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螳螂捕蝉，____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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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沉郁如泥，发酵出阴森的寂夜，时有微弱的星点红光闪烁，如假寐的野兽暗中窥伺，不怀好意。
一个身材矮小、戴着厚底镜片眼镜的黑衣男子就藏在这红点后头。
他眼球高高隆起，布满了血丝，已是不眠不休工作了一天一夜。他扫视屋墙上幽蓝色大大小小的屏幕，左手持着铅笔不停记录下监控画面。
「xx年x月x日 B12号黑死怪第一次投放实验——」
「……」
「……」
「第二批实验对象入场后异能量数据小幅攀升，B12号吸食速度明显加快」
这正对应尤尼跟凯瑟琳进入房间的画面。
监视者停下笔，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实验对象被怪物吸干骨血的惨状。他本来靠在硬皮电脑椅椅背上，黑色签字笔在他指尖翻转，此时突然把笔握在手里，前倾了身子，细细观察他的另一位实验对象、惊恐到扭曲变形的表情。
立在脚边的测量仪器恰好发出滴的一声，似乎是仪表盘提示达到了某个临界值。
监视者低头，原模原样记录下这个数字。忽然他笔尖顿了顿，又另起一行。
「假设二成立的可能性上升——黑死怪与人类情绪——恐惧（？）等情绪存在正相关——」
字迹歪斜着，最后一个字母的最后一笔被他撇了出去。
他苍白的面色涨红，手脚控制不住抖动。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在身体里激荡，虽然此时他还像只阴沟老鼠一般挤在这狭小的一居室里，但他却深信自己伟大的发现足以颠覆整个人类世界。
谁能想到呢？情绪——绝望、恐惧这类在现代社会中退化成心理疾病诱发剂的人类情感，竟然是另一种生物的力量源泉，就好比垃圾摇身一变成了再生能源。
谁能想到新的能源不是什么先进的科技或者技术，而是活生生的人类本身？这么伟大的发现竟然是由他起头的！经手了那么多的实验，那么多次的失败，上帝果真没有辜负他！阿美利卡即将再一次迎来光辉！
男人忍不住喜滋滋笑起来。
而他们比那群蝙蝠还要早地掌控了这股力量，这无疑是神的再一次眷顾。哥谭。多么完美的“新能源”城市，甚至他们这次就是借了蝙蝠的东风，到处役使各类蝙蝠形状的黑死怪攫取哥谭人对蝙蝠侠的恐惧，以此强化B编号黑死怪的能力。
想到这，他不禁洋洋得意，甚至畅想起蝙蝠侠被改造成黑死怪的场景——据他所知，已经有这样的技术在投入实验了，虽然都是失败品，但希望是很大的，他的导师透露过几句内幕，改造技术跟儿童大脑的相性最佳。
啊呀，未来如此光明——他们将改写整个人类历史！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首领大人捡到的那颗、具有生物活性和自我意识的大脑。
男人品咋着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喜悦，准备继续投入监测工作中。
测量仪却在此时疯狂报警，刺耳的声音和不详的红光让他有些不安。男人定睛一看，读数径直飙升，屡破峰值，机器最后发出尖利的一声惨叫，竟直接报废了。
视屏也卡死一样抖动了几下，男人死死盯住那个从跳窗自杀的女孩，她本该化作一滩妆点哥谭夜晚的红泥，却在半空被某个看不到的不明生物截住，安全落地。
“What? 什么东西？”
“新的黑死怪？”
电子设备拍不到这些怪物，只能由特殊“人才”的肉眼捕捉，男人正是这样的人才。
不，好像不一样。
这只怪物诡异的行为似乎只为了救下这个女孩，那么，也就是说——它拥有智慧？或者，新物种？
这真是新发现！男人的心脏激烈抖动着，但他已无暇顾及那是恐惧还是兴奋，他必须尽快赶到现场附近监测。
他于是赶紧把手头上的笔记本掀到新的一页，潦草记下一行字。
「发现新型疑似黑死怪生物，拥有智慧，人类友好，能量突破峰值，可视为能源二号，作为替代品。」
男人抓起特制的枪械箱，急匆匆跳出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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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这里应该没事吧？”
虎杖把自杀式自救的女孩抱到半敞开着车门的车里，又小心摘下女孩身上的玻璃渣用反转术式修复了伤口。他目测了下距离，还是不放心地又设了只能由他解除、旁人无法靠近的帐。
做完这一套，他才将目光投向那个明显散发着咒灵邪恶气息的屋子。
这算得上他紊乱的咒力恢复后的第一次祓除工作。自从上次放血过多，虎杖觉得自己的体质都变差了，韦恩先生给他开的药让他整日无精打采，再加上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些心理障碍，虎杖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摆烂。
他站在自己之外，冷漠地、像看一个陌生人般望着自己。
也许我病了。虎杖推测。
虎杖不语，只默默刷新在韦恩庄园各个没人、监控也照不到的角落，偷偷练习术式。
他是勤奋的天才。鲜血如麻，隔开皮肤的瞬间感不到痛处。痛是滞后的。他意识到是在将他的血，可能是从动脉喷涌出来而鲜红的，摆布成炸弹、蛛网和斩刀。这一招可以把咒灵的躯体炸成碎渣，那一刀用作远程攻击堪成精妙。他的招数逐渐熟练，并创造出很多新奇的攻击方式。他好厉害啊。胀相看到他如此成就会欣慰吗，会夸奖吗。红色。巨大的红色，满屋室的红色，只是从他身上取材的、干净的红色，虎杖就被这红色勾住，几乎着了魔。
每天的咒力都会被他的“自主训练”抽空，特级咒术师如他，咒力总量应当深不见底，可虎杖一面想着精进本领，一面又要费力控制动静，清洁祛除痕迹……其实都是借口。虎杖知道，他只是沉迷于那种干涸的感觉。这让他联想到曾短暂体验过的一种生存状态。
偶尔。韦恩老爷蠕动着深蓝色睡袍的衣摆静悄悄从虎杖身后飘过。
提姆像是那种“我要来看看我的猫又在做什么了”的好奇人类时常刷新在他不干好事的地方。
但他们只能看到虎杖失神的脸，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幻觉的眼，凹陷的面部肌肉，耷拉的额发，以及明显迟钝的应答。
“他在哭啊。虽然他没有流泪。”
斯蒂芬妮因为任务搬去与卡珊德拉同住了一段时间，偶尔会回韦恩庄园，也同虎杖做了平常的认识和交流。敏锐如她，描述无疑更为精准。提姆为之毛骨悚然，仿佛虎杖悠仁已经永久的死去了，留在这里的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但他会跟他们正常交流，甚至开玩笑。蝙蝠侠则是说他想多了，你的弟弟只是生病了。可作为熟悉蝙蝠侠的罗宾，提姆明显对他这种无从下手缓解虎杖状态的心情了如指掌。提姆知道，蝙蝠侠也有“没招了”的时候。
不过因为这样的情况，韦恩庄园内外的监视者们统统放松了警惕，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离开原来的世界前，虎杖的身体就往两面宿傩的方向“进化”了，只要他放出咒力来，就无限逼近特级咒灵。咒灵自然是监控无法捕捉到的。
今夜，熟练地用咒力扰乱了韦恩庄园忠实工作的监控器，虎杖追着与之前略有不同的蝙蝠咒灵残秽一路向西。
亚健康的身体拉低了他的方向感，虎杖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迷路，因为他一直向城市中心住宅区走。
太安静了。
不知何时，虎杖猝然停驻脚步，心中惊叹。
冷风吹得他后背发凉。混沌的大脑久违地开始运转。
哥谭夜生活丰富，这个点正是各路牛鬼蛇神出没□□劫的时候，再不济也会有些流浪猫狗。但这里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定是不对的。倒不是指那栋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房子，那房子有点太明晃晃的了，被特别圈出来，招着手说自己可疑，除此之外别的地方连只蝇头也没有。但房子里的东西感觉上又没有太大威胁。所以是被特别清理了吗？
会是同行吗？可又为什么单单留了这一处？
他没觉得有人窥探，起码方圆四百步没有。也许是他的错觉。最近有些太神经质了。
虎杖目测了下距离，后退至两米外助跑起跳，直接瞪着外墙窗沿，三步上楼。
他从女孩摔出去的窗子翻进来，盘踞在尸体上吸血的蝙蝠们就感受到了这位强大的咒灵，密密麻麻的黑翅膀整齐划一地停了一瞬，开始各自奔逃。
虎杖又怎么会放过这些咒灵。他合上手掌，一道密不透风的红色巨网从他指缝漏出来，如有形体般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咒灵吞噬殆尽。蝙蝠骨节和血肉挤压成碎块，咯吱声听得人牙酸，虎杖却仿佛听觉失灵。轻松解决掉咒灵，他还有些迷茫。
哦，想起来了，送佛送到西，把那个女生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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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这个蠢货。
黑暗中，体格壮硕的红衣制服男头痛扶额，丢垃圾似的骂骂咧咧地把手上的男人丢到地上。那人跟死了一样，不发一声。
蝙蝠侠怎么会有儿子连被人跟踪都感觉不到？
红头罩倍感郁闷。
他同样追踪着异常的怪物痕迹而来，但马上识别出这里是一处陷阱，刚得出结论，就感觉到楼房里的怪物被清理掉了。而就在不远处，一个可疑的黑衣人正探头探脑，把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特异能力持有者的一块肥肉?虎杖所作所为看了个正着。
红头罩：“……”
红头罩还能怎么办。用破小孩钓鱼？拜托，他用得着利用一个心理不正常的未成年？太丢分了。还是直接撬开别有用心之人的嘴巴来的更快。
他挥出正义的铁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螳螂捕蝉，____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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