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凤》一群萨摩耶

4、第 4 章

　　玭轩坐在桌前，招手，
　　“来来来，司命酿的醽醁。”
　　自己先酌了一小杯，“啧，还是醽醁好喝，璱芫酿的那花酿跟水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璱芫拉着翮宜坐在一旁，闻言踹了玭轩一脚。
　　他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璱芫！你是南天门的那头神牛吗！劲儿这么大！”
　　璱芫放了一杯在翮宜面前，“尝尝吧，可好喝了，整个神界都知道司命酿的醽醁乃是一绝，就连你师父也喜欢。”
　　翮宜听到师父也喜欢，很想试试这个连师父都喜欢的酒，但她也知道璱芫不靠谱，转头看向了她认为最靠谱的司命上神。
　　司命看出她眼中的询问，淡淡笑，冲她点头，“试试吧，少饮便是，味道不大，你不用担心你师父。”
　　璱芫看她还不相信自己，觉得好笑。
　　翮宜拿起酒杯，先凑到鼻边闻了一下，又小抿一口。
　　醽醁入口感到一丝清凉，过喉却有一丝甘辣，回味中却又带有一丝香甜。
　　小凤凰眼睛一亮。
　　这反应逗笑了璱芫，但她还是故意板起脸，“不能多喝啊，尝尝味就行了。”
　　翮宜嘟起嘴，点头。
　　一杯饮毕，翮宜见他们几人相谈甚欢，并未注意到自己，又悄悄倒了一杯。
　　日薄西山。
　　玭轩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诶！ 时间差不多了，我哥也快下值了，该走喽！”
　　扫了一眼几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又转回来，“小翮宜呢？”
　　璱芫手中拿着酒杯，扫了一眼四周，浑不在意，“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吧。”
　　左手往地上一撑，“啊！”
　　璱芫赶紧收回手，“她怎么躺这儿啊，我刚刚不小心摁到它了。”
　　月老把小凤凰放在桌子上，几人围着看。
　　月老伸手戳了戳小凤凰的肚子，抬头问：“她怎么变回原形了？”
　　璱芫摇头，表示不知道。
　　司命开口：“许是醽醁喝多了。”
　　月老摸了摸凤凰的尾巴，觉得手感不错，“唉，你们别说，这鸟的羽毛还挺舒服的。”
　　玭轩可没有心思玩笑，晃了晃头，“完了完了，旻缚要是知道我们给她喝醽醁还喝回原形了不得扒我们一层皮下来。我要赶紧去布月亮了，先走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晚了，旻缚已走至殿门。
　　“翮宜呢？”
　　玭轩立刻退回来，几人立刻站一排，将案几上的凤凰挡住。
　　旻缚见状，顿时明了，“让开。”
　　璱芫和月老面面厮觑，玭轩欲开口，旻缚冷冷扫了他一眼，玭轩还是把嘴闭上了。
　　“让开。”
　　几人垂头挪身，案几上的小凤凰显露在旻缚面前。
　　旻缚太阳穴突突的跳。
　　旻缚抬步过去，平日他们四人关系要好，虽然旻缚一直认为璱芫，月老，玭轩每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靠谱。
　　但司命与旻缚关系较好，旻缚觉得司命比他们几人靠谱些，可今日却跟他们一起胡闹！
　　旻缚将案几上的小凤凰抱在怀中，冷眼扫他们几人，写人立刻赌的司命身后，司命不免失笑。
　　“司命，我一直以为你是几人中最稳重的。”
　　司命扯出一抹笑，行礼，“神尊息怒。”
　　伸出手，掌中变出一坛醽醁，上前一步将酒奉上，“以表歉意，望深圳莫怪。”
　　旻缚拂袖，司命手中的醽醁赫然不见。临走前，看了璱芫一眼。
　　殿中不见旻缚身影，月老在旁边感叹：“没想到啊，这活阎王收了徒弟脾气都变好了，都不训斥我们了。”
　　玭轩赞同的点头。
　　璱芫啦了啦司命的袖子，问：“唉，他最后那一眼什么意思啊？”
　　司命伸手点了一下璱芫的额头，“你呀，旻缚将翮宜交给你，是让你好好带她，把她照顾好，不是让她喝回原形。”
　　璱芫自知这次做的不对，努了努嘴。
　　氤氲阁。
　　旻缚将翮宜放上床，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旻缚转身回顾。
　　小凤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跳了下来，明显酒劲还在，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
　　旻缚看着小凤凰走到腿边，叼起衣摆的一角，四目相对。
　　翮宜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不许他走。一神一鸟就这么对峙着。
　　半晌，旻缚无奈叹气，平日里不觉得小凤凰这么缠人，就看她醒来之后记起今夜的举动还好不好意思。
　　“你呀，看你以后还喝不喝了！”
　　旻缚江小凤凰从地上抱起来，带回了清玄殿。
　　次日清晨，翮宜已经变回了人形，逐渐转醒，在旻缚的怀里拱了几下。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之前翮宜在凤族的时候都未曾与父兄一同入眠过，虽说旻缚是她师父， 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旻缚倒不觉得什么，翮宜比自己小了几百万岁，当自己的徒子徒孙都可以了。
　　半刻，旻缚突然睁眼，“酒醒了？”翮宜立刻点头。
　　旻缚坐起身，翮宜也立刻坐起。旻缚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翮宜盯着旻缚的眼睛，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刚睡醒有何不妥，过了片刻才想起来昨夜自己喝醉后的行为，突然就觉得脸上烧的慌。
　　旻缚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她想起来了，收了脸上的笑，起身：“一会儿到苍胤殿寻我。”
　　翮宜赶忙伸出手抓住旻缚的袖子，旻缚转头看着她。
　　翮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师父，我知道错了。”
　　旻缚其实也没有觉得什么，但让她长长记性也好，省得她日后还犯同样的错误，看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
　　“嗯。”
　　旻缚走后翮宜打量起房内。
　　怪不得璱芫姐姐说清玄殿很大，这可比自己的氤氲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苍胤殿都没有清玄殿这么大。
　　思及此，翮宜赶紧收拾好前往苍胤殿。
　　苍胤殿内，旻缚端坐执笔，一旁的女孩把玩着衣裙上的白纱，举止中无不透露出无聊。
　　旻缚瞥了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丫头，这么一会儿都坐不住，真该好好磨一下性子。
　　案几上的香炉冒出丝丝白烟，殿内很安静，只时不时传出翻动竹笺和抬笔间衣袖擦动的声音。
　　半刻钟后，女孩终于忍不住，小脑袋开始往下垂。
　　一点一点，头差点磕在了案几上，旻缚立刻伸手接住。翮宜立刻清醒，坐直身体，神色还是恹恹。
　　旻缚收回手，看着她，“无聊？”
　　翮宜点头。
　　不是，这个人是瞎了吗，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还好意思问！
　　“昨日土神他们都下界了，这几日都不在，过几日我再带你去见他们。过来，我来教你写字。”
　　切，她还以为他要让她出去玩呢，结果是干这么无聊的事。
　　翮宜还是乖乖过去，旻缚将他揽入怀中。
　　翮宜一直觉得是个身上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同于璱芫姐姐身上的花香味，也不同于之前在凤族时父兄身上的烟火味，倒更像是许多味道的混合，有一种雾蒙蒙又渺远的感觉，说不上来，很好闻，让人感到很舒心，又让人着迷。
　　旻缚握着翮宜的手，在纸上落下“旻缚”二字。
　　翮宜笑着转头看旻缚，“师父的字真好看！”
　　旻缚浅笑，顺了顺翮宜的头发，“你若勤加练习，会比为师的字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