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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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找王秀芳要了件衣服，尺寸大些，王秀芳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找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魏知音问道。
绛抬眼看向她，淡淡地笑着，“小姐不好奇我吗？”
魏知音神色一僵，以为对方有意见，正想开口解释，却被打断了，“如果不好奇那才奇怪，小姐知道谨慎，自然是好事。”
他缓缓坐下，“绛红，准确的说是绛，这是我的名字。”
“什么？”魏知音还没搞清楚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是了，绛这次出现的实在有点草率，没时间让自己看起来更合理，他轻咳一声，“我有一个秘密，还望两位能看完后守口如瓶。”
说着，绛的发型开始改变，发尾缓缓变白，延伸上去显出绛红色的头发，外貌也不断变换着，变回本来的模样。
但与初见裴珩的样子有所不同，此刻绛的脸更柔和，虽然整体还是一样的，却少了几分凌厉。
魏知音看得目瞪口呆，“你，变成女子了？”
不是女扮男装什么的，而是纯粹的，从一个男子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这实在超出常理，魏知音难免惊讶。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刚才绛不继续自称小生了。
“不是变的，而是本来就可以这样。”绛实话实说，女体与男体都是他本来的样子，何时使用全看心情罢了。
变个其他模样的男子对绛而言轻而易举，但如果要变个其他模样的女子，绛反倒是一点没办法。
王秀芳盯着绛，伸出手抓住绛的肩膀，却发现这是实打实的存在，她没有魏知音那么惊讶，“你有这种神通，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做事？”
绛看着王秀芳的眼睛，还是那般熟悉，她洞悉人心，又怎么会不起疑，“这么说吧，其实——”
绛起了玩心，突然想逗一逗她，“我是时间的使者。”
空气一时间沉默了起来，魏知音绷着脸一幅严肃的样子，而王秀芳也冷着脸不说话，绛则依旧保持着微笑。
魏知音认真地开口说道：“仙人相助，定不负所望。”
绛笑出声来，温润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笑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小姐真是折煞我了。”
绛笑着，却感觉苦从心来，“我若是真如仙人那般无所不能，自然不必打扰二位，也不必在此彷徨了。”
魏知音没听懂，但王秀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了。”语气十分笃定。
“我可以从未来回到过去，而此刻与我而言，正是过去。”绛说道。
“我不能改变过去，但我想尝试一把，也想听到更多在未来没能知晓的答案。”
王秀芳若有所思，迟疑地开口道：“那我要问，我们的未来有什么东西让你不解的么？”
绛摇摇头，“不是不解。”
是遗憾。
但绛却不能说出未来的事，因为这同样会影响过去，影响自己。
王秀芳没再继续问，释然般地松了口气，“那我的未来，必然十分了不起了。”她不在乎究竟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等着自己，但她猜到了，未来有自己想要的。
绛沉默了，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自己的嗓子，看向魏知音，却发现对方也同样在笑。
绛不好奇，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来自于她们的情感，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无能为力。
仙人不都是无所不能的么？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甚至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绛拿起王秀芳给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房间，沉默着走了。
“魏小……魏公子。”王秀芳唤了一声，“魏公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魏知音一愣，随即舒缓了神情，坚定地开口道：“建功立业，做女子不被允许做的事。”
王秀芳看着魏知音，不知在想什么，“这条路，很难走的。”
“难走也要走，人不会因为饭难吃便饿死，他们越是拦我我就越是要做，做出一番事业来，告诉他们女子也能独当一面。”魏知音握紧拳头，这是她的追求，是她的理想。
但现在还是要先依靠男子的身份才能踏出第一步啊，王秀芳眯了眯眼，呼出一口气，没反驳她，“难得遇到志同道合之人，还望魏公子以后莫要忘了我，也莫要忘了自己这番话，我等你做出一番事业来。”
魏知音转过头看向她，“你不同我一起吗？”她能感受到，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但她却似乎并没有想做些什么的打算。
“这条路难走，我胆小。”王秀芳淡淡地说道。
魏知音想反驳，看着对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两两无言，只余下蜡烛的火光映着她们的脸。
终于，绛回来了，重新用回了那书生的模样，手里没拿什么东西。
“小姐，走吧。”绛站在门口，等待着魏知音。
魏知音最后看了一眼王秀芳，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一咬牙，走了。
“你且看着。”
出了门，她将重新开始。
走出那扇门，魏直回头看了眼，似是想从那堆布料中看出点动静来，但没有，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出来。
“走吧。”绛罕见地没有笑，语气严肃地说道：“她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
一定不会。
魏直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闷着头跟上绛的脚步。
走吧，走吧。
魏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说实话，他有点苦闷，于是也懒得关注周围人投来的视线。
心思越想越乱，魏直也越走越快，甚至超过了绛，低着头就往前走。
绛一把拽住了他，魏直回过神来，转头就要问，“你说她为什么不跟我走？”
绛没回答他，而是定定地看向某个地方，魏直顺着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茶馆，大门处站着一个人。
还没反应过来，绛就又拉着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停下时已经走到了那人面前。
“公子。”绛死死盯着那人，“您去哪了？”
裴珩嘴角抽了抽，他到也想问绛上哪去了，但视线掠过绛身后的黑衣，男子？裴珩有些奇怪，还是住了嘴。
看来绛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了，裴珩想着，试探地说道：“中途你自己要与我分开走，为何还问我去哪了？”
绛皱起眉，却没反驳他，“这样……吗？小生疏忽了。”
裴珩挑眉，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公子去做什么了？”绛问道。
“唔，没做什么。”裴珩勾起嘴角对着他笑，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蜜饯，递给他，“你尝尝看。”
绛有些意外，手一颤，接过了蜜饯，不说话。
看来这么做还是挺受用的，裴珩暗暗记下，他这蜜饯买的时候其实没想什么，刚才送给绛也纯属是突发奇想，但看绛的反应，他应该是做对了。
自己肯定与他有点什么，裴珩猜不到具体的，却能猜到个大概，那就是这对绛而言非常重要。
裴珩收回视线，抬眼重新看向绛身后的那个人，这人长得眼熟，比林志眼熟，他绝对在哪见过。
绛发现了裴珩略带审视的眼神，等待着魏直自己开口。
魏直被盯得有些别扭，“林公子好，我是魏直。”
裴珩的眼神却暗了，这么久没出来见人，连自家的仆从都未必能立刻认出自己，这人却一下就认出来了，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
人眼熟，名字却是从来没听说过的。
“我是魏尚书的远方侄子，家里发生了点变故，今日特来此投奔他。”魏直眼睛盯着天，看起来实在缺少点信服力。
裴珩意味不明地往茶楼里看了一眼，“原来是这样，想必你一定找了很久，都找到青城来了。”
这是在点魏直，裴珩有点不信他说的话。
“公子在看什么？”绛站在裴珩面前突然开口，语气颇为幽怨。
裴珩收回视线，继续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到处乱看呢。”
绛的眼睛突然向上看去，对上裴珩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公子为什么老对着小生笑。”
裴珩差点忘了，自己对他的态度好像一直都不冷不热的，方才挖掘出了点应对方式就忘了这一点，裴珩重新谨慎起来。
无论如何，绛都还是有点危险的，不能掉以轻心。
“我想笑就笑，哪有对着你。”裴珩说道。
绛恢复了笑容，转过身去，“是吗？公子看起来心情很好。”
“那小生也要给公子买点东西才对。”绛突然看向魏直。
魏直突然想到什么，点了点头，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摊子，而绛则拉住裴珩的衣袖，“公子走吧。”
裴珩看着那位白胡子的老伯对绛热情地不得了，有点奇怪。
魏直与绛站在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我都不敢那样跟他说话。”他到不是害怕裴珩不高兴，而是怕裴珩一不高兴就死了。
这个病秧子实在是令他印象深刻，但绛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看老伯画糖画，“我是不是太无礼了？”
“我很少这么说话的。”绛说道。
魏直有点疑惑，“什么？”
“他不信你，接下来肯定要揭穿你，我要是不那样说，你就该露馅了。”绛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你放心，我吓唬他呢。”
你还敢吓唬他？魏直乐了。
裴珩站地并不远，两人的对话一清二楚的传进耳朵里，他一声不吭。
要是还病着，肯定死给你看。
糖画画好了，绛接过那只麻雀，递给裴珩，“公子尝尝。”
裴珩看着他手里那只圆滚滚的鸟，实在很难认同这是麻雀，“其实，我不怎么喜好甜食。”
绛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
“小生也不用吃东西。”绛缓缓说道。
一时间，裴珩愣在原地，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绛却看起来很高兴，“但公子送的，小生却想尝一尝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