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欢喜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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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亦对猫抓的伤口并不在意，橘猫打过狂犬疫苗，抓一下没什么大碍，但是脚踝处的伤不太乐观，每走一步都扯着跟腱有些疼。
外公住院倒是和住院部的老人聊得起劲，文景亦每次来就被外公拉上一起参与话题，直到听到蒋舟皓打电话过来问文景亦晚自习还上不上的时候才知道他孙子又骗他这星期没晚自习了。
外公有些生气，逮着文景亦就不准他不上课又过来看他，文景亦只好乖乖地又回去上晚自习。
二中每个高二高三开学的第二周，六个文理火箭班就要搞周测，一是因为火箭班课程快，周考后班主任会抽出两节课的时间逐步分析学生的弱点攻克难关。二是因为文科的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和省级数学竞赛。
就算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征文从五月份开始，也还是不妨碍二中每次出手就是一大把金子，但永安五中作为理科生的天下，抢不过就换，数学竞赛次次都是五中学生霸榜第一，上一届的二中第一都只能排第七。
文景亦一直不喜欢出门，休假或空闲都宅在家里看书刷题，累了玩手机睡大觉，外公又偏偏童心未泯，经常和良姨出门溜达，这次腿摔伤了，家里除了良姨弄好饭上楼叫文景亦吃饭再给外公送过去，就再没其它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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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升旗仪式。
文景亦站在列队倒数第三个，后面是蒋舟皓和徐东福，从低到高列队。
蒋舟皓狐疑地低头看文景亦站脚的别扭姿势，又抬头盯着文景亦的后脑勺沉思。
片刻后才问：“景哥，你脚咋的了？为啥你要这样站？”
文景亦敷衍：“摔到了，你别讲话。”
“摔多重啊你站这么别扭……诶哟！”蒋舟话还没讲完就被袁姗姗一巴掌拍在后脑门上手动消音。
“校长搁上头讲话呢还聊，站直了，你看人家班长怎么站的，别驼背！”
袁姗姗说完，又是一掌拍在蒋舟皓背上让他直起来，又踩着风火轮上去逮碎嘴子的金睿一顿训。
学校体贴的为学生们留一整个上午准备，周测在下午开始。
升旗仪式结束后，文景亦被袁姗姗叫去整理班级资料，但第一节课就是语文，没有老师和班长的一班近乎乱成一锅蚂蚁。
金睿跟蒋舟皓闹得起劲，课代表实在嫌烦，抄起一本新华字典就砸过去，惹得同学一片笑声。
金睿捂着肩膀嗷嗷叫：“我靠！疼啊米宝！你不应该砸这畜生吗？！”
蒋舟皓捂着脑袋叫骂：“你大爷的闭嘴吧，老子现在眼冒金光！！”
米常夏白了他俩一眼，拿起放在课桌上的语文书站上讲台：“你两个站后面默背滕王阁序，全班就你两个没跟我背了，其他人自习。”
米常夏是语文课代表，脾气随袁姗姗，五官清秀，扎着一个高马尾，笑起来青春洋溢，还有甜甜的梨涡，就是单眼皮显得稍微凶了点，理科班不多的几个女生仗着她的偏爱成功打成一团。
金睿跟她是邻居，两家联系密切，从小一起长大，高一那会儿死皮赖脸缠着米常夏，放了假就去米常夏家门口堵人表白，她拗不过金睿，但其实也没这么讨厌他，只好答应下来，两人学习上互相帮扶，温馨得就像老两口，两家父母还挺支持。
班里静悄悄，终于有了一丝属于火箭班的学习氛围。
文景亦抱着一堆资料往教室走，低头走神，悠悠听见一阵清冽的声音正在靠近，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猛地愣在原地。
男生比他高出半个脑袋，面容清俊，目光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所学校，阳光打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看上去矜贵而疏离，穿着黑色衬衣，单手揣在兜里打电话，神情微微透露不耐。
“舒谭言已经初中了，我不会去接他放学，二中要上晚自习，家里又不是没司机。”舒缆言烦躁地挂断电话，转头刚要走就看见站在二班门口的文景亦，顿时气氛就有些尴尬。
袁姗姗刚忙完往一班赶，看见新同学和文景亦都呆呆傻傻站在原地，笑了一下，走上前拍拍文景亦的肩膀。
“新同学，你俩在这演偶遇戏码呢？刚好碰上就走呗，别傻站着。”
袁姗姗把舒缆言领进教室门的时候，班里都爆发出一声短暂地惊奇声。
文景亦挪着步子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尽量不与他发生任何眼神对视。
袁姗姗热情介绍：“大家欢迎一下我们班的新同学，快介绍一下自己。”
舒缆言淡淡开口：“大家好，我是舒缆言，请同学们多多关照。”
班里传来热烈的掌声还有窃窃私语，蒋舟皓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袁姗姗本以为他还会开口多说些什么，等了几秒就没见下文就开始给他找位置，发现只有文景亦旁边的座位是空的，指了一下最后一排的空座：“你就坐那里吧，文景亦同学是班长，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文景亦只觉得天都要塌完，抬头就把鼻梁上地眼镜摘下来，扭头看向窗外。
明明打人的是舒缆言，他却莫名心虚。
听到旁边传来挪凳子的声音，文景亦不自在地往一旁挪，身体都快贴上墙壁了。
一整节课文景亦都生不如死地撑着脑袋听，时不时动笔记笔记，简直如坐针毡。
而舒缆言，淡定地翻开新课本，然后拿出一套阅读理解卷，动笔，脑子没再进过袁姗姗的一句话。
下课铃一响，文景亦蹭地一下站起来，连脚踝处的疼痛都给忘了，拉着蒋舟皓往教室门口走。
“诶诶景哥你咋了？你别激动啊你走慢点！”蒋舟皓懵逼地被他拉到走廊上，看了眼他一言难尽地表情，识趣闭上嘴。
文景亦好似做了挺久心理斗争，最终违背自我道德的说出一句：“怎么办……我不是很想跟他做同桌，我……我还不太习惯。”
“……啊？”蒋舟皓傻眼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结果就这？？”
文景亦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话小声点。”
蒋舟皓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换呗，我去跟老袁说声儿，不过你为什么要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真相，只道：“还是不换了，这样不太好，回去吧。”
“你刚刚不是还想着要换吗？别不好意思嘛，不习惯就调……”
“不用了，这样人家会以为我对他有偏见的。”文景亦打断他。
“诶哟行吧，想换的话再跟我说。”蒋舟皓有些不解，但没多问，把他推回教室。
他不想让人家难堪，即使那个人差点把自己揍了。
文景亦会给自己洗脑，给别人找各种理由摆脱他们在自己心中留下的罪证，站在他们的角度无数次为他们的感受考虑。他不想让人对他有所偏见不满或失望，一旦感受到别人透露出这些情绪，他都会非常焦虑，以至于每一次相处，都小心翼翼。
文景亦一个上午除了听课就是刷卷，蒋舟皓时不时转头找舒缆言说话，发现他这人说话真的很冷淡，蒋舟皓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找漂亮小姑娘搭话的死变态。
文景亦实在看不下去，每次蒋舟皓没再得到下文时他又出声找话题，直到后面再也找不到话题，他只能边写题边为凝固的气氛感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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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下课，蒋舟皓飞出教室就跟那群饿死鬼抢饭了。”
文景亦不喜欢急匆匆的人流，反正少不了饭，干脆再挑几道题就去吃。
可教室里除了文景亦和舒缆言，人全都走光了。
文景亦不得不停下笔，脑子飞速运转了一分钟，才鼓起勇气问声旁的舒缆言：“那个……你不知道食堂在哪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舒缆言僵硬地露出笑脸，脑袋里想起舒韵琛的话……
“你也转到二中了，周一见到那个同学一定要跟他道歉。”
“……”
“应一声！别死气沉沉的！”
“知道了。”
舒缆言一向说到做到，而且就只听他亲小姨的话，别人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舒缆言站起身，郑重道：“抱歉，周五那天一时冲动，对你动手，我不是故意的，舒姨说是你把猫救回来的，实在误会你了，但还是谢谢你把猫带回来。”
文景亦被他这副及其僵硬的表情逗笑了。
哪有人道歉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吃人。
文景亦笑得温柔，舒缆言倒有些疑惑。
“没关系，误会而已，而且你又没真把我打到，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郑重。”文景亦连忙摆手，站起身退到后门扭动门把手。
“走吧走吧，一起去吃饭，人也大概没多少了。”
他招呼道。
南方的秋天下雨就是黄色预警，晴天就是短袖配冰棍。所以学生们会随手带一件校服外套以防突然的降温降雨，至于雨伞，带不带照样淋湿。
正午太阳当头，二十五度左右的天气给人晒得够呛。
文景亦脚刚踏出门坎，顿了一下，才走出去。
他实在不喜欢大太阳，会出汗，黏糊糊的。
舒缆言抬眼看他仰着脑袋，问：“看太阳干什么？”
文景亦被阳光刺的眼花，感觉下一秒就要热化了，低下头眨眼：“今天太阳大，试试能不能把眼睛弄瞎。”
……？
舒缆言不解，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怎么开起玩笑来这么奇怪。
文景亦边领他朝食堂走，心里一边对早上的心虚嗤之以鼻。
什么道歉？他明明可以打死自己，他那张臭脸能跟自己道歉真是不得了，明知道是错误还犯，这跟知道是屎还吃有什么区别？
心里一顿骂，骂完转头和舒缆言撞上视线。
文景亦笑起来：“怎么了？”
舒缆言摇摇头，看见他毛茸茸的头发，左眼下的一颗泪痣，高挺的鼻梁，还有笑起来时浅浅的酒窝，竟还有些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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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食堂窗口有两个，文景亦随缘，哪个窗口人少些他就站哪，因为一样难吃。
可能是挑食的原因，文景亦总喜欢看菜相，好看尝一口，好不好吃另说，不好看连动筷子的心情都没有。
舒缆言提早就已经把饭卡弄好了，打完饭跟在文景亦身后找位置。
两位绝世帅哥走一块，一堆女生三步一回头，给文景亦看得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迅速找了个干净的空位坐下。
他看了眼刚打到碗里的饭菜，心情复杂。
挑起一块青椒炒肉放嘴里，内心给到评价：难吃。
又挑起一块白豆腐来一口：能吃。
再挑起最后一格里的青菜：死苦。
文景亦抬头看向安安静静吃饭的舒缆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文景亦只把豆腐和饭吃了，其他几道菜他要是再碰估计会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欢喜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