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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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姐姐，是她唯一的温柔。
是唯一一个会把她当做宝贝呵护，无论她什么样都不会嫌弃的家人。
是唯一一个让她再次感受到了世之美好，有了向生念头的希望。
所以，无论别人说了什么，无论经历了什么，萧信音永远相信雁儿姐姐不会抛弃她，也永远不会放弃寻找。
本来不想哭的。
可楚缨宴的轻抚太过温柔，把她心里的委屈与痛苦都勾了出来，萧信音哭的鼻子眼睛都红彤彤的，像是一个破碎的小狐狸，她失态地起身，跑进了浴室。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慌乱地打开淋雨喷头，用冷水冲刷着身体。
冰凉的刺激，带来一阵阵颤抖与寒颤。
萧信音的两手扶着浴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病态的……失控的……懦弱的……
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样子。
——萧信音，你清醒一点。
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会轻易的相信么？
人家高高在上的总裁，会与你共情么？
清醒一点吧，不要白日做梦！
楚缨宴没有再去追问，她给了萧信音独立的空间与时间调整情绪。
同样，也给了她自己。
半个小时后。
等楚缨宴穿着瑰色的浴袍缓缓走出来的时候，萧信音也早已擦干了脸上的泪，她看着眼前的药和热水出神。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今天会在楚缨宴的面前这么崩溃失态。
这么多年，哪怕是好友宋薇，她也没有说过太多的过去。
可今天，或许真的是为了安慰楚缨宴吧，她说了太多，已经超标了。
她会怎么看自己？
像是楚总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眼泪没见过，一定会……不屑与冷漠吧？会不会认为她在撒谎？
可楚缨宴刚刚那样温柔地抚摸了她的发，给她温柔的安慰。
没有安全感的人。
总是会这样反复徘徊。
就在萧信音的心里不安辗转之际，楚缨宴走到了她的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热水，这一次，没用萧信音催促，她就仰头，把苦涩的药给喝了。
萧信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刚刚哭过，桃花眼上还蒙着胭脂红，透着楚楚之意，惹人垂怜，她抿着的唇那么的红，让人想要上前一亲芳泽。
楚缨宴静静地望着她片刻，许久没有言语。
有什么东西，从掩埋已久的心底破土而出。
萧信音也被楚总的“反差”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痛苦与脆弱，在楚缨宴身上都是转瞬即逝的存在。
如今，她正襟危坐，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气场。
萧信音的心里开始敲鼓，不知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对话，雁儿姐姐是她的独有回忆，她不愿意与别人说起。可话题是她率先感性提及的，如果楚总问，她又该怎么回答？
她一双红肿的桃花眼紧张地盯着楚缨宴看。
楚缨宴弯腰，拿出笔记本电脑，把头发往外捋到了雪白脖颈一侧，查看起了文件。
萧信音：？？？
这下子，人彻底懵了。
楚缨宴的头顶就像是长了眼睛，她的目光没有离开电脑，淡淡地问：“你书看的怎么样了？”
萧信音：……
“不是说要门门拿优么？”
“……”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翻脸无情的人？
萧信音刚刚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按照以往的模式，她会自我消极一个晚上的。
可就像是她鲁莽没有章法地闯入了楚总的悲伤濒死感体验世界，楚缨宴也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带着她学习到凌晨一点，让她躺倒床上就着，根本没有时间emo。
这大概就是成熟的包容吧。
楚缨宴就像是能看到她的心底最深处，体贴地不去触碰萧信音的不愿提及。
在萧信音昏睡的时候。
楚缨宴转移到了书房里，她用指纹打开了电脑上的视频日志记录功能，对着屏幕上的自己出了好一回的神，缓缓地说。
——2023年12月，冬。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化了淡妆的楚总没什么变化，精神甚至比前两天还要好，白色的西裙，黑丝袜，盘着的长发，指尖的蓝宝石戒指，一切准备就绪，重新投入职场。
而萧信音则是眼睛红肿，情绪也不高，没什么精神。
她昨天又做梦了。
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宣泄，她又梦见了雁儿姐姐，这一次，雁儿姐姐没有离开她，没有让她寻找，而是抱着她，像是小时候一样，轻哼着摇篮曲。
末了，雁儿姐姐还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那时候，她们的亲近与亲密，都是家人间的。
她们从小就被抛弃，彼此已经成为精神上的依靠，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存在。
梦的后面画面开始漂移，就在萧信音恐惧地以为雁儿姐姐又要离开之际，雁儿姐姐突然抱紧她，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阿音，答应我，永远都要保护好自己，保持一颗干净的心。”
梦的最后就像是时空崩塌一般，一块块，一片片黑色的随便往下落，萧信音尖叫着要护住自己，最终，却被一片阴郁的黑给掩埋。
她惊醒后，茫然了很久，摸着自己的胸口，久久不能平复。
萧信音身边的人，哪怕是燕兰和萧何言，都觉得她玩世不恭，喜怒无常，身上带着一种坏孩子的痞。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小到大，哪怕是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她都没有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别人的事儿。
外表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保护色。
可如今……
她被自己的良心掩埋。
萧信音从黑暗中坐到天明，她看着从天边一点点升起的镶嵌火红金边的旭日，心底各种情绪交战斗争。
楚总起得很早，她六点左右，带着万森去东于盛茶楼和几个朋友吃了早茶。
快结束的时候，司法局的一位领导笑着说：“一会儿我有一个小妹妹来接我，人特漂亮，前一阵子刚失恋，你们要是有合适的，想着给介绍个对象啊。”
一听说是小美女，大家起哄，让他把妹妹带上来看看。
楚缨宴一直没关注，若有所思地在考虑着什么，当他那位妹妹上来的时候，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她抬起了头。
小斐总看着她满眼的惊讶。
对于楚缨宴，都是从长辈和前辈嘴里听说到的，如今，见到本人，小斐总不得不承认。
刨去尊贵的身份，楚缨宴身上散发着第一眼就会被立即注意到的惊艳，是那种从里到外散发的气质，让人一看就会记忆深刻那种。
美女总是能活跃气氛。
大家笑着与小斐总聊着，气氛还算不错，但这个局，明显要比她的身份高端了很多，她有些不自在。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能失恋呢？”
“对啊，就是，对方得多不长眼。”
“没事儿啊，回头叔给你介绍，什么样的没有。”
……
楚缨宴全程没怎么说话，也不屑于与之交谈。
今天，要不是集团的一个融资项目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要跟一位领导沟通。
她是不会亲自来的。
可就是人群的焦点，小斐总观察到，她费劲心里巴结的几个领导全都对她很尊敬。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吧。
快结束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小斐总莽了一把，她随着下楼，站在楚缨宴的车前。
万森看了看她，不见楚总说话，也就没有动车。
小斐总低声叫了一句：“楚总。”
语气态度都很尊敬。
坐在车里的楚缨宴抬眸，看着她。
明明是很平静的注视，却让小斐总莫名的紧张，她局促地抿了抿唇，轻声说：“我听说……萧信音去您那当司机了。”
楚缨宴没回应。
气压有些低。
万森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小斐总，他掌握今天饭局每个人的来历，这是斐聪家的千金，小女孩岁数不大，胆子不小，就是她老子也不敢这么直接拦楚总的车。
“她表现的……怎么样？”
几句话，小斐总鬓角有汗往下流，心里明明胆怯的很，可眼睛却不肯让步地盯着楚缨宴看。她不相信，像是楚缨宴这样的人，会看上萧信音那样的二本体大的“不入流”的学生。
这样，小斐总才会有机会，在萧信音落寞的时候，帮助她，走近她。
她甚至已经用最近的颓废说服了爸爸，要萧信音做她全职保镖，二十四小时跟随那种。
一直不做声的楚缨宴抬头看了看她，淡淡地说：“很好。”
一句很好，把斐芮然接下来的话全都给噎没了，可眼看着万森启动车子要离开，她着急地往前一步，手扒在车窗上，叫了一声：“楚总，我——”
楚缨宴蹙起了眉，一双眼眸盯着斐芮然。
前排的万森开始紧张。
斐芮然紧张又着急，一张脸涨的通红。
斐家的家业虽然与楚信集团比，芝麻大不值得一提。
可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家里都是哄着她，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压迫感。
楚缨宴明明没有比她大几岁，可当那犀利的眸子扫过她时，斐芮然就像是哑巴了一样，心“咚咚咚”的跳，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带不走她的。”
楚缨宴淡淡地开口了，她看着斐芮然，一双眼睛钩入她的心里。
斐芮然抿了抿唇，她没想到楚缨宴会直接说破，声音有些虚：“为……为什么？”
楚缨宴目视前方，语气淡淡却带着千斤分量：“因为她会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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