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卖卖肠粉养养猪》尹子尹

108、愿不愿意割肉

　　有了沈昱的保证，周小乐放心不少。

　　沈昱聊完此事，看向围在不远处的一群人，那群人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来，目光有探究有好奇，他拿扇点了一下桌子，问道：“你打算怎么样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给你做事？”

　　周小乐闻言笑了一下，“我不打算让他们心甘情愿，只要能做事，是不是心甘情愿都没所谓。”

　　沈昱不解，若不是心甘情愿，这些人为何要帮你做事？又没有工钱，不过，他想要另一个可能，“难道你要给这么多人施粮？”

　　随着周小乐的点头，沈昱没收住神色，一脸震惊地问道：“你疯了？这么多人，你哪来这么多粮食？”

　　“想哪里去了？这些人也不是单靠我出粮，这本就是府衙的职责，我只是用府衙的粮换了种方式，让这些人与将士们合二为一，这样守城的事情，就不只是将士们的责任，也是整个府城的责任。”

　　“……整个府城？”沈昱听到一个关键处，意识到周小乐并不只是将救济场的人考虑在内，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整个府城内的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小乐叹道：“尽我所能罢了。如今府城最大的难题便是粮食不足，狄将军带着众将士守高墙，咱们在后边不仅不能拖后腿，还需要想法子给他们撑起后盾。”

　　“粮食不足，征粮便是，府城里的粮店还有众多富户家中定有存粮。”

　　“粮店空了，富户不出粮，我们总不能去抢？”周小乐说起这个，双目顿时亮起，目光紧锁沈昱，狡黠一笑，道：“但是让富户出粮，我想到一个法子，但就看沈公子愿不愿意割肉了……”

　　面对周小乐明显的不怀好意，沈昱扬起的眉头瞬间压下，拿起折扇挡住半脸，身体还后撤半步，等拉开了距离，他才慢吞吞地反问道：“割肉疼不疼啊……”

　　沈昱这个回答让周小乐心下一松，他挑起嘴角笑道：“不疼不疼，就是得舍点脸面。”

　　“你先说说看？”沈昱挪回去，“脸面这事儿可大可小，看你怎么说了。”

　　“救济场诸多人光靠粮仓的粮食肯定不足以支撑，更何况粮仓里边……”周小乐拿起一个水杯，倒了不到半杯水，放在沈昱面前，沈昱瞬间了然，他继续道：“而且这半杯水，还包括……军饷。”后面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透出来的，只有离得近的三人听到了，别人光看嘴型也无法辨别。

　　沈昱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回想起家中那位在府衙当差的亲戚，自从城门紧闭后，就再也没去过府衙，每日就在家中焚香念经，时不时嘴里喊几句“完了完了”，要问他什么完了，他又缄默不言继续念经去了，别人还当他魔怔了，现下结合周小乐的说法，极有可能是他早已知晓粮仓已无粮，守城军支撑不了多久，若真是这样，那不真的就是完了？

　　“我家的铺子不少，里边还有不少存粮，也可以拿出来——”

　　沈昱还没说完，周小乐打断他：“咱们的粉店也有一些，但这些远远不够，我得做两手的准备，一个是用现有的存粮拖上一个月，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另一个便是召集全城人集体献粮。”

　　周小乐说到这，一旁的许关突然拉住他，突兀的动作让周小乐与沈昱看向他，他神情不变，低声道：“有人过来了。”

　　三人聊天的地方就在救济场内，在树下搭了个小桌子，没人站守，但也没人敢靠近他们，大多人都是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此时有人走近，就算是学武之人的脚步声不明显，但有个人靠过来还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

　　来人也没打算隐藏脚步声，甚至在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以示意自己到来。

　　周小乐三人转过头去，发觉是一名守城的将士，是一名女子，只是这女子双臂的肌肉异常发达，看着就有力。

　　“三位，烦请问一下，哪一位是周小乐周小哥儿？”来人站在他们一米之外抱拳道：“我是狄将军派来协助周小哥儿施粮的守城将领，姓曹，单名一个云字。”她说完目光转至坐在中间的一个小哥儿，心中觉得有些眼熟，而那位小哥儿的眼神也有些意外，很明显是哪里见过，只是她不记得，但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哥儿是在何处见过她。

　　不等她想起来，那个小哥儿已经站来作辑道：“曹将领别来无恙，我就是周小乐。”

　　周小乐说完她就想起来了，是那日在深山里遇到的小哥儿，说要上山去寻夫君，而后遇到了大猫各自逃跑时失散了，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她显得有些意外，问道：“那日与小哥儿跑散，之后也不曾寻到小哥儿的人影，你夫君可寻到了？”

　　周小乐点点头，身体微微靠近许关，说：“寻到了，走散之后我从另一条路下山，下山时恰好碰到，这位便是我的夫君，许关。”说完他抬手朝向沈昱，“这位是沈昱。”

　　几人见了礼后一起入座，桌上只有三杯水还有一份吃完的肠粉，周小乐原想收拾一下，被曹云制止了，她说道：“狄将军怕你们人手不够，特意派我来协助，许夫郎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周小乐说：“还真有一事要找曹将领帮忙，不过这事儿不急，一会再说。说起来，曹将领怎么会入了清南城的守城军？我记得那时你与县衙官兵一道下了山？”

　　曹云闻言顿了一下，随即收敛了笑容，叹道：“那日知晓了我的兄弟都留在了山顶，我一时想不通本想就此归隐，后来听县衙的官兵说清南城在招兵，想到那些惨死的兄弟姐妹，就此归隐岂不是对不住他们？为了给他们报仇，这才来了清南城，我功夫尚可，得狄将军赏识领了个将领之职，就一直留在了清南城守城军。”

　　“有曹将领的本事，是守城军的幸事。”

　　曹云抱拳回礼，问道：“过誉了。许夫郎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小乐回头看了看围在远处的一群难民，见他们很多人都吃过了肠粉，正等在一边翘首往这里望，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转头对曹云说：“只需要曹将领今日带人到府城里的人家借些工具，用以制作木箱，工具越多越好。”

　　“就这样？”曹云诧异道：“如此简单？”

　　周小乐笑道：“是的，就是这样，现在接近正午，还望曹将领可以在过午后将工具收齐。”

　　曹云心中虽有疑惑但她没有多问，带着手底下往城中去。她这边刚走不久，救济场那边便派了领头的人过来问话。他们一顿饱餐吃得满足，但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之前就知道周小乐有活儿要给他们做，只是一直没说，他们心里揣揣不安一个上午，终是找了人出来问周小乐，问明白了也能放心。

　　周小乐见状也没有耽误，让人先回去后对沈昱说：“沈大哥，富户的事情一会许关同你说，我先去忙了。”

　　他边说边走，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走出好几米，留下二人面面相觑，许关无奈笑道：“走吧，边走边说。”

　　周小乐来到难民堆里，他一来，周边观望的人都围了过来，一群人围成一个半圈，闹哄哄的等着周小乐说话。

　　孟朝给周小乐搬来一个椅子，又拿着铜锣敲了一声，这一声如愿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紧闭嘴巴伸长脑袋看着周小乐。

　　周小乐怕后面的人听不见，特意卷了个纸筒当扩音器，不认识的人还想着他拿着纸要干嘛，等声音出来后才发现这玩意儿还挺奇妙。

　　“诸位！今日吃了肠粉，是不是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不少啊？”

　　底下一个汉子挥动手臂，说：“是啊！吃饱了有力气，让我现在上战场都行！”

　　底下发出一阵笑声，或虚弱或有力，但都是善意的声音。

　　“咱们这个肠粉呢，是用米加水做成米浆，然后放上木箱里，就是那个，”周小乐指向一旁的木箱，“放进里面炊熟出来就能吃。平时大家一斤米出来的饭只够三个汉子吃饱，但做成肠粉，就可以让六个汉子饱腹！吃饱了自然有力！”

　　“六个？这么多？”有人质疑，“有些食量大的汉子也可以？”

　　周小乐解释道：“咱们的木箱分成四层，一份肠粉用两层，若是食量大的，可以用三层的肠粉，三层的肠粉也足以让食量大的汉子饱腹了。”

　　“这个肠粉竟然是这么好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竟让我吃到了？”有人问：“那咱们是不是有机会天天吃？”

　　“我是从邕南来的，我们那就有两家肠粉店，我去吃过几回，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机会吃到。”

　　“周家小哥儿，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没事儿，你让我们吃饱，让我们一家都能活下去，那就是我们的恩人，有事儿你尽管说！”

　　“是啊！周家小哥儿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