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细语》时终止

8、慌乱

　　林声小心翼翼把纸条递过去，内心战鼓连天，倒是生怕惹到这个祖宗。
　　江低昨晚没睡好，失眠到三更半夜发疯一样起来看他姐剩下的高一数学。现在困得要死，眼皮打架。江低要来补眠了，看见林声递来纸条。他撑不住了，摇了摇头，就趴下去睡觉了。
　　林声有点疑惑，心想，
　　“这货是什么意思？不舒服还是没事？”
　　林声看着阳光照在江低脸上，一阵风卷起浪花，吹动面前的历史书。
　　外头的阳光在远足，一大片一大片地迁移，阳光们打算休息，于是搬进了林声的教室里。阳光们很有创意，他们坐在同学们的桌子上，把教室“对角分割”了。
　　教室里，一半角是阳光给的亮光，一半角是云朵给的阴凉。
　　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程老师突然叫了一下林声的名字。
　　林声一激灵站起来，椅子歪了，椅子摩擦地面“滋——”，椅子差点倒了。林声尴尬地看着程老师的眼眸。
　　程老师看着林声的样子，并没有责骂，只是平静开口:“嗯……林声，教你们物理的杨老师，说你和这位桑许同学的物理成绩还不错，所以决定让你们当物理课代表，怎么样？你们愿意吗？”
　　林声看看桑许，桑许点了点头。程老师把目光转向林声，林声犹豫了一下，
　　毕竟林声这人懒，平时在家的时候，林声的妈妈孟惜叫林声去晾个衣服，林声都可以磨蹭半天。林声只想在高中三年轻松一点，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
　　但林声最后还是点头了，他觉得毕竟物理有两个课代表，有时候桑许可以帮帮忙，自己也应该改改这个“懒”的毛病了。
　　程老师得到回复，笑了笑说:“好，那你们两个以后就是物理课代表了。”
　　桑许和林声坐下。
　　程老师宣布下去命令:“我现在需要填一下班级资料，你们先打开历史书，翻开第一单元第一课‘中华文明的起源与早期国家’开始预习。”
　　一片翻书声。
　　中间有些窃窃私语，被程老师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下课铃声响，班里瞬间躁动。程老师直起腰，大声喊:“我说下课了吗！都高一的人了，能不能自觉一点！”
　　沉默。静。
　　程老师看起来气得要死，怒目圆睁，一拍桌子大声说：“下课！”实际上一出教室就破功，浅浅地笑了。
　　教室里的学生放飞自我。
　　林声在教室门口的走廊晒太阳，桑许出教室探头探脑，后面朝林声走过来。
　　桑许拍了一下林声的肩膀，林声转过头看着桑许。金白的阳光细碎撒落在桑许的发顶，微分碎盖上星星白点。
　　林声盯着桑许那双桃花眼，“怎么了？”
　　桑许回:“你刚刚干嘛了？怎么老师喊你还吓得不得了。”
　　林声一脸懵逼，“啊，这个啊……我当时看我那个同桌来着。”
　　桑许:“哈哈哈，你看他干嘛。”
　　“本帅闪亮登场，你们说什么呢？”谢淮一下子滑到两人面前。
　　“啊！”谢怀撞到了桑许，两个一起撞墙上。
　　“没事吧。”
　　“没事！”
　　“你咋那么奇葩。”林声捂嘴偷笑。
　　谢怀：？？？
　　“这怎么是奇葩，这是哥的个性。”谢怀指着自己十分自信，“好了，言归正传，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在聊林声的那个同桌——江低。”桑许的手抚上谢怀的肩膀。
　　“哦，你那个同桌好凶啊，我就转个头，他妈就瞪我。”谢怀气急败坏似的，语气带着三分气愤七分委屈。
　　林声扶头，“江低看起来是挺凶的，不过我刚刚看他好像不舒服。他刚才半节课都在睡觉。”
　　江低此时被教室里喧闹的声音吵醒，准备去洗把脸。出了前门就听到他的同桌、他的斜前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同学正在讨论“他”。
　　“江低啊，他怎么了？”
　　“不知道，他好像是不舒服。”
　　“哦，怪不得这么凶，原来是不舒服心情不好啊。”
　　江低从几人面前走过。眼神像一摊死水，面上仿佛禁锢。
　　三个人都愣住了，谢怀推了推另外两个人，“我靠——我靠——他他他，他刚刚是不是从我们前面走过去了？！”
　　“嗯。”桑许一边点头一边讲。
　　“这…林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刚刚的吐槽好像被他听见了。”
　　“哎。”林声扶着头，“没事，你们先回教室吧，交给我。”
　　江低站在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水柱哗哗流下。江低用手捧起一把水，泼到自己脸上，水在江低脸上留下痕迹。江低的眼睛进了水，眼睛有些刺痛。衬衫上一点一点的水圈。
　　“那个…同学？”林声吞吞吐吐开口。
　　江低看见站在旁边的林声，指了指自己，“我？”
　　“嗯。”，林声咽了下口水，“那个，我们刚刚不是故意说你的，只是刚才上课的时候你太凶了，我们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你，抱歉。”
　　江低思索一下，好像确实刚才有说到他，手抵在下巴，“没事，刚才有点不舒服，心情不太好，所以面上有点凶。我向来如此，没事的。”
　　林声心想，江低这人，有这么好说话吗？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凶啊。
　　沉默。
　　“我还要谢谢你的关心，你是我那个同桌吧，你叫什么名字？”江低说。
　　林声抖了下，“啊，我叫林声，‘林中鸟遇，巡声寻惜’的‘林声’。”
　　江低心想，“林声”，名字真有意义。“我叫江低，多多指教。”
　　上课铃声响。
　　“我们走吧，上课了。”江低说。
　　“哦，好。”
　　两人隔开一大段距离快速走去教室，坐在位置上。
　　江低掏出日记本，写下:
　　“9月1日”
　　“留级处分生效”
　　“新班级是高一(7)班。今天头晕。新同桌叫林声，下课他和他前桌还有朋友讨论我，我走到他们面前，他还来和我道歉。”
　　“注:‘林中鸟遇，巡声寻惜’是同桌林声的名字。其次，今日没有见过江有成先生和李赐女士。”
　　以后他们会肩并肩走在路上的。
　　以后他们还会牵手，拥抱，亲吻，抚平对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