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霸业》渝都惆怅客

5、莫康

　　后花园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用蔚蓝色的水晶做成。
　　只有两样东西是真实存在，一个是满园的四季都不会凋零的樱花树，另一个是清澈见底的【柠檬池】。
　　柠檬池的池水都带着浓烈的柠檬香味，像是天然的柠檬香水。
　　莫康站在池边，撒了一把面包糠进池里。
　　两条金色鲤鱼跳起来抢食，平静的池面顿时波浪起伏。
　　两条鲤鱼吃饱喝足后连番跃起，在空中不停摇摆尾巴，像是在欢乐地跳舞，当落入池中后又消失不见。
　　这就是柠檬池的奇异之处，柠檬池之所以看起来一丝杂质都没有，因为落入池中的东西，超过十秒都会变成透明，人类的肉眼便再也看不见，直到再次出水面后才能恢复原物的真身。
　　莫康又撒了几把面包糠，他喜欢看鲤鱼抢食和跳舞，这是他从小到大来后花园玩耍的最大乐趣。
　　“你终于来了，”莫康没有转身，他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哥。”
　　这声“哥”让莫康产生了怜惜，但一想到身后的妹妹已经抢了他的皇位，并将他的母后汤玉定了死罪，这点怜惜瞬间消失。
　　莫康转身，他眼神不再温柔，而是冷漠，他身穿紫色镶金长袍，头戴铂金王冠，上面镌刻一段小字——“雪国未来的王”。
　　莫雪从小到大都认为莫康是雪国最英俊的男人，小时候躺在莫康怀里沉睡是莫雪最幸福的时光之一。
　　“我该叫你妹妹，还是叫你陛下？”
　　“哥，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莫雪啊。”
　　莫康单膝跪地，右手捂心，“还是叫你陛下吧，请陛下念在多年的兄妹之情，饶恕我母亲的死罪。”
　　“可是，按照雪国法典，王后已经定了死罪，我虽为国王，但也不能擅自破坏律法公正。”
　　“你是雪国的王，你是雪国权利最大的人，只要你想做，有什么做不到？”
　　“对不起，哥，王后一定会被执行死刑。”
　　莫康起身，眼神更加冷漠。
　　“你就这么恨母后吗？”
　　恨，这个字完全不能表达莫雪对汤玉的感情，应该用“恨之入骨”。
　　真如汤玉所言，她真把莫雪当狗一样养大，小时候的冬天让莫雪在冰雪地里受冻一整夜，让她吃馊掉的饭菜，用刺骨的冰水为她洗澡，以及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让莫雪与她最讨厌的老鼠在一起几天几夜，但这都不是莫雪最恨之入骨的地方，她最恨的是汤玉烧光了莫雪生母的所有遗物，并从□□迫莫雪每天吃饭前都要说一遍对生母的诅咒。
　　人心之丑陋，莫雪在汤玉身上初次窥见。
　　“哥，除了饶恕王后，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如果你还念在我是你哥，就释放我的母后，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请求，陛下。”
　　“对不起，哥，这件事我做不到。”
　　莫康看着莫雪的眼睛，透着决绝和坚定。
　　莫康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当她作出永不会改变的决定时，就会露出这种眼神告诉你，我心已决，再多说也是徒劳。
　　莫康不再恳求，果断转身离开。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救我母后，无论是谁，都不能杀害我的母后，哪怕是雪国的王。”
　　“哪怕杀了我也无所谓吗？”
　　莫康停下脚步，留下冷漠的背影面对莫雪。
　　“哥，昨晚的刺客是你派来杀我的吗？”
　　“是。”
　　莫雪没想到莫康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你不知道刺杀国王也是死罪吗？”
　　莫康转身对莫雪露出苦涩的笑容，“那你正好可以将我和我的母后也一起处死，反正对你而言，王位已经超过了世界的一切，亲情对你而言已经不值一文了吧。”
　　“我没有……”莫雪想辩解。
　　“够了，要杀就杀，你是雪国的王，你想杀谁还需要理由吗？”
　　“哥，我们一定要变成死敌吗？”
　　“从你当上雪国的王那天起，你就是我永远的敌人了。”
　　莫雪又想起莫康小时候抱着幼小的她在怀里熟睡的样子，那温暖的胸怀是冬天里最安全的避寒之处。
　　“哥，你走吧，这次我饶恕你的死罪，但绝没有下一次。”
　　莫雪终究是不忍心杀死最疼爱自己的哥哥。
　　莫康走了，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后花园里又剩下莫雪孤单一人，她悄悄地落下眼泪，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