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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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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向来是疼爱你的。仲宅的子嗣不少,唯独你是女儿家。因此,稍重些的话她从来都不与你说。
“浅姐姐为何想要同哥哥和离?”
仲溪午微微勾唇,一副事不关己:“小师妹问我,我能问谁。”
你哼了声,气鼓鼓地看向长公主:“那师娘你为何又要帮她。”
“华浅是个好姑娘,仲宅的女子里除了你,就属她来我这勤……我以为应她的请求把那牧遥抬成小娘后,她便会和夜阑好好处下去。可这次,若非她执意想要和离,我也不希望她离开仲宅……她心底好,可惜我们仲家没有福气。”
长公主泪眼婆娑,一声哀唤一长叹,句句恳切。
你偷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瞧见仲溪午面不改色地垂下眸,想起前些日子他到华浅后院那,也不知两人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否则华浅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与仲夜阑难得结成的婚事。
你心里揣着事,安慰的话难免变得敷衍。长公主似乎也没意识到不妥,你很快离开了院落,想着去寻心中那人。
仲溪午看见你离开后,也跟着一块出去。
“师兄,你干嘛?”你的语气有些冷淡,“我还有要紧之事。”
你刚转身,他便拉住你:“帮我把这个给华浅。”
你接过他的卷书,疑惑道:“和离书?”
“为何你不亲自交给浅姐姐。”
仲溪午拍了拍你的脑袋,脸色悦然:“我不想让某人误会,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脸瞬间红了。
“师兄,这些事你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的。”
你僵硬转过的头默默收回,就连视线也不敢与他对上。
“你明白我的心思就好。”
你向来是懂事乖巧的小师妹,师兄的话你不能不听,更何况那人是仲家的家主,此时与他产生嫌隙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想出外找伍朔漠的念头暂且搁置。
帅气小哥华戎舟在你的院落里舞刀弄剑,漂亮美眉侍女们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画风似乎很好,你都不忍心打扰他们咯。
“华戎舟。”
“在的,大小姐。”
“等会我要去一趟浅姐姐的后院,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华戎舟脸上的波澜即便刻意隐藏,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由衷的喜悦。他按耐住迫切想要见到心上人的渴望,淡淡地道着全凭大小姐吩咐一说。
小样儿,还不给姐拿捏。
你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忽略他眼睛里对你流露出的复杂情绪。
“大小姐,为什么?”
“嗯…”你稍稍抬着头,望向仲宅之外湛蓝的天空:“大概是人满足的时候,也想着能满足别人吧。”
你拿着家主亲赐的和离书,同华戎舟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上。忽闻大殿上埋伏的侍女拿着匕首正朝你的胸口刺去。华戎舟及时抽剑,替你挡下刺客一击。
侍女嘴里说着要为他们葛家人报仇,你心里顿时委屈得不行,好家伙,你一个挂名的仲家人可啥都不知道啊。要杀要剐,能不能找对人再说。
“大小姐,大娘子,这边走。”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你见不到仲夜阑和牧遥的身影,想必你那便宜的好哥哥早就带人跑走了。
华浅跟在她父亲的身后,只见黑衣人将她围成了一圈,华戎舟赶紧把她拉了出来,将你们二人护到身前。
不得不说,这个小哥,平时沉默得如自闭小孩,关键时候却闷声干大事。而华戎舟也确实值得华浅偏爱,即便他到了你的院落里,华浅也没少给他说好话。
黑衣人将剑对准了你,你没想到华浅竟挡到你的面前。
“浅姐姐!”你心惊胆战地推开她。
“大娘子!”华戎舟下了死手,黑衣人一举封喉而死。
混乱之中,华戎舟被人从后面打晕。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可是仲家的大小姐,我们可不是你们能动的人!!”
华浅从手镯里取出了暗刀,你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替你受罪,她揽手把你挡到身后。但很快,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被他们捂了迷药。
晕倒之前,你还在想这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你,还是背后的仲家。
再醒来时,你发现自己被绑着手吊在了树上,旁边竟然是还在昏迷的牧遥。而你们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们本意并不想杀你们,只是想要用你们来威胁一个人。所以,如果你们乖乖配合,我们能保你们不死。”
啊…?
等等,为什么是你和牧遥?
华浅呢?华浅人去哪了?
直到看见来人是仲夜阑之后,你才反应过来,这群黑衣人大概是绑错了人。
因为,方才迷晕前,你和华浅都以为来者不善的他们是针对仲家与仲家大小姐的,因此华浅才为了还你在仲家替她打点的恩情,假冒自己是仲家大小姐。可谁曾想,他们从一开始要的,就是华浅。
啊啊啊啊啊啊啊,都这个年代了,怎么还有自导自演绑架自己和情敌,逼迫男主二选一的狗血戏本子啊。而你很不幸,是他们这场狗血剧情里的炮灰。
你冷笑着看向她:“牧小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总是怀疑华浅远离我哥哥别有用心,可你要的难道不是我哥哥的真心吗?你怀疑他的真心,你便去问他,何必为难另一个女人?”
“那么。”你轻蔑地一瞥,“你觉得我哥哥会在你和我之间选你吗?”
牧遥惨白了张脸,一点也不敢去看仲夜阑恍惚的神情。
黑衣人仿佛也才了然这场儿戏的乌龙,大眼瞪小眼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你看着脚下深不到底的悬崖,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不可能独自一人完成的设局,那要说她背后联合之人是谁……
“你赢了。”
你扬着笑,讽刺道:“好好照顾我哥哥。”
“但我也没有输。”
你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本就没有绑紧的麻绳,一副大义凛然地闭上了眼睛。
“你欠我两条人命,一条是华浅,一条是我。”
“望淼!!”
牧遥挣扎着被绳子绑得紧紧实实的身体,震惊地看着你纵身跳下了悬崖。
仲夜阑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连忙救下了还在怒骂黑衣人的牧遥。
真是的,非得以这种方法脱身吗。
你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前几日伍朔漠命人给你传的密信。
「配方已到手,随时可以撤退。」
悬崖之下是三尺之深的河水,你会游泳,所以即便你赌错了也没关系。你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等待着死亡的接应,也等待着新生的到来。
“你胆子可真大。”
空中的不速之客,轻盈地接住了你。
“彼此彼此。”
没有人知道,你早已识破了这个局。
“你可能会死。”
“你不会让我死。”
“这回又相信我?”
“如果是你,那也没什么。”
随着扑通、扑通的两声,你们一同坠入河水之中。
男人一手揽着你的肩背,将你拖到了河面。你无力地躺在了岸边,跌在树上的缓冲划伤了你的大腿,他自然而然地撕开了你的亵裤,用随身的草药为你包扎。
“要忍忍。”
“知道。”
暴雨下得很急,河水一直在涨。如果待在原地,你们很可能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走不了。”
这样的情况只会拖累他,你示意他不用管你。他却二话不说背起你,一步一步往树林尽头走。
“还好吗?”
他没有回头,却好像知会你的意思:“你很轻。”
“而且我都习惯了。”
他颠了颠你的身体,让自己的双手抱得更紧。
你有些诧异:“我好像好久都没听到你说我好话了。”
他笑了笑,“我们不是向来如此?”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哦。
你们总是直言不讳地伤害彼此,总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对方,不会曲意逢迎,不会违心俯首,可你们处处都在关心,处处都是情。
人们总是对亲近的人严苛,却对陌生人更加宽容。那是因为,对方于你们而言是亲近、是信任,更是港湾。
“过几天等你伤好了就送你回去。”
“如果我不想好呢?”
“仲家大小姐的身份活腻了?”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
“你师兄好像很喜欢你。”
“你知道我不会…所以,你敢吗?”
“敢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那就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