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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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就冒昧地提问向你说一声抱歉，”许鸣鹤深呼吸，让因为疾跑和心情波动和发抖的语气归于平稳，“我听说你要走，这是真的吗？”
高抒言的神情中看不到不快，而是一种许鸣鹤难以辨别的东西，他的眼珠微动，目光在许鸣鹤的脸上来回扫过，似是端详，又似乎是在找回关于许鸣鹤的印象。
因为要解约了，没有再留意公司的练习生？许鸣鹤暗中猜测。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自诩老油条，不也因为见到的练习生大多数听过，没听过的看水平应该不会出道而陷入了“我有剧本”的误区，迟迟没有发现还有“在S.M.当练习生的俞永镇外甥”这个以前没见过的人物。
许鸣鹤正在为自己时隔许久的掉链子哀悼，就听到高抒言说：“是真的，你是不是担心，理事的外甥要走，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我们公司要完蛋了’的内幕？”
许鸣鹤：！！！
他是重生的，听过柳智敏那句“我们公司真的要完蛋了”，还是作为主角，拥有更多的气运和巧合？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高抒言的话字面上就有点吓人： “这个疑问很容易解答，看理事接下来会怎么做就知道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还会做idol吗，”时间紧迫，许鸣鹤决定来得直接些，“如果你要做幕后，或者在公司待得不愉快，我没什么好说的，但原因是想去其他公司试试的话，我在做练习生前了解了很多经纪公司的情况，也许能有些作用。”
高抒言没有问许鸣鹤为什么想留下他，好像强者想与强者结队同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样，而对于“要不要做idol”这件事，他有种没想好一般的含糊不清：“男团要做无限扩张毕业制了，你没听说？”
“听说了。”
“那没前途。”
许鸣鹤：“高抒言是重生的”这点存疑。
无限扩张的NCT固然前景有限，但以高抒言的年龄，这些年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而且NCT虽有投资回报比例不好看，成员间人气资源差距极大等问题，皇族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高抒言的实力和背景都不缺，在S.M.出道肯定是皇族待遇。至于2023年S.M.内斗，俞永镇跟着李秀满出走，那都是2023年的事了。
心中如此思忖，嘴上许鸣鹤劝说的话也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
目前与S.M.同为三大的JYP和YG都刚推出了男团，JYP在14年开头推出GOT7，YG则是13年搞了个《who is next》生存战，胜者winner14年出道，输掉的B队在一年后又来了一场生存战《mix&match》，高抒言也赶不上了。如今经纪公司推新团，同样性别的团体的不同代团体至少有三年的时间差，高抒言在此时离开S.M.，至少在另外两大是没有出道机会的。JYP和YG会不会让俞永镇的外甥在自己公司出道，是另一回事。
“pledis和starship这两年快要推新团了，”许鸣鹤开始列举其他中型公司，“他们之前的成功是在女团方面，经营男团的成绩不太好，nuest和boyfriend的发展都一般，但事情不绝对，下一次做得好也有可能。”
不确定高抒言了解多少，许鸣鹤通过有选择性地说实话来给人上眼药：“我了解到的是，pledis那边有制作定位的成员，starship的这批练习生里，最受重视的是rap担当路线。在那里你能做想做的事吗？如果你自信能做到，就请当我没有说吧。”
SEVENTEEN红得早也红得久，只是有创作担当和woozi定位冲突，大型团不利于个人发展和被hybe收购后身份尴尬这些问题，MONSTA X发展的倒是还行，可还是那个问题，和在NCT当皇族比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
“cube要晚一点，BTOB的发展有定论，主唱也就位的话，就差不多是他们出新团的时机。cube支持idol走创作路线，只是社内恋爱非常流行，介意这个的话会比较难过，管得住自己也没办法约束队友。”
“新兴的公司里面，Big Hit做得也不错，不过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年他们的重心都会在防弹少年团身上。”
……
许鸣鹤说着说着，倒对高抒言的定位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如果高抒言是他那种靠着超能力反复重开，攒了一堆技能和经验，运气却始终处于“一般”的水平的肝帝型主角，离了公司资源和平台热度想碰上爆点的概率堪比扔骰子连扔六个六，那在这个时间点，不在NCT做皇族确实没什么爽点可言。从S.M.的练习生对高抒言的态度来看，他也不是带有给人下降头的增益，接触一下就让身边人好感度满格的万人迷型主角。但还有一种可能。
——《上下》《rollin》逆袭那样演艺生涯遇到一次就能烧高香的运气爆发，在他的生活里密集成烟雾缭绕的，气运型主角。
这种运气爆棚的主角，自己写歌是爆曲，登上舞台出热门直拍，就是扇动蝴蝶翅膀，演一部在原本的世界线里没能编成的电视剧甚至网剧都会碰上爆款。
那就有一条很合理的剧情线了：离开S.M.以后，在2017年参加《produce101》的第二季，大红大紫当个国民C位，wanna one解散后solo，自带气运自己又不作死的话，完全复刻千禧年初rain那样solo巨星的成就，说不定还能演个电视剧做双栖巨星……
但现在produce系列的第一季还连影子都没有，许鸣鹤一条一条地列可能的选择，然后一条一条地在心里给出“不合适”的评价，无形之中，他对说服高抒言越来越有信心。
稍微靠谱点的备选项列完了，他开始讲不靠谱的选项。
“剩下的在韩国之外，你更想去英语区的话，我不了解，就不说什么了，”其实许鸣鹤了解，但他连这都了解会有点奇怪，“日本那边，艾回和吉本都有意向做偶像化的男团，但杰尼斯一家独大的时候做这些——”
他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心情复杂地一笑：“不比在韩国做毕业制男团挑战性低。”
不过出乎意料地，高抒言竟然浮现出了很微妙的表情——许鸣鹤凭直觉进行解读，那或许是一种对自己提到的选项饶有兴味的意思？
莫非这种气运加身的天选之子都有受虐倾向、喜欢主动给自己上难度？
哦，也不对，他都是维持这个世界运转下去的超自然力量了，肯定是干一行成一行。对宇宙中心型主角来说，人生哪有挑战和难度可言，顶多是选择骑自行车去目的地还是打出租去，途中多看点不同的风景罢了。
假如高抒言有读心术，知道许鸣鹤的腹诽，一定会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哪有他这么兢兢业业背锅、勤勤恳恳踩雷的主角？而且都不说动不动就被拉出来审判没管好组合这种定番了，一周目他参与了日本队的出道曲制作，结果最后因为公司高层内斗直接导致原有的日本队企划流产，投入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踌躇满志决定大干一场最后不仅没有获得回报反而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变成水月镜花，这种不论如何都无力对抗的虚弱感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存在主义危机，也促使他在发现自己重生后，第一时间就着手准备解约跑路。
但现在一切如预期发展的计划稍微起了点波动。
许。鸣。鹤。
高抒言确定过去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而且在自己跑路前夕的关键节点找上门来，拐着弯说了这么多“去别处也不会比待在S.M更好”的话，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倒不是说练习生就不可能了解别家公司的动向，首尔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练习生圈子99%都会重叠，消息共通很正常，而且有志于出道成为爱豆的人也会关注这些消息，但普通练习生不会像A&R部门职员那样去思考。
这种眼光和思维不像是二十岁的练习生能拥有的，更别说他还提到了艾回和吉本。如非必要，没有韩国人会想去海外出道。
假设在这个二周目的世界里，存在一个主角，ta得在某个期限前完成某项任务——譬如在三大出道拿下年榜前十巡演动员达到X万人——那么ta肯定会去搜罗身边一切能用的人。
曾经在赶行程的间隙里高抒言也寻找过各式各样的消遣，有时候看粉丝创作的fan-fic，有时候刷tik tok看世界人民整活，有时候上YouTube看看某种极具中国特色的视频解说，其中不乏“主角拥有金手指后就xxxxx”的内容。
以“许鸣鹤是本世界主角”为前提重新思考这一切，自重生以来始终困扰着高抒言的难题登时迎面而解：原来这回我拿的是辅助剧本啊！
的确，自己就算解约离开、不再成为NCT的总监督Ian，最后大概率也还是会做这个行业的工作，如果最后依然以男团成员出道了，那么去别家公司绝不会比在S.M更好。唯一的变数pd202，也不能保证绝对会C位出道；就算拿到C位，解散后开展solo活动，高抒言对CJ系的长期策划能力也没有比说服李秀满放弃无限扩张更大的信心。
他想跑路是因为重启过后二周目依然是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未来，可倘若这一次抱上了金大腿，那不是就能在承受最小风险的同时做到此前没做到的事吗？
在韩国做毕业制男团确实很不容易，但是利用自己一周目的记忆加上许鸣鹤的“主角光环”，也许就能推动日本队提前落地。这显然比按部就班出道成为NCT的皇族有意思多了，反正最差最差，也不过就是重演一遍一周目的剧情。
只要许鸣鹤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主角。
“哥说得很对，”高抒言调整了心态，“S.M之外，确实没什么合适的地方与机会。”
“那……”许鸣鹤只开口说了一个字，等待着高抒言的下文。
“哥对这个无限扩张的男团企划怎么看？”
“听起来很难搞，但对练习生是个好消息。”
以许鸣鹤资深快穿玩家的视角来看，NCT有着充裕的优化空间，要是拆分成127、Dream、WayV三个固定队，那么至少有1/5的人没法出道。
高抒言微微颔首，认同这个说法：“日本女团的毕业制移植到Kpop里是否会水土不服暂且还没个定论，但是有S.M兜底，至少可以保证一定的关注度。哥唱歌很好，一定会出道，要是成了这个组合的一员，以后想做什么？”
察觉到高抒言松动的口风和试探之意，许鸣鹤稍感狐疑，但旋即便想通了。他身份特殊（俞永镇外甥，几乎与S.M深度绑定），又早早入社（11年初至今，已然是练习生里的大前辈），就算家里可以提供别的出路，也很难彻底回归素人。明星练习生就是这样的，踏入这栋蓝天白云小黄楼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原有的世界。
想了想，许鸣鹤说：“这不是由得我想的事。运气好，收获了足够的喜爱，在服兵役前能够solo一次，爱豆生涯也差不多算是圆满了。”
高抒言佯装失望，话语里带上了几声叹息：“哥特地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说‘希望以后能和我一起出道所以可不可以暂时放下离开的念头’这种话吧？大家都是那么想的，但那种中规中矩又没前途的未来，又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你想做什么？”
“没想很明白，但总之会比已有的选项更有趣……嗯，比如一些看上去就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了，”许鸣鹤听懂这个弦外之音，点头示意，“那就一起开辟一条全新的路吧。”和这个世界的主角，Ian。
得到这个回答，高抒言牵开嘴唇，缓缓露出微笑：“哥，你果然……”
是我期待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