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小蒹葭

10、第 10 章

　　去了警察局后，江珩抱着胳膊站在墙边，旁边是挂了彩的大叔，萎靡不振，眼皮耸拉着，提着意见，“小兄弟，到时候就说咱俩闹着玩，我就不追究你打人的事了。奶茶店我也不去了。那个男孩，我跟他道歉，以后当没见过。”

　　江珩问：“为什么不追究了？你伤挺严重的。不趁机报复我？”

　　傻子。大叔在心里嘲讽着。

　　在我国，无论以何种方式欺负未成年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像他这种故意摸未成年人的小手，会被判刑1年。如果是性侵的话，就无期徒刑了。

　　大叔也是见林轻长得软软糯糯好欺负，一时没把持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哪知第二次竟然跳出来这么个狠角色。但这个狠角色似乎不懂法。

　　打他的这个人顶多了写检讨、找家长，上上政治课，还报复？

　　大叔很有自知之明。

　　大叔故意叹气，“怕麻烦啊！小年轻不懂我们这些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怕事多。”

　　大叔在江珩的视线中，额头已经出了汗。新伤加汗水，猥琐并不可怜。

　　江珩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

　　大叔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傻子，脸上笑嘻嘻道：“私了，怎么样？”

　　“也行，要不你说一句自己是傻逼给我听听？我就勉强跟你私了你欺负人的事。”江珩很大方道。

　　当江珩把欺负人这件事赤裸裸说出来后，大叔还是紧张了一下，但他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他故意吓唬道：“你现在追究到时候坐牢了可别埋怨当初没跟我私了。”

　　江珩无所谓一笑：“不就坐牢吗？做过牢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大叔不敢猖狂了，这人严重中二非主流。

　　大叔不要脸皮，为了前途着想，糊弄了一句，“我是傻逼。”

　　江珩低声笑了起来，大叔脸色越来越难看。江珩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得录音呢。”

　　大叔咬着牙道：“这就过分了吧？”

　　江珩：“所以你是录还是不录了？”

　　“.....录。”

　　江珩打开了录音软件，大叔愤恨地剐了江珩一眼，江珩像是没看见催促着，“快点，等会警察叔叔来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是傻逼。”

　　大叔活了四十年没想到被小兔崽子摆了一道。

　　“他没欺负人。”

　　正当大叔松了一口气时，江珩又说：“他欺负的是动物，就大尾巴的那种动物，来自山里，我家领养的。警察叔叔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带他来见你。”

　　“你他妈不是说私了吗？”大叔不可置信。

　　警察敲了敲桌子警告着大叔，“私了？欺负未成年动物还私了？不知道咱们国家正在保护山区里的动物吗？你还敢欺负动物？”

　　江珩火上浇油无辜道：“我只是说私了你欺负人的事，但你欺负的不是人，是动物啊。”

　　江珩没直接说狐狸，他怕说了狐狸，警察叔叔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家的狐狸。他戴着有色眼镜有算了，其他人不行。

　　“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找人搞死你。”大叔终于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江珩没说话，模仿家里的狐狸抓着自己的裤子，眨了几下眼睛，他将视线放在了警察叔叔的那，“叔叔，他这样算不算恐吓我？”

　　江珩一边说着，还故意用小拇指敲着自己露出一小半的手机。大叔立马知道江珩是在激怒他，想他当场发飙，但他几十年的米饭不是白吃的。

　　大叔也装着可怜，为自己解释着：“我凶惯了，这句话没其他意思。我也没摸动物手。他给我端奶茶的时候，我只是碰巧挨到了，这能叫欺负吗？我也是无辜的。”

　　大叔还挤出了一滴眼泪。

　　警察露出了迟疑。国家一直严打欺负未成年这种行为，阴沟小巷里欺负未成人倒也说得通，但奶茶店公众场所，顶风作案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江珩适时开口：“要不查查监控？他还拍人屁股呢？这可不是碰巧就能拍的。”

　　警察皱眉道：“你还拍人屁股了？”

　　大叔继续狡辩，“我以为他是熟人才.....”

　　警察直接打断了大叔，“查监控，你也别解释了。”

　　“警察叔叔，他欺负的可是未成年动物呢。按照国家的法律，起码两年以上。”

　　“.....”大叔崩溃了，这傻子原来懂法的？

　　警察又训斥着江珩，“你打架也不对，遇到这种行为直接报警就好，市中心的店还怕人跑了不成？”

　　江珩认真认错。

　　警察敲着桌子，“态度还算良好。就两千字检讨，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回去。”

　　江珩毫无怨言，他指着大叔，“那他呢？要判几年？”

　　警察说：“如果情况属实，摸手加拍屁股，两年徒刑。但如果能提供对方是动物的证据，再加上两年。一共四年。”

　　江珩冲着大叔挑眉，“放心，我明天就带着动物过来。”

　　大叔当场发飙，结果被一群警察制裁了，临走前还问候着小兔崽子江珩全家。

　　江珩走过去笑笑道：“江家。我姓江，你记得找江勒就好。”

　　江勒是他爸，有事找他爸。

　　大叔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姓名，他问向旁边的警察，“是天天上财经卫视的那个牛逼人物？”

　　警察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他只要写2000字检讨这么简单？”

　　“.....”

　　大叔整个人都蔫掉了。

　　这他妈他好像搞不过啊！

　　江珩写完检讨从警局出来就想把语音分享给林轻，他戳着联系人列表，半天才反应过来林轻没手机。

　　“手机都没有的穷狐狸。”

　　江珩嘀咕着，刚准备踏入一家手机店，又给踏了回去，“狐狸精没手机关我什么事？我是直男，直男没事给同性买什么手机？”

　　林轻的手机没有了。

　　但江珩没想到狐狸精竟然又给他买了一个篮球，粉红色笑脸，将近三千。

　　江珩摘下耳机，抱着球问道：“送我的？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林轻脸蛋红扑扑的，他声音有些兴奋，“小珩你真的没有事哎。比我回来的还早。”

　　说完林轻的手背在后面，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礼物，谢谢小珩今天帮我教训了坏蛋。我跟老板预支工资了！”

　　林轻偷瞥着江珩放在角落里10块钱的便宜篮球，跑过去把它给抱了出来，“这个我就扔掉啦。”

　　江珩起身将林轻给拽住了，并且将他手里10块钱的篮球也给抢了过来，“送给我的还想要回去？预支了多少钱？”

　　江珩一脚将篮球踢到了桌子下面去了，林轻垫着脚尖偷看球的位置，被江珩一瞪，缩回了脑袋，老实回答：“四千元。”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四千，还剩下一千。

　　打车两趟需要60元，一个月就1800元。他的钱不够了。但他不怕，他已经跟隔壁篮球店说了，可以上夜班的，又会有2000元的。

　　但江珩不知道，“就这么点？所以你打工赚钱就是为了给我送礼物的？”

　　江珩掂量着手里的球，心里有些快乐，他掏着口袋里的手机，准备给狐狸听听语音，让狐狸快乐快乐，“还说没勾引我呢，打工的钱差不多都给我买礼物了吧?”

　　江珩说完就不想让狐狸快乐了，因为狐狸摇头了，狐狸很老实地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口袋，“不是全部的钱，我还有剩下来一千元呢。”

　　“我也没有勾引你，我是为了感谢你。”林轻很认真地解释。

　　江珩对狐狸精的偏见颇深，他认为狐狸精天性就是勾引人。但是目前，江珩已经对狐狸精这一种族有一点点改观。眼前的狐狸精应该只勾引他，是一只正经的狐狸。

　　但是，正经的狐狸还留着一千块钱。江珩也没把一千元放在心上，一千元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狐狸来说就很有可能会用在不正经的途径中，江珩狐疑道：“所以你还留着一千元做什么？去给别人买礼物吗？”

　　林轻又摇头了，跟江珩算了一下自己的车费，还把自己要在隔壁篮球店打工的事也说出来了。江珩出门都有专门的司机，从来没考虑过还有车费这件事。

　　江珩更不舒服了，但他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一只刚被欺负的狐狸，“去掉车费钱，你还有1200。还多了200？你准备做什么？”

　　林轻抿着嘴不说话，头也低着，后面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江珩知道了，是心虚。

　　江珩冷笑了好几声，“不说话？所以你打工还就是为了给人买礼物？我猜猜，还有1200是不是打算给我老爸买？你想勾引他？”

　　江珩自以为得到了真理，将口袋里的手机直接扔到了床上。这只狐狸精不配开心。

　　林轻震惊了。

　　他的尾巴都竖成了一条直线，“小珩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算我给叔叔买礼物也是为了感谢叔叔领养的我，怎么会是勾引叔叔呢？”

　　“那你打工赚钱做什么？我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江珩保持头脑清醒。

　　林轻今天穿着的T恤中间的Q版狐狸是闭着眼睛，嘴巴张着在打瞌睡。

　　装睡的狐狸。

　　碰巧林轻本人支支吾吾个半天说不出来，“我打工是因为……因为……”

　　江珩坚信狐狸在装睡，他一定要把一只装睡的狐狸给喊醒。所以他对着狐狸严加逼问，林轻招架不住，这才说出了自己来奶茶店打工的真实原因。

　　是为了赚学费。

　　狐狸精沮丧道：“我太笨了，如果我不笨的话，就可以直接读高二了。我如果读高一的话，我高三就只能自己出学费了。”

　　林轻因为贴在官网图片的原因，导致一年都没有人领养。结果17岁了，本应该上高二的年龄，他才只能读高一。

　　监护人只监护到动物18岁，到点自动脱离关系，脱离关系后监护人就没有义务为动物花钱了。18岁的动物可以选择回山里，也可以选择继续在城市里生活。

　　“只是说领养到18岁，而且妖怪高中是三年学费一起交的。”江珩纠正着林轻片面的想法。

　　林轻沮丧到尾巴也不摆了，“可是我不想去妖怪学校，我想跟小珩一个学校。”

　　林轻在山上就做好了功课。

　　舅舅跟他说就算他大了一岁念高一也不用愁学费，妖怪学校是三年学费一起交的，还是全封闭式的。但是林轻不想去妖怪学校读书。妖怪学校有老虎有狼，都是他的天敌。他担心和这些妖怪相处不了，他只是一只没文化的狐狸而已。

　　舅舅并不担心，跟他说，如果被欺负了就抛一个媚眼，实在不行就回家，书咱就不念了。林轻这才放宽了心，真不行就回山里吧。

　　但他之前某天早上跟管家叔叔闲聊的时候，管家叔叔说江珩在一中念书，高二。他就萌生了去一中的想法。但人类学校的学费都是一年一年交的。他高二就18岁了，高三的学费就没人帮他交了。所以只能打工赚钱。

　　虽然当天中午林轻就不想打工了，小珩对他态度特别差。但他不想半途而废，有钱总比没钱好。可是今天他又知道是小珩误会他了，还给他讨回了公道。小珩这么好，他跟小珩在一个学校会很有安全感的。

　　林轻还想直接读高二，跟江珩一个班，但他智商不够。

　　林轻依然对着江珩有着错误的认识，并且坚定着认为江珩是世界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