房价根本刹不住，未来这房子的价值难以估量。”王雪不太相信路行云会选钱。当初鼓动他们在C市买房子保值的也是路行云，现在怎么不选房产了。

　　“过两天您就知道为什么了。这钱是我的了吗？”路行云满心欢喜地看着折子上的巨资，摇头晃脑的。这钱够她买二十套C市的房子了。

　　“拿走、拿走，我马上安排。”路知远哼着难以言喻的戏曲调子，起身看向王雪，“吃饭吗，我的老伙计，我的爱人，赌输了的爱人。”

　　“哈哈哈”，客厅传来一阵哄笑声。

　　“吃、吃、吃。”王雪瞪了他一眼，“厨房端菜去。”

　　“得令！”

　　路行云上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所有人倒酒，王雪今天高兴，同意和他们喝一杯。倒到钟浅晴这里时，两人相视一笑，这是钟浅晴成年后第一次和家里人喝酒。

　　“谢谢爸爸妈妈，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众人碰过杯后，路行云把第二杯酒敬给了她的父母，“你们放心，我不会乱花的。春节前，我就让个人资产增值20%，让1000万变1200万。”

　　“嚯，这牛吹大了啊。”王雪起身，笑着和路行云碰了碰。

　　路知远笑而不语，大概能猜到女儿要做什么。他刚刚给了路行云提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爸爸也干了。”

　　“那我也得干了？”王雪笑道。

　　“你平时不喝酒，抿一口就行。”路知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太高兴了。”

　　理论上讲，无论是房产还是现金，未来都是他女儿的。他高兴的是路行云没有选择房产。这说明路行云和他一样，愿意冒险、愿意尝试。在攻与守的层面上，路行云选择了攻。这个选择意味着，她会持流动资金继续创造价值，选择了挑战。

　　路行云虽然暂时不愿为家里做事，但在路知远看来，女儿进入公司是早晚的事。家里公司尚属于发展阶段，远不到守的时候，路行云的选择让路知远看到了与女儿一起打天下的可能性。

　　王雪见父女俩开心，她也开心，将酒也一饮而尽。

　　当初路知远提议给路行云选择时，夫妇俩一拍即合。她有私心，她希望路行云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财会领域，毕业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一名财务工作者。她知道这样的希望很渺茫，但不试试就更没有希望。这是一个母亲独有的私心。

　　另外，两口子做过多方面的考虑。未来，如果路行云坚持走她选择的路，那这笔财产会给她提供一个保护屏障。在当今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建立保护屏障越早越好。强大的经济基础能帮路行云营造出一个假象，也会告诉一些人，他们的女儿没必要做冒险的事——她犯不上。

　　“你喝多啦？”路行云坐下后，钟浅晴悄声问道，“离春节也就不到二十天了，哪来的那200万？”

　　“没喝多，走着瞧，以后你就跟着我享福吧。”

　　“哈哈，真的呀，那我敬姐姐一杯。”

　　“干杯！”
　　“干杯。”

　　“你们两个小的偷摸碰什么杯呢？”王雪喝猛了，有点晕，“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有。妈、爸、陈阿姨，等我学有所成，我就来帮你们。咱们不一定共事，但只要是财会方面的问题，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帮你们解决。”

　　“那先谢谢小行了。”陈孑提起酒杯，“小浅？”

　　“我敬过啦。”钟浅晴笑意盈盈地站起来，“但可以再敬一杯。”

　　“哈哈。”王雪和路知远笑着看向干女儿，也再次提起了酒杯。

　　“干杯！”

　　这顿饭被路行云的豪言壮志点燃，气氛热烈非常。路家酒柜的酒架上少了五瓶红酒，路知远一高兴，还喝了点白的。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路行云。

　　她深知一件事，她很幸运。她的父母替她完成了原始积累并且信任她，愿意给她机会。那么机会来了，她就要抓住。当然，她也没想到，机会会在一个普通的冬日里来的这么突然。

　　这的确是惊喜。

　　“诶呀，你怎么又喝多了。”饭后，钟浅晴扶着路行云上楼。对方已经走不了直线了，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不用去院子里锻炼了，这相当于高强度的无氧训练。只是，路行云比她重了将近三十斤，她实在是承受不住。“扶着、扶着点楼梯扶手。”她比对方还狼狈。

　　“哪有扶手？全是柱子。”

　　“对对，扶着柱子。”

　　“这呢，柱子。”路行云蹲下，抱着钟浅晴的腿不动了。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对方。

　　钟浅晴沉默了。“松手。”

　　“哦。”

　　嗯？小行真的松手了。钟浅晴往上走了一层，咬着嘴唇说：“扶柱子。”

　　柱子怎么动了？路行云好奇地盯着“柱子”。小浅说扶柱子，得听她的。她往上走了一层，蹲下，再次抱住。

　　“松手。”

　　“哦。”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了二楼卧室。

　　“妮妮！”

　　“啊？”钟浅晴没听清楚，以为路行云在叫“你、你”。她走过去，靠在床头揽住对方。

　　“不是，我要妮妮。”

　　“妮妮？”

　　路行云“嗯”了一声，看向沙发上的米老鼠。

　　钟浅晴只觉得匪夷所思。不能吧……她几乎没见过路行云抱毛绒玩具睡觉，而且女朋友在呢，对方竟然要抱玩具睡觉？她无语地走过去，将米妮抱给路行云。

　　“叫妈妈。”

　　“……”服了，路行云今天喝的是假酒么。

　　“她也是你妈妈。”路行云让米妮对着钟浅晴，“叫二妈妈。”

　　“……”谁二！

　　“全家福？不行，拍不了。你虹虹姐没在，回你二姥姥家了。”

　　“……”二姥姥！

　　“睡、睡，你先睡，我和你二妈妈说个秘密。”路行云歪着脑袋招呼钟浅晴靠近。钟浅晴做了一次深呼吸，爬上床，躺在米妮的另一侧。

　　“小浅……浅云……”

　　“啊……”

　　路行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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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春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皑皑雪山的脚下绿意盎然。群山环绕的山谷，郁郁葱葱的林间，如诗如画的湖畔旁，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那声音悦耳动听，充满生命的力量。

　　此时，木屋山庄的两位女主人正手忙脚乱。

　　“大的在哭，小的在哭？”行云站在两个婴儿车的中间，左看右看。她看不出来，一声啼哭，两个孩子都闭着眼睛面露难色，眼角均有一滴眼泪。

　　“虹虹在哭。”浅晴将大点的孩子抱起来，温柔地亲吻那白嫩的小脸蛋，并轻轻地摇了摇。“不哭。”她用食指轻点婴儿小巧可爱的红唇，用鼻尖去蹭对方的小鼻头。

　　婴儿停止了哭闹，睁开清澈透明的双眼，眼底的光满是好奇和无辜。她张开蜷缩着的小肉手，试图去摸浅晴的脸。

　　行云见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上扬。她拥住浅晴，将孩子护在中间，挑眉冲虹虹做了一个鬼脸，孩子“咯咯咯”地笑出了声音。

　　“嗯——嗯——”婴儿车里的妮妮不干了，哼哼唧唧的，似哭非哭。

　　“快去。”浅晴轻轻拍了下行云。

　　“嗯。”行云转身，笑着将大眼睛的妮妮抱进怀里。妮妮吸允着手指，眨巴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就像小扇子，呼扇呼扇的。“小美女妮妮。”她轻声唤道。

　　“咯咯咯。”妮妮好像听懂了似的，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

　　“刚刚为什么装哭呀？”行云在婴儿耳边轻声低语。

　　“她没装哭。”浅晴悄悄替女儿说话，“她是被吵到了。”

　　“是吗，小妮妮？”

　　“咯咯咯。”妮妮依然在笑。她伸手去摸行云的脸，行云会意，将脸贴了过去。

　　“啵”的一声，清脆响亮，妮妮亲了行云。

　　“啊。”浅晴被眼前的一幕感动到了，也想去和妮妮亲近。奈何怀里的虹虹抓着她的衣襟不放手，还想和她贴贴。浅晴笑了笑，再次用鼻尖轻触了虹虹的小鼻头。

　　“啵。”来自虹虹出其不意的一吻。

　　浅晴满意地望向行云，二人笑容蔓延。

　　片刻后。

　　“妮妮睡着了么？”

　　“嗯。”行云怀里的婴儿呼吸很轻，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她把她放回婴儿车内。

　　“我这个也睡着了。”浅晴轻晃着摇篮，“走吧，让她们睡。”

　　“好。”

　　行云和浅晴离开木屋山庄二层的婴儿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啊，好累。”行云从身后抱住浅晴，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上。

　　“好重。”

　　“要贴贴。”

　　“噗。”浅晴转过身，捏了捏行云的脸，鼻尖相触，二人干净纯粹的眼底满是笑意。

　　“啵。”是行云。

　　她在她的脸颊另一侧，留下一个温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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