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米汤情妇》玲玲@欣雨

2、第一章 两亿身价的女人

　　一抹浅绿色身影不停地在原地打圈，眉头皱成一条小细缝，手却不由自主地敲打起小脑袋瓜。

　　“唉，糟糕，为什么会没有呢？明明出门有检查过”

　　气急败坏地把包包里的小东西洒落一地，却始终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心跳的加速使她再也没有办法自由地呼吸，而是大口地喘气，难受地干脆屁股就这样没有形象席地而坐，感觉一道白光慢慢向自己靠近，直到黑暗的钟声敲响。

　　隐约感觉刺眼的强光直射过来，手试图挡住，眼睛睁开时，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却没有任何害怕陌生地方的举动。

　　只因为一年中差不多有半年时间都是在这个鬼医院度过的。

　　心却在看见倚靠病床的女人而抽痛起来“对不起，这次又让你担心了”

　　眼泪无声地大颗掉落，嘲笑着看着早已被针孔扎红发青的小手，很想立刻把点滴用力地拔除，却被一声担心的声音没有了冲动的想法。

　　“爱爱，醒了，要不要先喝点粥”

　　女人伸手盛出保温杯里的看不见任何粥样的液体，递了一小口到她的嘴边。

　　“乖，吃点东西，病才能好得快一些”却被她的手用力地推开了。

　　“我不要，吃了还不是一样，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啊——”

　　任性的行为却没想到会把她烫伤，内疚地手忙脚乱开始胡乱抚摩着她的手。

　　“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带着这样玻璃般身体活下去，看不见任何希望，所以就没有任何胃口”

　　看着病泱泱的女儿，难过得久久都没能说上一句话，眼眶里的泪珠早已打转很久，却还要强忍下去，只因为她不可以让女儿引以为傲的高山倒塌。

　　“都是妈没用，没有钱给你动手术，只能勉强以药物来维持你的生命”

　　内疚地责备自己，既然无法给女儿健康的生命，当初又为什么要坚持生下它呢？

　　“上次医生说只要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你就会好的，你去找他吧！留在我身边只会耽误你的生命，去吧，孩子”

　　艰难地说出不要女儿的话语，心却不断地纠结成打着无数个结的绳子，找不到任何可以抒解疼痛的出口。

　　看着为她医药费用奔波的瘦小无肉的身影，哀伤地别过头去。

　　“李心爱呀！李心爱，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懂事一点呢？”

　　不敢回头看母亲一眼，人却迷离着远方做了一场不幸的噩梦。

　　母亲本名叫李月，原来也是一名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属于那种很乖，文静加秀气的女子。

　　本以为她的人生轨迹不依着父母安排下结婚生子，却没想到在十八岁成人礼舞会上遇见了父亲庄志伟，一个一无所有的来外公家打工的服务生。

　　据说举办这场舞会是为了母亲挑选满意夫婿而设，天使般地纯白色小洋装却在还没来得及跳上第一场舞，就被父亲盘中酒杯里残留的液体给染成了酒红色。

　　母亲害羞地低下头，而父亲则不好意思地注视着母亲并道歉，不经意间爱的火花燃烧成火炬，再也无法任由命运摆布。

　　在外公坚决反对下，他们还是走上了结婚的道路，因为他们相信爱可以克服一切的困难。

　　两年后有了一个叫李心爱的女孩，而外公也同时在她出生两周后离开了人世。

　　谁也没想想到外公的遗嘱最后继承人竟然会是最不可能拥有资格的母亲。

　　外婆对母亲说，其实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不过想给她最好的，却没想到最后挑了一个穷小子，心里早已后悔了无数次，却还是拉不下脸来求你回家。

　　庞大的家族事业很快地被父亲接收，母亲却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男人有钱了是不是都会变心，母亲经常还是会回忆那段每天吃泡面的日子。

　　那时侯，他们很穷，穷到甚至连一碗泡面都要两个人分着吃，但那时却是生活中最幸福的一刻。

　　母亲一直常说父亲很聪明，两年后把她家的企业变成了世界性集团，报纸上都说他是年青才俊，而花边菲闻却早已盖过了母亲口中父亲的才干。

　　胆小的母亲看见任何不利的花边消息，起初不相信，到了后来偷偷地抹泪，最后再也忍不住询问。

　　等到的答案却是一句“你把心爱照顾好就好了，我很忙，没有时间和你解释”

　　母亲变得沉默寡言，不敢过问任何父亲的事情，看见父亲的时间也变得一个月一次，甚至到最后一年一次都看不见，最后母亲提出了离婚的请求。

　　父亲爽快地答应了，并欺骗了母亲的信任，签下了放弃所有财产的协议书。

　　事后知道被骗后，母亲没有任何吵闹无声地带着只有一岁的心爱离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母亲很坚强，从豪华的山脚别墅搬到了位于平民窟的危房居住，只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钱来交纳两个月的押金，只有刚好等于两个月房租的现金。

　　颠沛流离的生活，把她白嫩的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老茧，脸也因为长年奔波和她的医药费而变得苍白不堪，偶尔营养不良会导致昏厥。

　　母亲干过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活，例如：替人家洗衣服，晚上去路边拣破烂换钱等等。这一切都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看在眼里，心疼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只期望自己可以快快长大。

　　即使生命只能像医生预计得活到二十岁也好，至少高中毕业后努力地赚钱，有点小小的贪心，希望可以赚下一辈子够母亲生活的钱，这样也可以放心离开。

　　死亡对于心爱来说并不可怕，害怕得是看见母亲难过，舍不得母亲再承受婚姻背叛后，接受自己注定无力与死亡抗衡的命运。

　　“不，我永远都不要再看见这个人”眼泪激动地连绵不绝地掉落，握紧母亲粗糙无肉的手
　　。
　　心里暗暗发誓“一个月后高中毕业，她一定要赚尽所有能赚的钱留给母亲，这样她也就可以无牵无挂地……”

　　离开？怎么也舍不得说出口。

　　因为她也有许多属于自己的梦想没有完成，从小就喜欢跳舞，却在医生判死刑后隔离禁止。

　　被同学经常嘲笑“野孩子”，很想挥舞拳头扁他们，却在没有挥拳就早已因为用力过去而气喘吁吁。

　　恨自己必须拖着无用的身体活下去，心疼母亲继续受苦受累。

　　“妈，我想要一个月后搬到同学家住，反正我这种身体是不可能继续升学，你就答应我好吗？”故意撒娇地往李月怀里靠了又靠，心里却在计划着赚钱梦想。

　　她李心爱怎么可能会有愿意和她交朋友的同学呢？

　　不过只是一个更方便日夜赚钱的借口，谁会愿意和一个病秧子做朋友，麻烦了要命，玩得不尽兴还要兼职照顾她，谁会愿意理她呢？

　　见母亲没有立刻拒绝，反而犹豫了很久没有说话，心爱看见了一丝希望曙光。

　　“妈，我都十八岁了，放心啦，我绝对会把自己照顾的非常好的”

　　李月不放心地点了点心爱的小鼻子“长大了，要飞了是吧！如果你是个健康的孩子，我也就真的可以放下心了，哎……”

　　看着母亲担忧的表情，有些想要妥协做个乖乖女跟在母亲身边，对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充满了内疚，偷偷地在心里补上“对不起，我必须走”

　　看着倔强的女儿难得提出出格的要求，就满足她一次好了“你去吧！不过你要把同学家的电话留下，让我随时可以联系到你”

　　“恩”随意写了一个假号码给母亲，善意的谎言是应该被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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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毕业典礼上

　　教室里充满了离别时的不舍，李心爱冷漠地看着这一些感人的画面，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因为留言本上没有人会想到给她签，想要一个离别的拥抱也没有。

　　除了一起在集体照片中露出一个角落中的头，感觉三年的高中生活丝毫没有她留下的足迹。

　　周围的同学都高兴地拿着毕业证书去户外草坪和老师们留下最后的纪念，她李心爱却没有勇气和任何一位老师合影留念，只因为害怕看见老师那厌恶的表情。

　　好不容易拿出勇气叫住最后一个离开同学的名字，却从她尴尬的表情中退缩而假装拿起随身的手机放在耳边对话。

　　踏出校园那一刻，没有回头，好象这里她不曾来过，就好象大家从来就不认识，骄傲地扮演好公主的角色。

　　眼泪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急速掉落“圣德高中，再见了！”

　　提着简单的行李，拿着母亲硬是塞给她的两百块钱离开了家，幸好早在一星期前就找到了一份夜间加油站兼职加住宿的工作。

　　脚步即使加快速度，却仍能听见母亲在家门口哭泣的声音。

　　很想自私地飞奔到她身边，为她擦去眼泪，却知道必须向前走。

　　脚步如果有任何迟疑，可能就会因为放不下，舍不得而失败告终。

　　“妈，对不起，我只能选择离开，以后你会慢慢明白我这么做是对的”

　　行尸走肉地往热闹的人群中走去，逼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唯一要想的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取最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