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献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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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今年刚毕业吗？”
刘飞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自然地放到乔宇碗里，一边语气亲和地问。他的动作流畅，显得教养很好。
乔宇看了一眼，是公筷，心里那点别扭消散了些。她笑了笑：“嗯，刚毕业没多久。”
刘飞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姿态放松而优雅。
“刚毕业就自己决定买这么大宗的资产，很有主见。家里人都支持吗？”他问得随意，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乔宇抿了口茶水，摇了摇头，“还没跟他们细说呢。”
刘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很快化为温和的笑意：“哦？那资金方面……如果需要周转，或许我可以帮忙介绍些银行的朋友，利率能有些优惠。”他说话的方式很体贴，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反而像是善意的提醒。
乔宇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对别人的财务这么关心。她面上不显，只是客气地笑笑：“谢谢刘主策，暂时还不用，我能搞定。”
“那就好。”刘飞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聊起了山城的气候和周边的美食，言谈间似乎对不少高端餐厅和私房菜馆都很熟悉，点评起来头头是道，显露出远超普通上班族的见识和消费层次。
乔宇一边吃着饭，一边暗自琢磨。这个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既显得关心同事，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见识，总让人觉得他不只是个简单的新主策。
吃完饭，刘飞坚持送乔宇回酒店。下车时，他看着酒店大门，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句：“这地方不错，出行方便。不过长期住的话，还是要找个更安定舒适的窝才好。”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又似乎另有所指。
乔宇道了谢，转身走进酒店。她心里的疑团更大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
接下来几天，工作照常。刘飞能力出众，情商又高，团队效率提升不少，加班也少了。他甚至会主动分担一些乔宇的工作，让她能准点下班。
这种特别的关照，很快引起了同事的注意。钟琳就神秘兮兮地跑来问乔宇：“哎，你说刘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乔宇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会吧？可能就是新人比较勤快，或者人家本身教养就好。”她虽然觉得刘飞有点特别，但那种感觉更像是对方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底气，而非男女之间的好感。
“才不是呢！”钟琳反驳，“你看他看你的眼神，还有对你说话那语气，跟对我们完全不一样！而且你们还天天一起吃饭！”
乔宇失笑：“那是因为到了饭点，顺路而已。别瞎猜了。”她确实没往那方面想，反而更警惕对方是否别有目的。
她暗中观察，发现刘飞虽然对她多有照顾，但眼神清明，举止有度，偶尔看到真正美艳型的美女，目光也会很坦然地追随一下。乔宇反而松了口气——看来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但他那份超乎寻常的周到和隐隐的探究欲，始终让她觉得有点捉摸不透。
某天中午吃饭时，刘飞状似无意地问起：“乔宇，你条件这么好，男朋友肯定很优秀吧？”
乔宇心里警铃微作，打着哈哈：“家里管得严，不让早恋。”她下意识不想对外人透露太多自己的真实情况，尤其是感情状态。
刘飞被她这孩子气的回答逗笑了，也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像你这么听话的女孩可真不多了。”
......
又到了周末，乔宇刚回到家，便看到了意外出现在家里的爸爸，以及一位陌生的客人。
“小鱼回来了？快来，这是赵先生，你爷爷那边派来的。”乔爸介绍道。
那位被称为“赵先生”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气质沉稳干练。他身边放着一个低调的皮质行李箱和一个公文包。
见乔宇过来，他立刻站起身，微微欠身，递上名片，言行举止极为专业：“乔小姐您好，我是乔老先生家族的财务顾问，赵明。您可以叫我小赵。”
“赵先生您好。”乔宇接过名片，有些疑惑地看向父亲。
乔爸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和一点无措：“你爷爷……咳，老爷子心疼我们在这边挤着，让赵先生过来，务必在一周内，帮我和你妈定下两套房子，一套清净点的别墅，一套市区方便的大平层。”
赵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分别递给乔宇父女。
“乔老先生吩咐得很急，我初步筛选了符合要求的几个项目，都在昆池板块，那是山城目前资源和景观最好的区域。”赵明的声音平稳清晰，“这里是初步资料，每套物业的区位、交通、学区、开发商资质、物业团队、户型优缺点、当前报价以及未来的持有成本都做了简要分析。”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彩色打印的效果图、规划图和详细的文字说明，专业程度堪比售楼处的销讲资料。
“关于别墅的选择，主要推荐这两处。”赵明的手指划过页面，“一套是临湖的独栋，面积五百平米以上，私密性好，带精装大院，但总价最高大约在五百八十万，后期打理也需要投入；另一套是位置稍偏但环境更幽静的叠拼上叠，面积稍小但也在三百六十平米，带露台和屋顶花园，总价大概四百二十万，性价比相对高，视野开阔，现代化设施也更完善。”
“关于大平层的选择，主要是这两个楼盘。”他翻到另一份文件，“一套在金融城核心区，三百三十平米的整层，视野无敌，品牌物业，但密度稍高，报价大约在四百九十万；另一套在昆池公园旁，虽略偏离核心但环境绝佳，同样是三百二十平米的楼王户型，一梯一户，私密性和舒适度都极好，报价四百六十万。这几套大平层都规划有五个以上的卧室，并带有独立保姆间，非常适合家庭居住和接待客人。”
昆池板块的豪宅均价本就不菲，这几套房子看下来，每套总价都在四五百万上下。光是每月高昂的物业费、能源费以及可能需要的保姆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持续开支。
乔爸听得眼花缭乱，看着那些天文数字般的总价和描述，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习惯性地看向女儿：“小鱼，你觉得呢？爸听你的。”
乔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她看向赵明，保持着镇定：“谢谢赵先生，资料很详细。不过买房是大事，光看资料不够，我们还是想实地去看看这几套房子再决定。”
“这是当然！”赵明立刻点头，“我已经和这几个项目的负责人预约好了，明天开始就可以随时去看房，全程专车接送。乔老先生的意思是，看中了就定下，付款流程我会全程跟进，最快速度办妥。”
等赵明暂时离开去酒店办理入住后，乔宇才找到机会问父亲：“爸，爷爷怎么突然这么急？还这么大手笔？”
乔爸叹了口气，脸上兴奋褪去，染上一抹愁容和愤懑。
“还不是被你表哥气的！”
“表哥？”乔宇更疑惑了，“家产的大头不是都已经给了姑姑和表哥他们吗？”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乔爸重重拍了下沙发，“你表哥……就是个混账！我待这两周算是看透了。他动不动就过来闹，骂你姑姑，骂你姑父，眼里根本没有长辈！”
乔宇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他骂姑姑什么？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钱！”乔爸没好气地说，“顾家产业是大，但你姑父在兄弟里排行最小，分到的本来就不是最核心的，就管着疗养院和几个机械厂。这几年工业不景气，你表哥心大，想把手头两块工业用地改成住宅开发，那利润翻多少倍？他想让你爷爷动用以前的老关系，去找秦家走走路子。”
“土地性质……这能随便改吗？”乔宇觉得这有点超乎想象。
“对一般人来说难如登天，但对秦家那种家庭来说，可能真就是一句话的事。”乔爸压低了声音，“秦家树大根深，能量大得超乎你想像。你爷爷早年机缘巧合救过秦家老太爷的命，所以才有点香火情。但这种人情，用一次薄一次，怎么能用在这种地方？你爷爷不肯，你表哥就撕破脸闹了！”
乔宇明白了：“所以爷爷是怕……”
“对！”乔爸接口，“你爷爷九十的人了，你姑姑姑父也快七十，哪经得住他这么闹？而且你表哥那个样子，像是能守住家的吗？你爷爷是怕夜长梦多，趁着现在自己还清醒，赶紧把能给我们这份的落到实处，别墅和平层都记在我和你妈名下，算是保障。免得日后……真都被你那好表哥败光了，或者巧立名目又算计回去！”
乔宇沉默了。她没想到看似光鲜的豪门背后，也有这么多不堪的纷争。表哥坐拥如此庞大的家产，却仍不知足，甚至逼迫年迈的祖父，这让她感到一阵心寒。
“那……药厂那边？”她想起爷爷的产业。
“药厂是块肥肉，但给你表哥，怕是很快就能折腾没了。不给他，我们现在也接不住。”乔爸长长叹了口气，“你爷爷这么安排，恐怕也是不得已。先拿稳能拿的吧。”
乔宇看着父亲愁闷的样子，心里也沉甸甸的。原来所谓的富贵，背后竟是这般如履薄冰、算计重重的光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献殷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