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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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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正值盛暑,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盛夏,是一个繁闹又燥热的季节。
这座岛最高处屹立着辉煌夺目的楼房,那是这座城市且这座岛的标志性建-WNSRAM,米黄色大理石,建筑以欧洲中世纪为主,又夹杂着中华文化,大门前屹立着一座天使雕像,而天使雕像下,由喷泉支撑,喷泉是由米黄色的石材组成,清莹秀澈的水从喷泉最顶端喷涌而出。
WNSRAM并非全是旅游景点,更是濠镜最大的赌场,赌场内如同夏至般喧嚣,兴奋的,泄气的,愤怒的,交杂在一起。
一阵怒号声将这夏至般喧闹打破,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噼啪声,又是桌子翻到在地的杂乱声,所有人将目光望向中间那块赌桌。
一群保镖中间,男人身穿黑西装,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或许刚刚经历了“一点小事”变得许些凌乱不堪,他正将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怎么样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居然被打了”又对身旁的保镖说:“去,叫宁漫过来。”
女孩摇摇头,慢悠悠接男人站起来。本该皙白的脸被那一耳光打得通红。甚至有些血甚出,可见刚刚那一耳光重到什么程度。深蓝色的眼眸中平静如水,黑红渐变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女孩应该是这桌赌桌的荷庄。
没过几分钟,一个女人从大门小跑到男人身边:“安总。”
安总转过头对宁漫道:“带邸绥去上药。”
宁漫从安总手中接过蓓邸绥:“是。”
“那个客人怎么回事啊?下手怎么重。”宁漫边给蓓邸绥上药,边吐槽:“赌不起还赌,赌输了还打人。这么漂亮的脸他怎么下得去手?”
宁漫自顾自说 ,突然感觉到蓓邸绥一句话也没说,直愣愣盯着地板,索性拍了下蓓邸绥肩膀:“想什么呢?被打傻了?”
蓓邸绥像醒悟般慢悠悠抬起头:“没什么”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事接着问:“今天那个客人什么来头?”
宁漫长“嗯”一声:“你说今天打你那个啊?□□东,他之前来过好几次了,前几次看他身上穿名牌,看上去还是挺有钱的,但后面不知怎么着,应该是赌输了吧,他借了好多高利贷了,被追债的人逼地还债,带着一个女的来,说用这个人来抵债,应该是他女儿,叫什么来着?”宁漫烦躁“啧”一声:“薄芮茼,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她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父亲?”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同情。
听到这儿蓓邸绥心里有一瞬间同情这个女孩,但也只是一瞬间。
同情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儿。
“她不报警?”蓓邸绥伸手在旁边坐着上倒了杯水,抿了一小口。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样报了也没什么用吧,我们什么年代啊?有吃的,有住的就不错了,谁会管这么多啊?又不是头一回见了,上个月就有几个人拿人来抵押。”宁漫边说着边将药品收拾好,又拍了拍蓓邸绥肩膀:“行了,安冽仑给你放了半天假,好好休息”
“好,帮我谢谢安总。”
“嗯,好好休息。”说完,宁漫起身离开,顺便带上门。
宁漫一走,整个房间迅速冷下来,窗户外就是街道,街道上人声鼎沸,房间内像是被世界遗弃般。
蓓邸绥抬头看了看日历。
7月24号了,怎么快啊。
愣了几分钟,蓓邸绥就起身收拾东西出门拦车。
上车后,蓓邸绥报了串地址:“西穆马路,濠镜 牧场。”
司机驱车到西穆马路,太阳骄阳似火,蓓邸绥一下车,炎热且闷的气息充斥着周围。
蓓邸绥翻开包,对司机说:“多少?”
司机降下副驾驶的窗,将头申得尽量靠近她:“就收你5块吧。”
蓓邸绥将一张钞票递给他,随后道谢往大门走去。
蓓邸绥在门口旁边看到一位小女孩在买花,小女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买花咯!五分钱一朵!”
她脸上有许些污点,头发凌乱,衣物破旧不堪,但还可以看出来她的脸十分白净。
蓓邸绥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半蹲下来,轻声道:“小妹妹,帮姐姐拿27朵玫瑰。”
小女孩眼睛一亮,急忙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好的姐姐,等等。”几秒钟,小女孩将手上27朵玫瑰递给蓓邸绥:“姐姐,您的花,您好漂亮!”
蓓邸绥接过花,轻声一笑:“谢谢。”
蓓邸绥来到牧场最边的墓地前,将其中16朵玫瑰放到墓前,又将另外16朵放到旁边的墓前,最后一朵放在了两个墓碑中间,鲜红色玫瑰在一片雪白菊花中格外刺眼,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两眼。
蓓邸绥轻轻声道:“妈妈,我来看你们了,抱歉今天来得晚点。”停了一会,又接着说:“给你们带了你们喜欢的玫瑰,因为秦妈说她和你死后得给你们带玫瑰。”
这句话,蓓邸绥每次来都会说
“最近我挺好的,你们呢?”蓓邸绥停了一下,似乎在等睡在里面人的回答,又继续说:“濠镜有点热,我都晒黑了,宁漫是新的主管,她待我很好。”顿了顿,又长“嗯”一声,似乎在想些什么,声音结束,又继续开口:“还有就是我加工资了,我昨天看完了一本很好看的书,但,很遗憾,两个人都死了。”
蓓邸绥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了。
又抱歉道:“抱歉啊,我不是很会聊天。”
蓓邸绥跪坐在两个墓前许久,玫瑰在黄昏的墓前照得亮丽,像璀璨星空中最亮的一颗星,但,阳光是暖黄色的,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宁。
她从黄昏一直跪坐到傍晚“好了,我走了,下个月这个时候我再来。”蓓邸绥伸手摸了摸两个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女人嘴角轻微上扬,眼尾处带着几分情。
蓓邸绥走时眼眸又变得平静,像是宇宙中的黑洞,让人好奇地想去探究。
蓓邸绥拦车回了WNSRAM,刚进休息室换完衣服宁漫就通告她:“绥绥,安冽仑让你收拾完去找他。”
蓓邸绥应了声。抬脚走出房间望这层楼最西边走。
蓓邸绥现在正处于五楼,五楼基本都是员工休息室和领导办公室,而“安总”的办公室在这层楼最西边。
蓓邸绥走到门前,抬手轻轻用手背敲门。
“进来吧。”
得到办公室主人准许后才抬脚走进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安冽仑坐在办公桌上,脚边跪着一位女孩。
女孩头发凌乱,她身穿白体恤,搭黑色裤子,皮肤皙白,但有些伤痕在手臂上,最新几道伤痕应该是刚刚用鞭子打的。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一眼蓓邸绥又底下头。
“安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安冽仑轻轻小跳下办公桌,走到蓓邸绥后边,随后将双手搭在蓓邸绥双肩上懒散道:“来来来,咱们先坐。”双手半抱半推蓓邸绥到沙发摁她坐下坐,又将茶倒上。
“有件事和你商量。”
商量?这是来通知吧。
“安总您说笑了,哪能说让我商量呢,您叫我做什么就做。”
安冽仑喝口茶,又开口:“那我就说了,你带她。”话音刚落,安冽仑抬手用食指指向跪在地上的女孩。
蓓邸绥沉思一会儿,温声开口:“怎么带?”
“很简单”安冽仑拿出一沓纸。
蓓邸绥瞟一眼,是自己当时刚来WNSRAM工作学习项目。
“教她荷官该做的。”安冽仑将那沓纸扔到蓓邸绥面前。
蓓邸绥沉默不语,半响,她出声:“我很...”
话还没说完,安冽仑打断:“我知道你很忙,但你先别忙,如果她达到了你半点优秀,加。”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
“好。”
没有人会和安冽仑这种人对着干,得罪他的人基本都在濠镜 混不下去。再说了,都加钱了,再推拒,就不理貌了。
安冽仑起身整理下衣服,走到门边停下,背对着蓓邸绥道:“期待我们赌场最优秀荷庄的徒弟。”语气带点懒散,又有点警告的意味。
安冽仑走后,蓓邸绥蹲在女孩面前,询问:“薄芮茼?”
女孩抬起头,看着她,慢悠悠开口:“嗯,你要教我?”
“叫你阿茼可以吗?”
搞笑,真当我是随便和人亲近的。
“我好像和您是第一次见面?您觉得呢”语气略有些嘲讽,薄芮茼起身,抽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污迹。
蓓邸绥缓缓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我觉得可以,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学习。”
薄芮茼轻笑道:“学什么?学您怎么赌博?还是学您怎么骗得人倾家荡产?”
“荷官,只是一个职业,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就算对方语气再差,蓓邸绥最多用平淡的语气回应对方。
“呵,好啊,那就麻烦这位最优秀荷官大人来教我了。”
蓓邸绥闻言,沉默一会儿,抬脚走出办公室,扔下一句话:“收拾下,去找漫姐拿工作服,从服务员做起。”
薄芮茼刚张开口准备怼,抬眼连蓓邸绥影子都没见着。
“我堂堂大学生被卖到这就算了,还去做服务员,搞笑。”薄芮茼念叨完,还讽刺般轻笑一声。
虽然说WNSRAM是濠镜最大最繁闹的赌场,但,人多混杂,黑白两道通吃,能混到WNSRAM高层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一个人好与坏,要么是因为有利用价值,要么就是对自己有威胁。
蓓邸绥算是前者,但她并不算什么高层,只是一个荷官,虽说只是一个荷官,却是WNSRAM中较出色,优秀的荷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待遇比其他荷官要好很多,薪酬是其他普通荷官的两倍,宿舍也和高层领导宿舍相比。WNSRAM员工宿舍底层的十四人一间,中层的六人,高层的两人。蓓邸绥与宁漫住一块,虽然环境算不上太好,但在这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时候,能活下来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