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力》东歌y

4、十年前初见

　　“70207号前线教育与实战应用军事基地——这名称也太长了。”成小酌站在我旁边，喃喃出我俩头顶上的那行字，下排还用其他通用语言又各写了一遍，我只能大致看懂一半。

　　嘈杂的人□□谈声和广播声在四周混乱地响着，还夹着一些重物的搬运声、脚步的匆忙声，左边那头有个广播在指引我俩：“一年生报到请往这边走！New students please walk this way to check in！Nouveaux étudiants……”

　　随着战机的声音从不知哪个方向的泊港启程又自头顶呼啸而过，成小酌激动地拽着我的手往报到处进发，一路上鱼贯穿梭在行人之间，最终到达队伍末尾，作为我发小的她，总是这样炽烈热情。

　　我们出生在同一座城市，被共同划分到同一个基地。她是炼士，而我是术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搭档，或许因为我们有着熟悉的默契，我对我们的匹配度很有信心。

　　“成、小、酌……”她排在我前面一位，我们看着工作人员在帮她扫脸认证并录入信息，同时旁边的机器则制作出一张金属卡来，凹凸的数字是她在七教的编号，上面赫然还写着她的专业：机械操作与指挥实战。

　　“太炫酷了吧！”她惊喜雀跃，“是不是我以后就可以操作机甲和战舰了！”

　　我鼓励地点点头：“说不定你还能参与开发。”

　　专业方向区分是根据我们入学前在生源地所参与的考核决定的，不同天赋的学员会被分到适合他们的专业，因此我们的前十来年基本都在为这次终身定向的考核做准备。

　　“快看看你是什么专业的！”成小酌赶紧把我往前推了推。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承载着个人档案和相关文件的读取卡递给了工作人员，她似乎是一个习惯边小声念叨边输入信息的人，我听到她也在呢喃我的名字，手上还不停敲击着。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机器缓缓吐出属于我的那张卡，由她将其与刚刚的读取卡一并整理好递交到我手上：“欢迎加入七教，请收好你的身份卡，到旁边领取入学物资。”

　　认真道谢后，我按捺住这股涌上来的紧张与雀跃，小心翼翼接过我的资料，和成小酌退至一边，便见上面整齐排列着我的照片、姓名、证件号和学生编号，以及我所属的专业：侦察与情报研判。

　　“侦察与情报研判，简称侦报系，虽然在第二年学习过具体的基础侦察课和基础情报研判课之后，第三年之后会更具体地区分侦察方向与情报研判方向，但侦察与情报研判二者，是密不可分、又相辅相成的。加上，本来我们侦报系就人员稀少，大家更要拧成一股绳，团结向上、勠力同心，清楚了吗？”

　　“清楚了！”

　　入学报到当晚，在我们各自收拾好寝室之后，各专业便分别开展了见面活动。侦报系人少，并不分班，即便如此，整个被临时征用为活动室的课训室，也只寥寥坐了四五十个人而已，还没大专业——就像是炼士实战、术师实战那种大专业——一个班的人多。

　　“我们侦报班虽然人少，该有的设置也都要齐全。”上头正在说话的是我们这一年侦报班的总教官邓前川，他眉眼锐利，但却不显凶像，瞧着是个温和的人，“经过刚刚各自的自我介绍，有意向担任班长、宣传负责人……”

　　我对此没什么兴趣，如果成小酌在的话，她一定是风风火火地争取，想来在机械班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但我一直知道，我自己的目标是进入高教，如果不需要分心在这些方面的话就更好，便一直默不作声，只作壁上观。

　　直到一一敲定，只剩侦察方向和情报研判方向的课代表空缺，邓教官这时便突然话锋一转：“这两个职务，我有一个新的提议，我们先让在侦查和情报研判两个科目考核分数最高的两位同学担任，如果后续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再商量着处理，怎么样？”

　　邓教官的提议遭到了一致好评，大家也都想看看是哪两个人，我也好奇，手肘撑着脸颊好奇地抬眼环视了一圈，只见前头的邓教官神秘兮兮地打开一个名单，开口宣布：“侦察科目第一江日生，情报研判科目第一许祚云，站起来再让大家看看。”

　　我有些惊喜，在慌乱中还有几分怔然，旁边坐着的女生显然已经在刚刚的介绍环节时就记住了我的名字，拍拍我的肩膀，笑着叫我赶紧站起来。

　　我于人群之中起身，便看到不远处同样起立的一位高挑男生。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江日生，他很平静地，同样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看向我。

　　或许是因为太尴尬，又或许是因为少年时便被惊艳，我倒是一直记得这个瞬间，刚好有机甲咻咻的声音划破苍穹，又刚好有恒星的光芒从窗外泄露。

　　所有人穿着挺拔的作训服，而他的背挺直，像一棵不屈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