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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在夏蝉喧嚣的八月中旬,大雨最后一次降临在这个城市,雨淅淅沥沥的从空中撒下段予逝穿行在人潮中,透明的伞面紧绷成一个弧形,雨水地在上面,顺势滑下,融进路边的小水洼中。
      太阳柔和的光线穿过云层,透过伞面撒在段予逝的脸上,照在不远处的高楼的玻璃上。当他被人潮裹挟到家的时候,月色早已涌上天空,窗外的信号塔上的灯有节奏的闪烁着,红绿两色的灯,让冷清的家多了几分生气。他靠在门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灯火在风中微漾,段予逝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雨后残留的气味一股脑的涌进他的鼻腔。他转过头,双手抵在窗边上,环顾着房间里的装饰。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寂静,段予逝干脆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一串数字,这他微微皱起眉头,他认得这串号码,并且很熟悉,可接电话的动作透露出他的极度不情愿。电话一接通,一个吃了二十斤火药的声音炸了出来:
      “你是投胎去了!动作这么慢!”
      火药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段予逝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句之后把手机拿远了,保持了一个刚好能听到声音的距离,火药味再次传了出来:
      “你爸那没用的东西,死了,还不快回来,这个没心没肺的!”
      段予逝没等炸完,果断的挂了电话。原本心情就很郁闷,加上被自己的亲妈吼了一顿之后,心情更加地烦躁了。他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不知何时瘫进了沙发。半夜,雨停了,无数的星星在闪,高寒明净的月光投在地上的小水洼中,小小的,亮亮的。
      段予逝从高铁上下来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没素质的人绊了一脚,差点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他把手机一直揣在兜里,瞅都没有瞅一眼就往家里面走,这条路,段予逝也不清楚不清楚,自己从小到大走过几千次,几万次。过去的十五年都在这条路上不断往复,周围的邻居和杂货店的老板都知道,自己有一个性子火爆的妈和一个有钱但来路不明名的“富豪”老板。段予逝搜寻者路上的石墩子,终于在到家前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一个极具纪念意义的石墩子,石墩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这使得它格格不入。他掏出手机对着石墩子拍了几张照片,便往家里走去,还没走到家门口,脚下的路便被黑压压的人群给阻断。一个女人的哀嚎声从嘲杂人的声中传了出来,是如此的清晰:
      “你就来欺负一个寡妇,是不是男的!”
      段予逝听着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沉闷了。他从人潮中往前挤了挤,眼前终于不再是黑压压的一片,视野变得明亮起来,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伸手抓住一个男人的衣角道:
      “你别走你这个娘胎里散养的东西!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撒手,你给我起一边去,不还钱你还有理了……!”男人甩手往人群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叫嚷着。女人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她抬起头,看到了段予逝黑成锅底的脸,“啊!小段,小段回来了!”女人起身拉住段予逝的手仿佛抓住了靠山一样,又开始炸起来了:
      “你别走,让我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还不赶紧滚过来!”
      男人回过头再次走到女人身旁,指着女人说,“他是你儿子?”段予逝这次回家也没打算待几天就没带行李,只是想赶紧把事办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开始玩起了手机,仿佛耳旁的风言风语和他无关。男人又吼了一句:“我说话你是听不到吗?!”声音里带着怒意,段予逝依旧没有鸟他,还是自顾自的玩着手机,但被人盯的久了,他开始感觉到不自在,于是回了句“我是路边捡的”,他觉得不爽,关了手机,抬头看着男人,道:“怎么?要母债子偿?”
      那人也是很不客气,摊了摊手说:“不然呢?让你妈她自己还,也不是不行,前提是要……”男人满脸的横肉看得让段予逝犯了恶心,他打断了男人的话,接上了自己的话:“都说了,我是路边捡的”,他提高了音量。男人被段予逝打断了话,很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他的语调一高,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这瞬间,周遭议论纷纷的声音都消了下去,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拳头朝段予逝的面门抡去。在众人以为段予逝即将被拳头打倒在地的时候,他反应很快,侧身躲过了这一拳,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脸皮而过。段予逝甚至感受到了被拳头微微带起的风。他反手一脚踢在男人的膝盖窝处,男人脚一软,跪在地上。
      “还没过年呢,行什么大礼。”段予逝嘲讽的话音刚落,又一拳甩在男人的鼻梁上,殷红的血从两个洞中喷涌出来,一朵朵小血花在水泥地上绽开。四周依旧是鸦雀无声,男人捂着鼻子狼狈的跑出了人群,临走时他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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