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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弯腰 ...

  •   才下定决心,却在测评后又一次被孙老师提醒自己现在很危险。
      已经很晚了,练习生也只剩自己还在这里,周围安静得可怕。
      朴智旻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在狭小的练习室里被无限放大,他又陷入了茫然之中。
      不是说努力就会有回报吗?回想着这些天不眠不休地练舞,痛苦又无助。
      这样下去,不会自己的梦想最终只会是几个月的一场梦吧!
      不敢回头去想当初成为首席时的景象,和如今一比就好像是个笑话。
      朴智旻抬起胳膊拽了拽袖子,想要掩盖住被灯光刺痛而落泪的双眼。

      安许赫推开门就看到地上蜷成一团一动不动的不明物体,没有刻意放低音量,脚步落下的声音很清晰。
      一个居高临下俯视,一个抬头仰望,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千古名画,但也确实是浓厚尴尬的一笔。

      头发松散地扎起一半,额头有几缕碎发,眉眼的轮廓逆光时更加清晰,睫毛盖住了眼神,却掩不住那股霜雪的气息。
      真是的,这种角度来看也很漂亮。
      朴智旻反应过来,忙背转过身去站了起来。
      “东西落下了。”安许赫解释了一句,走到角落的桌子上翻找。
      朴智旻呐呐应了一句,依旧背对着人,黑色长袖露出了晕染成不同深浅程度的痕迹。
      只是安许赫拿到东西后,并没有转身离开。

      看过珍珠的采集过程吗?
      在安许赫看来,蚌壳被撬开的瞬间,通常十分干脆利落,而现在只需要轻轻一转,眼前可能就会露出洁白柔软的蚌肉和薛定谔的珍珠。

      “不过,前辈还没有想通吗?”刀顺着缝隙来回滑动。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朴智旻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安许赫轻笑了一声,“比我想象中得还要固执一点啊!”
      朴智旻侧过身看向他,脸上露出了微薄的怒气。
      安许赫视若无睹,调笑道,“要说努力,也做得不少了,可也就只能做到这个样子吗?首席,真是了不起的头衔。”
      “你这小子!”朴智旻握紧了拳头,怒吼了一声。
      正好走到门外的田柾国被吓了一跳,不敢继续动作,着急地跑出去找能拉架的人。

      “不是放弃了一切吗?为什么拉不下脸向郑号锡请教,看来想象中的自尊比伟大的梦想更为重要啊。”
      安许赫收起了冷漠的面具,转而换上一副傲慢轻狂的姿态。
      朴智旻揪住了人的衣领怒吼,“你这家伙是不会好好说话吗?想要被教训一下吗!”
      安许赫反而压低身子,看向朴智旻的眼睛。“所以,我说中了。”
      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戏谑的笑意。
      这让朴智旻很不舒服,感觉太恶心了。
      他忍着对方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在心里否认听到的那番话。
      手指紧握成拳,衣物绷紧的手臂随时都能挥过来。

      等田柾国拉着闵玧其来劝架的时候,练习室里早已空空如也。
      闵玧其看着田柾国这找找那看看,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人都走了,回去吧。”
      田柾国有点担心,“玧其哥,他们会不会换地方打架去了。”
      闵玧其关了灯,锁好门,“就算打了,现在也找不到。”
      田柾国不安地揪着袖子,回想自己听到的对话,对安许赫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心里担心又急急忙忙拉着闵玧其回宿舍看看。

      宿舍,金硕珍被田柾国的问话搞得一头雾水,“没有看见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吗?”
      田柾国支支吾吾只说自己听见安许赫和朴智旻吵了起来,朴智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也相处了一段时间,金硕珍不觉得朴智旻会是冲动到动手的人,有也是事出有因;而安许赫则有些捉摸不透。
      “也许没什么事,不是没有看见他们吗?”

      事实就是,他们两个人确实没打起来,但是某种程度上又诡异地实现了两人负伤的局面。
      一只雪糕被塞到安许赫手里,“冷敷一下。”
      朴智旻从便利店出来后坐在一旁拿起另一只雪糕按在自己额头上。
      冰凉的感觉一下子刺激到了鼻子,安许赫觉得两个棉球可能又需要更换了。
      朴智旻看着安许赫仰头张着嘴呼吸的样子,眼里的笑意一时跑了出来。
      “差不多行了,别忘了这拜谁所赐!”安许赫拿下雪糕,侧着脸斜了朴智旻一眼。
      朴智旻被这不客气的语气激得差点蹦起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安许赫后来的眼神是朴智旻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仿佛在说愚蠢的凡人。

      “还真是高估了,”安许赫撕开雪糕包装,在角上咬了一口。
      “与其说讨厌,不如说是失望。本来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剧情,结果只是爆米花电影。”
      雪糕很一般,安许赫只觉得嘴里腻得慌,又把没吃完的部分装了回去。
      “要想留下来,就把你可笑的自尊心暂时都丢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朴智旻看着人轻狂的姿态,该发的脾气都发了,现在只剩无语。
      要知道当时一时脚滑栽倒之后,不只是额头的剧痛,还有看到对方鼻子鲜血直流的惊恐。
      “你就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会留下来?”他满脸无语。
      “打个赌吧,我赢的话,请我吃最贵的冰淇淋;反之,任君选择。”安许赫无所谓。
      朴智旻不服气,一口应下,安许赫打开手机录音记录下来了。

      两人回到宿舍之前好好整理过了,金硕珍没看出来什么东西,也让田柾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人实在想不通,悄悄和金泰亨说了这事,想听听哥哥的看法。
      “既然没说什么,那可能是又和好了吧。”金泰亨心大的很。
      有这么快吗?田柾国感觉怪怪的。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啦。”金泰亨揉了揉田柾国圆圆的脑袋,又打起了游戏。
      之后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但每次看到安许赫冷着一张脸的样子,田柾国还是会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还是好讨厌啊!

      经过不断地摸索,金硕珍对安许赫的性子也有了那么点把握,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来得快。
      “不破不立”,安许赫躺在地板上懒洋洋地回答,“我只是觉得不该如此,应该更好才对。”
      金硕珍蹂躏了一遍安许赫头上的小丸子,“臭小子,装什么深沉!”
      安许赫撇开金硕珍的狼爪,又仔细地扎起头发,“虽然我年纪小,但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自恃骄傲的人最容易在山顶栽倒,尤其是在爬另一座山的时候。”
      金硕珍有些好奇,“那你呢?你难道没有吗?”
      安许赫轻笑一声,“当然有过,而且有过好多次。”
      一缕残发自额角散落,那些回忆突然扑面而来。

      窗明几净的琴房里,乐谱散落了一地,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形成的光斑好像下一秒钟就要燃烧起来。
      安许赫手指捏着琴弓,听着各种絮絮叨叨或是愠怒叹息。
      “许赫,你的技巧掌握得很好,可是演奏缺乏灵魂。”
      “还差一点,再多练练吧,试着把握心境。”
      “也不是朽木,为什么就体会不到更深层次的内涵?”
      “该教的东西都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也许是太心急了,现在的你只能有这样的理解。”
      ………
      诸如此类的评价听到了太多次,从安许赫一开始的不屑愤怒渐渐变得习以为常,他能这么快地学会足以证明自己并非庸才,那些欠缺的东西只怕别人也只是隐隐得见。
      何必纠结,不过取乐而已。
      指尖勾动琴弦,姿态轻慢,可力道十足,绷紧的琴弦勒出了白痕。
      再用力一点,是崩断的弦还是流血的手?

      “但情形不一样,我也只是传授一下过来者的经验。”安许赫撩起那缕发丝,三两下收拾好,又是一副干净清爽的模样。
      “哥也不要想太多,扬长避短,每个人的优势都是不一样的。不过现在,来练习吧。”
      安许赫单手把金硕珍从地板上拽了起来。
      好吧,一对一的私教课,还是我赚了。金硕珍苦中作乐地想着,老老实实感受发力点,

      直接开问并不是金硕珍一个人的做法,金泰亨找了个空直接把两个人拉到一起,大大咧咧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安许赫险些气笑,是该感谢他没有叫来更多的人。
      对面的朴智旻表情也有些无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传到金泰亨那里去了,他也不觉得安许赫会无聊到这种程度。
      不想在事情上多加纠缠,安许赫一句话带过。“我们只是在舞蹈练习上存在一点分歧,现在已经解决好了。”
      金泰亨愣了愣,随后又没心没肺地乐了起来。
      朴智旻好奇金泰亨从哪里得知,可这人这时候反倒知道该保守秘密,死活不肯说。
      安许赫早就从金硕珍那里知道田柾国当晚回来过,现下也没什么想法,留下95两人在原地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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