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力》东歌y

13、中心塔见

　　因事态复杂，甚至称得上一句扑朔迷离，我和江日生都没睡好，即便是坐在桌前看资料，也是每隔几分钟便忍不住关注一次通讯，生怕错过什么消息，即便是在前线被人举报的时候，多年来也很少出现这样焦虑的状况。

　　四区整合信息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傍晚，由情报研判中心、信息数据中心联同侦察办和安全部的研讨结果就已经发给了总指挥部，特为此抽调人手成立调查小组，通知我和江日生去开会，还请来了九教的秦总和当时亲历侦察的含段沉珂在内的三个分队的侦报系学员，全部进行隔离调查取证，确认无安全威胁后，直接并入调查小组。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全息地形图悬浮在中央，可以直观地看到天机F903号的厄尼亚军事部署残留区域内存在异常灵神数据的波动。“鉴于我区向中心塔的多次汇报请求均未得到回复，因此，我们需要两波侦察人员，除去再次前往二区进行复勘的A组外，我们还需要一队人员深入中心塔。”

　　全场都开始思忖，中心塔的信息部门估计已经被隔绝控制了，最坏的结果是，需要直接对中心塔的防护系统进行打击。

　　首长继续布置任务：“现在，A组由许祚云中校作战略指挥，抽调灵神力和侦察经验丰富的人才，四区机械先遣队提供必要军事支持；B组由总指挥部作战参谋处长……”

　　离开会议室，我们直接去了空港检查装备，除开常备的X-12S以外，我们特意选择了在灵神力检测方面更专业的G-9M微型侦察机，秦总带着几个学员留在了四区，不负责此次任务。

　　A组整装再次前往天机F903号，二区并没有进行军事拦截，说明他们并没有在附近进行部署，此处应该已经存在一个常态化运作的机构了。

　　G-9M以体型微小而著称，虽然功能相对单一，但非常适合隐身及潜伏任务，如果说当今时代的军事活动是狮子间的搏斗，那它的设计目的就是成为让百兽之王厌烦的蚊虫。每架G-9M都搭载了多架微型探测仪，像深入建筑网络的血管一般，将探测画面实时传回，并由侦察员和情报研判员作出尽可能全面的分析。

　　传回画面突然在监听耳机里传出滋滋的杂音，我眉头突然一阵狂跳，感受到来自结契队友灵神的心慌，术师敏锐而炼士敏感，所以虎蛟要比天马受灵神力波动影响更大。

　　我一边盯着探测仪陆续传回的数据和图景，一边向江日生传去通讯：“G-9M侦察位02号，是否需要返航？”

　　“报告，G-9M侦察位02号一切正常，无需返航。”

　　听到他沉稳的声音，我确认虽然有一些波动但还处于可控的正常范围，而探测目标传回的灵神力波动图谱数据越来越丰富，从信息数据中心抽调来的队友很快分析出了结果，在已经扫描出的全息地图上亮出了最激烈的数据波动区域。我下令由A组行动队成员派出机器深入其中，画面传回的瞬间便响起了警报声。

　　意料之中的对战还是来了。

　　成小酌的机械先遣队早就待命，一队G-9M从炸弹轰鸣中穿梭而出，换成一队轰炸机从后迂回，直插刚刚深入的控制室附近，传回画面不太稳定，闪了又闪，恐怕需要这场硝烟后我们自己深入一探究竟了。

　　成小酌控制了一批技术人员，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她的战利品：“许战指，怎么样，我可是拿到了他们这儿的监控，给我手底下的队员封个头功吧？”

　　“少不了你的。”我打趣地接过存储芯片，通知下去，“到临时指挥室开会。”

　　江日生动作迅速，已经把周围彻底摸排了一遍，利用全息图进行讲解：“经过初步调查，我们认为这里是一个由二区高层人员和厄尼亚进行合作的灵神力研究中心，将灵神的实体进行提炼和交易的非法犯罪场所，具体的细节也可以从他们研究人员的对话中获得蛛丝马迹。”

　　成小酌摁下了画面播放，交谈声在临时指挥室响起：“……这批样本的提纯度要比上一批高七个点左右，什么时候开通道可以再运这一批？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忙着内斗，没有时间管这点小事……”

　　会议结束后，我立刻撰写了简报，并布置A组各成员尽快生成详细调查报告，向四区汇总，将抓获的技术人员押送到四区等待军事裁定，A组开始准备返航。

　　开完会、发完简报，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慌，一扭头，旁边的江日生脸色也说不上很好。我拍了拍他交叠的手背，分出一点灵神力进行安抚，而他看着我额间一直没有消散下去的红色印记，心照不宣地对我笑了一下。

　　我撑着下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问：“你说要是失败了，我们会被倒打一耙说是叛军吗？”

　　江日生突然反捏住我的手，像是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般，紧蹙起眉头，连呼吸都僵住了，又似乎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手指缓缓放松下来，摇摇头。

　　“不会的。”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我用手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了几秒，再在心头复盘了一遍今天的侦察行动，就在我准备打开全域通讯通知大家谨防二区守军对我方发起攻击之前，收到了B组的支援请求和首长的改道命令。

　　“A组全体回港，按预定方案分三队相互策应，向中心塔方向前进，谨防途中埋伏。”

　　移动空港脱离暂时驻地，开始往中心塔进发，那个我自从离开高教之后只因为被举报而接受调查才去过一次的地方，那个象征着新时代唐虞最高权力与智慧的核心，或许正在经历一场大洗牌。

　　就在我们距离B组的定位越来越接近时，移动空港左侧突然飘来一片炸裂的碎屑，从玻璃前划过，我早已经穿好了作战防护装备，将整个临时指挥室作为A组最后的预备队。

　　行动队和先遣队开始反击，向二区叛军开火，指挥室附近已经乱成了一团。

　　而我的通讯里传来两则行动请求，其一是B组指挥室请求合并指挥权限，以便更好协同作战，这是四区的老规定了，为预防各战指做出的战略部署混乱，一般情况下需要统归一方指挥，第二则行动请求恰是江日生的声音：

　　“报告，G-9M侦察位02号，请求携带证据信息直入中心塔，望指挥室批准。”

　　我心神一动，突然又释然起来，一边将指挥权合并给了B组，一边亲自上了一架X-12S。

　　“回复，G-9M侦察位02号，我已驾驶X-12S向你靠拢，编号01，请注意协同作战，中心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