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卖卖肠粉养养猪》尹子尹

116、武艺不太行

　　开战以来，首次到了太阳落山后才收兵，且收兵收得突然，将士们不理解为何突然收兵，但军令不可违，只要钲器响起，即使战场上是一面倒的优势，也得狠心撤退。

　　这一次撤退连死去兄弟的尸体都来不及收回去，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们看着手里的箭全部扎到了自家兄弟的身上，咬着牙颤着手又射出一箭，这一箭成功让毅王大军进攻的速度减退，最终大军停在吊桥前，顶盾列队。

　　周小乐下到城门，将士还未回营帐，全部站在城门处，不知在等什么。他越过人群挤进去，在最中心点看到了许关和曹老板。

　　两人各靠一匹马平缓呼吸，即使武力再高强的人也扛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更别说最后面对毅王那两个手下时绷紧的神经，即使现在回了城，两人还没能放松下来，手肘撑着刀剑在颤抖。

　　曹老板制止了将士的问候，随意往人群一扫，随即往人群处一点头，对许关说：“乐哥儿来了。”

　　许关呼吸一停，转头看去，就见周小乐正费劲往里挤，他急忙直起身，以刀拄拐走过去，刚走没几步，腿一软，恰好跌进了来人的怀里。

　　“怎么样？伤哪了？”周小乐不敢上手摸，就怕摸到伤口，打仗时人多打得混乱，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看得到许关，就怕在没看到时许关会被人砍伤。

　　许关呼吸已经平稳，他下巴靠在周小乐的肩上，没有全部卸力，“都是小伤，擦点药就行。只是现在没什么力气。”

　　上战场的将士哪有全身而退的？周小乐心知上了战场，受伤是常态，但当他听到时，还是起了后悔让许关上战场的念头。

　　周小乐搂着许关的腰，让他借着自己的力站稳，回头看到曹老板正揶揄地看着他们，周小乐脸一红，快速咳了一声，对曹老板说：“曹老板还好嘛？”

　　他这话问得合适又不对劲，曹老板笑了两声，回道：“还行还行，还站得稳。”

　　许关说：“我武艺不太行，站不稳。”

　　周小乐刚放开的手又抓了回去，“那你靠在我肩上，好走一些。”

　　实际上这样走路好不好走，只有两人知道。

　　这一仗结束，还存活的将士都回到了营帐内。受了伤的将士都排着队去军医处；军医处人手不够，幸好周川芎与周大夫在来得及时，他们还带来了江大夫药馆里的大夫，新加入的大夫分担了一些压力，让许多重伤的将士不用等候太久。

　　许关的伤确实如他所说，都是轻微的刀伤，比起其他将士而言并不算严重；周小乐总算能松口气，小伤好得快，三四天就能愈合，加上周川芎给的药，愈合时间兴许还能更快。

　　曹老板亦是如此，她比许关的伤还轻些；这么些人里，伤最重的还是狄玏，他伤口本就难愈合，再加上射出的那几箭，把没愈合的伤口又裂了一个大口子，周川芎给他上药时都想骂人。

　　周川芎提着药箱去治疗其他将士，走时一脸无语，周小乐见状，对狄玏说：“狄将军，你可悠着点儿吧。”

　　“紧急情况紧急处理。”狄玏又想摆手，结果刚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他缓了缓，对一旁看戏的曹老板说：“你怎么出现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

　　曹老板靠在桌子旁，手撑着脸，啧了一声，说：“我们隐蔽的老巢被人发现了。”

　　“你们睡那破地方都能被发现？”

　　“地方虽然隐蔽，但是扛不住人多过来搜，而且还是目标很明确地来搜。”

　　“果然有人通风报信。”

　　周小乐这时问狄玏，“曹老板的事情，军中有谁知道？”

　　“来参与作战会议的人都知道。”狄玏说：“那几人也包括了许关去探查的人，但那人死后，剩下的人除了副将，都被我换了。”

　　“副将……”周小乐两字一出，狄玏立即打断他，“不可能，副将与我一块儿长大，他动动嘴皮子我就能知道他要说什么，想瞒过我绝无可能。”

　　说到这，狄玏想到周小乐问的问题，“乐哥儿为何突然问擅弓之人？”

　　“因为我曾两次遇到同一种箭，一次是在千柳村附近，一次便是那日追查时。”许关解释道：“但我查过，军中并没有用这支箭的人。”

　　狄玏跳起来，“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咋不说？箭呢？”

　　许关说：“在被我放回家了。不说的原因是怕打草惊蛇，但现在，这人早就知晓我们查他，明面查暗地查都没有区别了”

　　曹老板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突然问许关，“你抓先行军那一次，是否见到有射箭极其厉害的人？”

　　“那一次没来得及见识他们的武艺如何……”

　　“等等，”周小乐忽然想到一事，他迟疑了一下，带了些不确定，“许关在山上失踪那日，我与县衙官兵追上山，途中偶遇大猫，那只大猫被一人射箭吓退……”

　　狄玏问：“谁？”

　　“曹云。”

　　狄玏眉头一锁，说：“曹云曾是越边城的将士，她的户籍军籍都没有问题，且她来了这么久，我也从未见她用过弓。”

　　许关说：“将士们或多或少都会用弓箭，只是我中的那两支箭的力度非凡。”

　　“不过还是得查一查，以防万一。”曹老板总结。

　　既然要查，狄玏也没有避开副将，就算他相信副将的为人，但这仅仅代表他一人的想法，无法代表全体将士；这一次查，比之前清晰，有了人选，查起来也容易些。

　　查通风报信的人花了几日，这几日许关与曹老板又上了几次战场，这几次二人都不恋战，到了时间就撤，丝毫不给敌军纠缠的机会，只是毅王大军一次比一次追得紧，城门那座吊桥始终没能收起。

　　守城军坚守二十日，人数一仗比一仗少，来救济场吃肠粉的将士，一日比一日少；开始救济场的百姓得忙活一整天才能做完全部人的肠粉，但现在，早晨做完，中午还能休息一会，午后再来忙活晚上那一顿。

　　活儿不重也不累了，但百姓们的心情却是一日比一日要沉重。

　　越是休息，人心越是涣散。周小乐心知百姓们的不安来源于何处，可这件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做好的，就是让这一城百姓与一城守城军靠着不多的粮食撑到救援军的到来。

　　救济场各种消息乱窜，东边说的跟西边说的完全不搭嘎，即使他们同处于救济场内。

　　早晨忙完那一顿肠粉后，周初夏来找了周小乐，他抱着一件重盔甲过来，手臂印得发红。周小乐帮他把盔甲放下，刚放到桌上，盔甲便断裂成片，掉在地上，显然这是一件坏掉的盔甲。

　　周小乐捡起地上的铁片放回桌子上，问：“你哪弄来的这么一件坏掉的盔甲？”

　　周初夏拿起一旁的茶壶连灌了几口水，歇一了一口气才回道：“刚刚有个将士脱给我的。”

　　周小乐手一停，诧异地看着他：“啊？”

　　“啊什么？”周小乐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周初夏不由地也跟着愣了一下。

　　“你、你拿将士的盔甲做什么？这这这……你们？”周小乐来了这个时代，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名声多么重要，且一个小哥儿的名声多么重要。

　　周初夏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乐哥儿你想什么呢？我跟那位将士素不相识！”

　　“那你怎么拿了他的盔甲？”

　　“早晨那名将士在吃肠粉时，边吃身上的铁片边掉，这不，”周初夏从布袋里又掏出几块铁片放到桌子上，“掉了好多。我就想救济场里的人午时闲着没事做，聚堆聊天总是越聊心里越慌，既然如此，不如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这样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太多了。”

　　“所以我打算找救济场里会针线的人帮将士们把盔甲缝补好。其实今日见到将士们的盔甲，大多已破烂，但他们不会缝补，也没有时间缝补，这事儿不如就交给我们来。”

　　周初夏解释完，见周小乐发愣，右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玩笑说：“乐哥儿醒醒，太阳出来啦！”

　　周小乐抓住他的手，赞道：“夏哥儿太棒了！我这几日正愁怎么消除大家的不安，你这主意刚刚好！”

　　“乐哥儿，”周初夏看着周小乐眼底的黑圈，忧心道：“城外的战况每日都能传来，救济场的大家内心虽然慌，但大家都清楚这事儿不是乐哥儿能管得了的，所以乐哥儿无需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周小乐一顿，随即笑道：“我知道，只是我当初既然接下了差事，就得做好。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有十日，救援大军就能到，撑过这十日就是胜利！”

　　“好！”周初夏给周小乐竖起大拇指，笑道：“胜利！”

　　周小乐拍拍周初夏的脑袋瓜子，揽着他说：“缝补的事情也不少，夏哥儿找好人了？”

　　“我打算让阿娘过来，救济场的人虽说会缝补，但我见过他们的手艺，简单的缝补还可以，但要缝得结实不易，阿娘有一套自己的针法，可以缝得如木板一样结实且穿起来不会胳人！”

　　“不过针法是独门手艺，三娘婶婶……”

　　“阿娘定会同意的！不过这手艺我还未学到，只有晴姐姐学过，到时候还得让阿娘与晴姐姐一起来教与大家。”

　　“成，一会咱们就回家问问，来救济场这么久了也不曾回去，正好可以回去看看。”

　　事情说好，两人边收拾好东西，一起回城南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