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重新崛起》李不贰

16、缸中之脑

　　皇家格斗场，主星日不落代表性建筑之一，是索兰帝国皇室为展现特迦族战斗实力耗时五十年修建而成。

　　“好的，各位星网观众们，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眼前的皇家格斗场采用了真空悬浮技术，最底部的半球形岛屿悬浮在百米高空之中，依次往上是三层同样悬空的环形观众台，6星时后，此次竞赛将于正中央由磁力牵引的格斗台上举行！虫神在上，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已经迫不及待了呢？！”亚雌直播主持双脚站立在迷你飞行器上，对着面前的跟随电子眼向星网观众们介绍着这座巨大建筑。

　　超清高速摄像机忠实地将格斗场每一个细节传递到上百亿观众眼中，无论是悬浮环上亮起的蓝色霓虹光，还是亚雌主持踩着飞行器流畅穿行在建筑内外撞碎云朵，都能引起激烈的议论。

　　【呜呜呜想要去主星旅游的心情更强烈了，可是旅行舰不仅票贵还难抢】

　　【已经在鼓励我家三岁雌虫崽子考主星学校了，到时候就能多拍点照片给我看！】

　　【许愿下辈子投胎变成高级雄虫，一出生就能带着全家一起住进主星】

　　【D级雄虫打算和雌君努力生蛋了，问D级基因突变生下高级雄子的可能性是多少？】

　　【哇！雄虫阁下！捉！还缺雌侍吗？】

　　【好震撼啊……偏远星系的雌虫只能在梦里登上主星了……】

　　【赞美虫神！赞美兰德修斯！这就是我们虫族科技的力量】

　　【赞美虫神！赞美兰德修斯！】

　　【赞美虫神！赞美兰德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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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检测显示舆论风向一路走高，连着举行这次格斗竞赛的三皇子的民众支持率也飞速上升，形势好到莱蒙都有些舍不得把这一次机会用在坑阿瑞洛斯身上。

　　听到莱蒙下意识的感慨，真正为这次竞赛忙前满后的西索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压下眼里的嘲讽，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说虫皇最疼爱的是三皇子——

　　就这么个瞻前顾后分不清主次的小蠢货，还能指望他干成什么大事呢？对其他雄虫皇子可能还要防备着点他们生出“弑父夺位”的心，这家伙就完完全全是“雄父的好大儿”了。

　　可既然选了这个蠢货合作，西索也只能扯出笑脸逢迎解释：“其他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临时取消可能有些困难。”

　　莱蒙只好恋恋不舍地点头：“和我去招待一下嘉宾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西索：“……好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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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场外的直播主持还在卖力介绍：“由于格斗场悬空的特性，只有收到邀请函的嘉宾才能来到现场观看，格斗场会在邀请函的芯片上录入特殊的‘天空桥’权限码，嘉宾们可以凭借权限码开启通往格斗场的虚拟‘天空桥’飞行道路，乘坐飞行器进入！确保了每一位到场的嘉宾都是名流中的名流。但是呢——”

　　深谙“卖关子”的套路，亚雌主持刻意多等观众们刷了一会评论，在气氛燃至最高点的时候才放出那个重磅惊喜：“但是为了让帝国居民们更好地感受主星魅力！格斗场此次放开一、二层悬浮环观众席共计十万个全息观众名额！倒计时5星时！购买通道已经开启，各位快点击全息入口进行抢购吧！”

　　唐修齐恰好卡在这个消息发布时进入直播间，一道蓝紫交错的虚拟光门出现在眼前，门前还有一个“全息入口”的绿色按钮，他没怎么多想就操控精神力试图解析背后的程序，结果光门背后立即传来一股巨大吸力，从未有过的强劲神经电流迅速涌入大脑——

　　“您已成功抢到‘全息观众’名额，余额扣款中……检测到高级雄虫精神力，已为您免除此次消费，祝尊贵的雄虫阁下观赏愉快！”

　　甜美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唐修齐还来不及调动精神力抵抗这股神经电流，眼前一黑，下一瞬他就出现在悬浮环观众席上，眼前正是主星日不落巨大的皇家格斗场。

　　这是……神经交感技术？

　　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兆亿光年外，第一星系主星日不落略带凉意的风，扑上第四星系一颗偏远垃圾星上黑发雄虫的皮肤。

　　耳边是同样通过全息入口进入格斗场的观众们的欢呼，鼻尖是清洁机器人不停喷洒清洁香氛的舒缓香气，因为落座的区域是专属高级雄虫的VIP席，还有服务机器人来到旁边柔声询问是否需要来一杯主星特产的“月萝果汁”。

　　唐修齐掩去眼底的凝重，点了点头。

　　服务机器人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点击两下，他的座椅扶手上的圆形孔灯便投射出一阵星光凝结成一杯果汁。

　　唐修齐端起尝了一口，清香十足。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此刻正在那颗垃圾星的小破屋子里坐着，简直就要以为……

　　他真的瞬间跨越兆亿光年的距离瞬移到了主星。

　　这就是十万年后的虫族科技么？

　　通过全方位的神经铰接，将个体的所有感知从一个空间投射到另一个空间，从而做到极致的全息投影。

　　其实不要把自身的感官想得太聪明，所有味觉、嗅觉、触觉都只是外界刺激引起的神经电流传递至大脑后，大脑所做出的反馈。

　　而当技术成熟到可以操控神经电流模拟出一切感知，虚拟世界也就不再是说说而已。

　　就如同他第一世地球上那个著名的哲学问题，其实唐修齐更认为那是一种科技构想——

　　缸中之脑。

　　一个人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链接在计算机上，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正常的幻觉，那么你又如何确保自己不处在这种境地之中？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还是太弱了啊，在那股神经电流传来时，他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动用精神力抵抗，只能被动地被拉进全息入口。

　　虽然很感慨十万年后的科技进步，但真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被完全操控”的感觉。

　　他目前，还是太弱了。

　　诶！不过精神力其实也算神经方面的东西，那他在这种全息感应的状态下能不能达成跨星系使用精神力呢？

　　唐修齐顿时来了兴趣。

　　不知道这种全息状态下会不会被监控，黑发雄虫没敢一开始就弄出大动作，环视一圈，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果汁上。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种“果汁”应该也是某种小型操控神经电流的程序，通过刺激味觉细胞让大脑反馈出“正在品尝果汁”的信号，那么……

　　一小股无形的精神力慢慢渗入果汁，原本清澈的液体在唐修齐眼里已经变成了闪动的数据流，他修改了其中的一些参数，再度端起喝了一口——

　　顿时热泪盈眶。

　　天呐，这都几百年没喝过可乐了啊！！！

　　没有肥宅快乐水的地方真是太痛苦了！

　　曾在十万年前试图制作可乐，却遗憾未果的兰德大帝默默流下两行感动的热泪。

　　几百年了都还记得那种味道并能通过神经电流复刻出来，很难说不是爱得深沉。

　　正用精神力在座位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唐修齐，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雌虫区域，同样有几只雌虫雄虫在为精神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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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神啊，你行不行啊，早知道就带埃德加过来了，这票可贵了！”一只肌肉健壮的雌虫戴着帽子，压低声音用手肘推了推身边娇小的雄虫。

　　雄虫翻了个白眼：“呵呵，要不是为了迁就你这没用的雌虫身份，我早凭雄虫性别坐到VIP席上去了！你看看前面那只黑头发的雄虫坐得多爽，和你这种肌肉狂魔挤在一起真是痛苦。”

　　“嘿！塔洛克，不要以为你是雄虫我就不敢揍你，自己精神力弱还不承认。”

　　“你来啊！你揍我我就去雄保会投诉你，让你去挖矿！”

　　“来就来，谁怕谁啊！”

　　“两位——”坐在他们前排的另一只雌虫满头黑线地捂住了脸，“别忘了我们花钱买这个全息观众的票是来帮老大盯住三皇子的，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要向白副官申请换虫了，咱们蔷薇号上可是有不少想来的同僚。”

　　后排的雄虫雌虫都闭嘴了，但叫“塔洛克”的雄虫还是默默举起了手：“报告队长，可是，老大真的需要我们来帮忙吗？”

　　两只雌虫想想自家长官平日里那彪悍的风格，都陷入微妙的沉默。

　　“咳咳，”队长干咳两声，“我们可以在老大把其他虫砍成两截的时候，帮白副官一起叫智能医生，白副官一只虫可能救不过来。”

　　沉默不语的又变成了后排的一雄一雌。

　　为什么感觉……他们好没用呢？

　　所以，花这个冤枉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下赤蔷薇的三只虫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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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本就热闹非凡的全息观众席上传出了更大的欢呼，三只虫瞬间收敛了散漫不正经，犀利目光立即盯住最高处的第三层悬浮环观众席。

　　嘉宾们进场了。

　　坐在雄虫VIP区的黑发雄虫也暂且收回了精神力，随大流一齐抬头——

　　一抹银色从视野里倏然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