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头的旅行》古苜蓿

1、温树的视角

　　“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呢，温树。”
　　我听到大家这么说，是啊，自从家里来了个医生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好了。
　　母亲说这是来自神明的庇佑，是神明为我带来的转机。
　　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是迷信，村子里的人总是认为只要好好供奉神明就会获得庇佑，不用再担心温饱也不用再担心所谓生老病死。
　　可是我现在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明明是医生的功劳，和那个虚无缥缈的神明没半毛钱关系呀。
　　当然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被母亲听到了她一定会开始说胡话。

　　“先生，我今天捉了鱼，我们炖点汤喝好吗？”
　　“嗯？温树回来了。”
　　先生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他喜欢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回应我。这对我来说很受用，先生的手很细腻，摸起来比母亲还舒服，就是温度有点太低了。
　　我曾担心过先生的身体，毕竟这个温度比我病中时还要低了不少，但先生告诉我这是体质原因，不碍事。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先生转过头笑吟吟的问道。
　　“不是……我！”因为先生很好看，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句话不是瞎说，先生真的很漂亮，比我在村子里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漂亮。
　　先生的皮肤很白，橡白色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斜斜的扎起来，从右肩一直垂落到腰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欧泊般，包含了万物的色彩。

　　我不经想到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就一定是先生的样子吧。就像那个晚上，我曾以为是神明来接我离开一样。
　　我的身体真的很差，不能行走甚至有的时候连起身都做不到。母亲为我操碎了心，每天求着神明喂我吃着各种东西，但是啊，她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神明我一次都没见过。至于父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消失了，无论是母亲还是其他人都没再提过他，所以我不禁怀疑这个人是真的存在吗？
　　直到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痛苦。
　　在我的意识开始消散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真的很冰啊。
　　“你想活下去吗？”
　　“会和之前一样痛苦吗？”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问出声。
　　再次醒来天空已经放晴了，先生坐在我旁边微笑着说。

　　“不会哦～”

　　“先生要离开了吗？”
　　“温树想要和我走吗？”先生没有回答我问题，他的思维总是那么跳脱。
　　“我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很喜欢先生也很希望先生能够留下来，但是从没考虑过要和先生一起离开。
　　“温树是个好孩子呢。”他轻抚过我的脸庞，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错觉吗感觉先生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先生真的没事吗？”我握住他的手，感觉就像握了一块冰，“如果先生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助先生的。”就像先生就我那样。
　　先生眨了眨眼睛，我感觉他的神色空白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没有事的哦，温树只是温树而已嘛。”

　　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他很温柔，和村子里的大家都相处的很好。但我总觉得没有人能走进他是内心，也是，哪有人类能够有资格接近神明呢。
　　看着枯黄的树叶落下，我突然意识到已经是深秋了。村子里的大家也开始筹备祭神的物资了，说起来母亲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我要不要问问先生呢？“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先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