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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影落沙汀鸥梦断,光摇芦苇雁栖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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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她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雁栖不想再过多深究,她知道年幼时儿童的言语大多为无心之失,但自己的残缺不堪却终究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道抹不去的疤痕。因此上了初中后,雁栖一如既往,在校内掩盖自己,想成为那个班级里的小透明。
脑袋胀的昏疼,也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地板依旧是那般冰凉,可能是上了一天的学有些累吧,雁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竟靠着门昏睡了半天。
“嘶…”雁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在地板上沉沉的睡着醒来以后,头硌的生疼。起身打开门来,已然一片漆黑,母亲已经睡下了,到了吃饭的点也没把自己喊起来,想必也未把自己这女儿挂念在心上,只要不将我养死就是了。
饭菜放在桌上,透透的凉了。雁栖草草的扒拉几口,将碗筷放入洗碗槽刷洗干净。便回屋躺到床上去了。她躺在那窄窄的床铺上,望着天花板愣神,心里盘算着明天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倘若如果是单纯的被别人嘲笑,那也就算了。毕竟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向自己投来的各种眼光。但自己的初中生活才刚刚开始……
万事开头难,雁栖心里惴惴不安,恐遭变故。
……
翌日一早
天还是黑紫色的,一到冬天,天总是黑得早亮得晚。闹钟还没响,兴许是生物钟的缘故,雁栖醒的比闹钟早了小半个钟头,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吧,脑袋昏昏沉沉地。雁栖这样想着,又开始照旧照搬以往上学时的流程:换衣服-洗漱-拿点家里的面包充饥当做早饭填饱肚子,然后换上外衣去上学。
出了单元楼,寒风一个劲儿的往领子里的空隙钻,雁栖裹紧了身上的旧衣,看着粉墨色的天空,迷雾漫漫,厚重的云笼罩了整个天空,此刻的天空同她的内心几乎没有半点差别。
“又是这样冷的天…”她叹气道,什么时候才能熬过这个冬,真的一刻也忍受不了。她漫步向学校走去,道路两旁的树枝同女巫的魔法扫帚相差无几,雁栖此刻恨不得这些树统统变成真的女巫扫帚,即刻带走她。
“可惜了了,这个世界没有真的女巫。”
“不然我巴不得让她现在就带走我。”
她忍不住吐槽,随即加快了步伐。
……
到了教室门口,里面静悄悄的,她是第一个到的,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还没亮起来。抬手将灯打开,白炽灯的光亮充斥着整个教室,恍惚中又有点刺眼。
雁栖略微眯眼,随即拽着包走向教室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本来雁栖的个子不高 158的身高,穿鞋可能也就160出点头,坐在后排属实有些碍着视线了。但雁栖不以为然,开学三个月出头了,还没有和同学熟络起来,如她所愿。但开学初被老师“特殊关照”安排在第一排,这让雁栖很是苦恼。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和同学熟络,也是让雁栖觉得坐在第一排,容易让她感觉比较局促,因此上个月月底,她向老师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即使老师和她说坐在第一排的好处有多少,她并不在乎,即使坐在第一排,她学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条件,坐在第一排只会让自己更加显眼,倘若在后排即使会显得很突兀,也不会像坐在第一排那样让自己感到不适。
坐在第一排能有什么好处呢?她想着。自己只想找一个更好的去处罢了,毕竟她不想让小学的事情再度上演。
上小学的时候,二三年级时她躲在女厕听到了那般的对话,本以为自己能够不受太大的影响,可惜不管怎样,可能是因为自己心理上的因素,自己始终过不了这道坎,备受煎熬。
四年级后,由于疾病的缘故影响到了右脑发育,在私立学校里学习上的部分,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纵使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上课的时候,她仍觉得老师所讲的那些是天方夜谭。
逐渐的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质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智障。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不仅是因为不擅长,或许与母亲口中所言的“脑瘫”是一样的。智障么?她开始联想到那些样貌痴傻,呆愣愣嘴角还留着口水的人,不…自己怎么可能是智障呢?
绝不可能!
后来,母亲将她转到了一所公立学校,这是雁栖噩梦的开始……
……
果不其然,当她背着包走进教室里,三十多双眼睛直盯着她,“这种眼光真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心想着。同她一并转来的还有一个女生,一看就是活泼开朗的性子,与雁栖截然不同。
“大家好啊,我是蔺晓月。很高兴转到这所学校和大家成为同学……”
雁栖的余光瞥向站在一旁落落大方进行自我介绍的女孩
“蔺晓月…”
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啊,有点起鸡皮疙瘩了,雁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已经对这种排斥外向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以后要离她远些……”
她的潜意识这样告诉她自己。
正这样想着,她隐约听到有人正在叫自己的名字:“雁栖…雁栖同学…………”
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见同桌站在一旁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让一让,我要进去。”她指了指雁栖右侧的桌子,笑道。
“啊……好”
“真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雁栖急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让出一条道来让自己的同桌进去
“没事没事,不久。”
“倒是你,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想些什么呢?”
“呃……陈年旧事罢了,就是现在想起来我有些感慨。”
“这样啊,那就好,我看见你那样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没事就好。”
“怎么会呢……”她脸上流露出来一丝不自然的尬笑,“你来的这么早啊,我看见你都吓了一大跳呢。”
同桌这样调侃着,雁栖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排斥这样一个外向开朗的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针对准了表盘里的6,才六点十几分啊……可自己却总觉得过去了很久似的。
“同桌一个月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平时你从来都不讲话,我还以为你很难接近呢,我叫赵闻烟,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好像真的很爱讲话……”
雁栖觉得。
“雁栖。”
“影落沙汀鸥梦断,光摇芦苇雁栖迟。
“真是好美的名字。”
“谢谢…”
雁栖一怔,从未有人这样称她的名字很美,面前的女孩面目柔和,像冬日里融化积雪的的阳光。它融化了积雪,也逐渐融化着雁栖那颗被冰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