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精神疾病妻子的蓝色流星雨》妻小呆

5、第5章

　　《想妈妈的第97天》，今天早晨，爸爸来电话了，还没接通，我就哇哇大哭起来，妈妈生病了，我还以为爸爸也不要我们了呢。爸爸向我道歉了，他说这几天实在太累了，累到没有注意手机没电了。他说妈妈有反应了，可能随时能够醒过来。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我把怨恨爸爸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童童还没有睡醒，我不敢叫醒她，我想多听听爸爸告诉我关于你的好消息。因为，一旦醒来，她光和我挣手机，我知道她也想听听爸爸的声音。童童就会哭，不管什么事情她争不过我就使小性子，哭，是她最大的招数，可是，奶奶光说我你是姐姐，得让着妹妹。看见她哭，我也哭，我说我只比她大两岁。她光欺负我，不管她光知道凶我。
　　昨天上学，我的小伙伴送我三颗糖，我送给童童一颗，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我说姐姐好吧，以后给爸爸打电话，你不能光在旁边捣乱，更别抢手机。她答应我了，一会，我就拿着糖逗躺在床上的小语言，她看见我晃悠着糖，她也咯咯的笑个不停。小语言还小不能吃糖，这是奶奶说的。就算她能吃糖我也不给她，我要留一颗糖给妈妈你吃，我想和你一起吃糖，我想看见你笑，你笑美儿就高兴。可是我把自己那颗糖给吃了，妹妹也把她的糖吃了，她还想问我要，我说没有了，她不信。妈妈，这颗糖是我留给你吃的，谁要我都不会给。奶奶嫌我惹妹妹生气，让我把留给你的糖给妹妹，我就是不给，我哭了，奶奶一看我哭的那么伤心，她就不问我要了。妈妈你现在怎么样了呢？熟睡这些天的日子里，你在想美儿吗？美儿是一天都不敢忘记想你。我想去陪着你，爸爸说，医院里没有睡觉的地上，他经常偷偷的藏在医院的厕所里，等保安下班了，他才能出来，在医院的凳子上，甚至过道的拐角处睡个囫囵觉，我说只要能陪着妈妈，爸爸能吃的苦，美儿也能，美儿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把你有点反应的消息告诉了咱们宝贝女儿，在电话里，她高兴的蹦跳着，听着她那么高兴，我也稍微的放松一些。你知道吗？可是，医生回来检查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摇头走了，说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看不出苏醒的迹象，这让让我刚刚燃起的信心再一次跌入冰冷的谷底。医生看出了我的失望，他安慰我说，别担心，没有什么事，也许就是最好的事情。

　　一个半月前。
　　当你生完孩子，还在医院。傍晚我回租住的地方拿衣服，房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房东还依然保留着农村人特有的装扮，一看衣服就是从工地干完活下来还没来得及换。凌乱的头发应该有个把俩月没洗了，眼角还残留着起早贪黑没睡好的血丝，地上有十多跟烟头。看来，他等了我好久了。
　　他支支吾吾的就像犯错的孩子，很不大好意思。
　　和他说了半天的话，话里话外我才知道，房东妻子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告诉我，不容许我们在他们房子里坐月子，因为她找大仙看过了这个宅子，外人要在她家坐月子，会对他们子孙后代的发达会有大大的影响。‘宁可借房停尸，不可界房成双。’这是算命先生的原话，我知道这是迷信，可是你看看，俺家你婶子说了算，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咱养的那只还不到三月的小猫不合时宜的喵喵的出来了，跑到脚跟有气无力不断蹭着我的腿。显然，两天没吃东西，它已经饿的快撑不住了，走路都有点晃悠，要不是靠着我的腿，它都有可能歪倒。
　　“这个月，这个猫可以在这嘛。”半天，我没话找话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恁婶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这点你放心。”房东大叔面露微笑，显然是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这点小事他不用请示完全就能答应。
　　你打来电话让我千万别忘记喂猫，让我在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医院接她出院。没告诉你的是，房东来过的事情，出院后只能带着你们娘几个回老家住了。虽然房东同意它能住在这里，可是没人喂它，用不了一个月也得饿死了。放生它，成了最好最无奈的选择。后来，咱大闺女听说了以后，哭的稀里哗啦，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哭泣让你也跟着哭了好一阵子。
　　一个狭小的病房弥漫着哭泣声，我很烦躁，也怕哭声打搅医院其他人，我恶狠狠的打了她几下屁股，她钻进你的怀里不敢再哭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睡梦中还在不断嘟囔着别扔她的小猫咪。
　　第二天快要出院了。昨天给你养母打了电话，今天还没见她的身影，你让我再打一遍，我说不用了，该来她会来，不想来催也没用。我办理完出院手续回来，你手里钻着几张一百的钞票，低着头，沉默片刻你说你养母让人捎来的钱。听完，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你的肩膀，把你搂入怀里，我知道，这时候你内心非常的脆弱，你强烈的压制自己的内心，不敢放声大哭。
　　“回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叹了一声，安慰你说道。“回家？哪个家？”你胆怯的问我。
　　我说:“老家。”
　　你没有问原因，也许，已经猜出了。
　　一辆车，一家五口:你，我，三个闺女。你抱着小闺女，老二抱着她的娃娃在你的右边睡着了，她是那么的矮小，那么的敏感，这点和你很像，她不争不吵，安静的就在旁边睡着。老大在你左边，她兴高采烈的和你说话:她又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以后她要把妹妹都打扮成漂亮的洋娃娃。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眯着眼睛，精神疲惫。是啊，能不疲惫嘛。几个月之前，当知道再一次意外怀孕之后，我说要不别要了，你坚决不同意，你说，曾经，我也是老三，老天让她意外的到来，也许是上辈子我欠人世间太多，让我再多一个孩子，等我老了，不会再孤单。
　　我把小猫咪放生了，看的出来它不想走，它可怜兮兮的转悠叫唤着，眼神中充满难过悲伤的表情，我不敢多看，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因此而流泪。开着车回家的路上，回头看看大闺女，她把我放生她心爱的玩伴小猫咪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现在，她沉浸在多了一个妹妹的幸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