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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真有可能。作祟常有异象,这百年一遇的大雪说不准就是妖孽引来的。
老二当时直面棺材异状,最是后怕,不由道:“是啊,那里头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我们总得除了才行。”
村长道:“道理谁不懂?可我们没钱。”
没钱你说个屁。
祠堂陷入死寂,粗重的呼吸声和小声的啜泣声有放大的趋势。
村长想了又想,咬碎牙根:“不然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去……”
他老了,老得不行了。高寿的老人总是有些特权的,他拼了一条命进城去,或许也能求得官府的人来。
妖孽一出,总要解决的,官府的人不能束手不管!
想通了这点,村长努力把一路进城可能遇到的不测都抛到身后,道:“我便去……”
祠堂中人皆是一脸不忍与悲痛。
村长咬牙继续说下去,却被打断了。
“啪啪啪、”
祠堂的门突然被拍响。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惊慌失措看向紧掩的大门。
夹杂着风声凛雪,人为的沉闷的拍门声十分突兀。只听得门外的人拖长了声音:“有人吗——救命啊,这里有人快冻死了,有人吗——”
靠近门的人犹豫片刻,便要去拉门。见死不救,没有这个道理。
老二却突然道:“等等。”
他牙齿上下一碰,流露出一种夜游林中而见野的恐惧:“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老三也打了个哆嗦。
他附和道:“是……是啊。”
那人还在拍门:“救命救命,这村里没人了吗,不要啊,我要饿死了——”
隔了一层木门,青年的声音沉闷,却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懒洋洋,好像此人连哀求都是不太放在心上的。
老二和老三都道:“棺材里传出的,就是这个声音。”
村长问:“当真如此?”
老二和老三断然道:“当真如此!”
老村长犹豫片刻,不知想着什么。
门外的声音慢慢弱了,来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并不受欢迎,嘟囔了一句什么,便打算走开。
白余赤着脚踏在雪上,敲了一会儿门,觉得十分无趣。
里面有人,但不给他开门,他总不能强闯吧?
白余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去和凡人计较。
他惆怅地想,我不就是想找张地图,要个人和我指路,怎么那么难?
倒不是说他不能越过这百里大山,可有个人给他指路岂不是更好?
得不到回应,他转身欲走,此时门内的村长终于下了决断:“开门吧。”
“倘若真是妖孽,一扇门哪里挡得住?”
老二老三不敢上前,门口的人犹豫片刻,去拉门。
于是“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打开了。
白余回头看,一阵冬雪正吹。
呈现在众人眼中的,便是青年着一件单衣,不束长发、赤脚而行,脸色在风雪中格外苍白。
他那双乌黑的眼眸如同长天的星夜,蕴笑风流。
村中知事了的女人都是呼吸一滞,此生未曾见过这般俊美的青年。
老村长刹时间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这……这活脱脱是勾人心魄的精怪啊!
然而精怪并未吃人心脏。
只见青年错愕片刻,弯一弯眼,轻声道:“诸位日安。可能予我一碗热水,同我说说这是何处?”
他嘴上说得动听,心都提起来了。
不是,等等……这群人怎么还穿着古装啊?
他心呼不妙,那厢祠堂中的人和他面面相觑。
村长还没说话,老伴狠狠捏了他一把:“快把这俊后生请进来啊!”
村长被捏得龇牙咧嘴:“……”
又在看看这雪中的青年,直怀疑他要被雪给冻青了脸。
到底把这青年给请了进来。
只是不免担忧,这后生如此之俊,怕不是要被村里的姑娘们给吞个骨头都不剩?
、
村长的担忧实在不必,白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直能把人哄得飘飘然忘仙,应对几个小姑娘不成问题。
不说小姑娘,就是村长和几个保持警惕的大汉,也都在他的一番唱演俱佳中信了他的鬼话。
祠堂中烧着木柴,白余被安排着在内圈烤火。
他席地坐着,不在乎仪容仪态,却还是让姑娘们红了脸,暗暗揣测他是打哪儿来的公子少爷。
他也真给自己捏了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的身份。
老村长捋着胡子:“原来如此,旅行至此忘了路途……后生啊,你当真是不谨慎。”
白余道:“家中本是派了几个仆人跟着我,可惜一场雪崩使我等失散……我侥幸逃脱,连行李都不见了,却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说到这里,他眉目黯淡:“我现在已经没了游历的心情,只想快些回去家中。”
他不经意道:“不知离此处最近的县城,是哪里?该怎么走?”
村长道:“最近的是临亓城,只是大雪封路,恐怕难行。”
他上下打量面前皮白肉嫩的公子哥儿,暗想我们两个一块儿爬山路,不知道是你先倒了还是我先倒……
白余道:“临亓城?这地名怎么没听过?”
他下意识想找什么、却没有找到,喃喃道:“古书上有写过这个地名吗?”
村长:“古书?”
白余点头:“对啊,古书。我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此处风景,心驰神往,这才来游历……”
他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难不成,这儿已经改名了?”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夕立城?”
村长突然想起了什么,无语片刻道:“这……三百年前,这里确实是叫做夕立城。”
“只是,亓家出了天才,后人为了攀附那位,就将夕立城改为了临亓城。”
“公子,你的这本古书,可真是古老得很啊。”
“原来如此,”白余一脸不好意思,“那现在是什么年岁了?”
怎么说,也得是仙历四万年了吧?
唉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改个名字是很正常的啦!
却见村长古怪道:“公子难不成是看书看……看得入迷,竟不辨年岁了?”
“现在是仙历一万八千九百整年。”
回答完了,老村长不免犯嘀咕,他摸着胡子,心道大户人家的少爷真是什么也不用管、凡事交给仆人来,而没了仆人,便什么不知道了。
殊不知听到他回答的白余两眼一黑。
你说什么?!
一万八千九百年??
那不就是他才睡了三百年吗!
说好的三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