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zexal]A Stray Child》绊笙

2、悲愿将再度沉眠于海

　　看到德鲁贝的时候，你是惊讶的。

　　这个人你也并不陌生，之前跟游马他们一起去遗迹里找No.卡的时候你曾见过他，那时他自称是叫做纳修的迷路青年，而后来你得知他是巴利安人。

　　哪怕你见过巴利安人的那些特异能力，当自动门打开你看到病房里凭空多了一个人时还是被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安慰自己可能是你去热东西的时候他刚好就进来了，时间差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德鲁贝似乎很惊讶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但转眼也向你点了点头：“打扰了。”

　　他这次是以人类的样貌出现的。

　　德鲁贝明显凭借一人之力拉高了巴利安人在你这的整体印象分。

　　“你、你好……”你没预料到这种展开，讷讷地向对方鞠了一躬。

　　神代凌牙扶额叹气，不速之客倒是笑笑，话题转向了边上的人：“凌牙，这是你女朋友吗？”

　　这下不知所措的是神代凌牙了，他双手插进兜里，视线往边上一飘：“……是我的同班同学。”

　　“只是同班同学吗？”德鲁贝决定询问作为另一方的你的看法。

　　你稍加思索：“凌牙君是很好的人，就算是不常来学校上课，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找到借口关心到我的日常生活……我听璃绪同学说过，凌牙君把我当成了很重要的人，我想或许是在说我也被划分到了朋友这个范畴里了吧。”

　　你在翻找着过去的记忆，虽然大家都说鲨鱼是不良少年，是那种会凶狠地露出尖牙的可怕家伙，你印象里的神代凌牙确实做出过这样的样子，但只出现在了你们第一次产生交集的时候。

　　更多的时候，他不过也就塞了单边耳机百无聊赖地翻着书，作出忧郁的青春期初中生的模样。

　　你依旧对鲨鱼的过去一无所知，就像你那完全空白的过去一样。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向拿了桌肚里的书就准备离开的不良少年搭话，你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那时的你的动机。

　　你想之所以后来神代凌牙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可能也是因为遇到了关心他的人了吧。你后来确实见过了，那是个如太阳般的一年级生，他的笑容和行为举止能够感染周围的所有人，让大家露出笑容，他的名字叫做九十九游马。

　　“……这样。”德鲁贝语顿了下，“我现在有事情要找凌牙，抱歉，你可以在门外等一会吗？应该不用等很长时间，给我十分钟就好。”

　　“或者让她留下，凌牙，我觉得她至少也应该有知情权才对。你怎么看？”

　　你是否可以继续站在这里的决定权其实握在了神代凌牙的手里，你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代凌牙默许了这段时间你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照顾住院的璃绪，似乎也默许了德鲁贝突然间的来访。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独自苦恼着什么的事情你是清楚的。作为巴利安人的德鲁贝为什么会来找神代凌牙呢？是凌牙自愿喊对方过来的吗？从德鲁贝的话语里你提取到了点信息，他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凌牙一直苦恼着的某件事情即将迎来终结，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会追问为什么，如果凌牙开口让你留下，你会照做，如果他保持沉默，你也会照做。无论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他永远会是在海里酣畅游动的鲨鱼。

　　他背对落地窗，只能见月光勾出他的身体轮廓，你再也看不到那双深蓝的眼睛。

　　你突然觉得他的身形很单薄。

　　“很快就会结束了，在这之前稍微等我下吧，遥。”鲨鱼对你这么说道。

　　你突然笑了出来，这是你没想过的第三种反应。月夜中的黑影恍惚一下，他问你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你很快收住了笑意，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那我先出去了，凌牙君，德鲁贝先生，回见。”

　　自动门再次打开时神代凌牙和德鲁贝凭空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在昏迷中的神代璃绪。你找遍整个医院都没有看见他们，这之后你去了神代兄妹现在住的地方，还去了他们平时可能会去的地方，你在努力寻找着海洋里向上浮动的气泡，然而你一无所获。

　　你跟医院方说明了失踪的事情，他们安抚你的同时也建议你先去报警备案。坐到了空荡荡的床铺边上的你猛然间发觉病床边柜子上放着的探望璃绪的花束也已经枯萎，这是自然，平时是你会分出些精力照顾那些花，只想璃绪醒来时能够看到它们。但是你这几天没有那个精力照顾。

　　你也确实等到了神代凌牙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同时你也眼尖地看到了他身后的人，正是德鲁贝和同样失踪了的璃绪。不同于满脸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神代凌牙，璃绪表现出了难得的担忧。

　　“……凌牙君，璃绪同学。”你挤出笑容跟他们打招呼，“看到你们还很精神真的是太好了。”

　　“遥……”璃绪眸光闪动，反应却出乎了你的意料，她虚握着拳的手放在胸口，第一次和你错开了视线，“其实这次回来是有事情告诉你。尽管凌牙主张还是对你隐瞒这件事更好，我依旧觉得你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最终还是把他拖到了这里。”

　　德鲁贝说你应该拥有知情权，璃绪说你不应该被蒙在鼓里。这两个人的反应已经让你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你也见过璃绪这样的反应，她侧着脸闭上了眼睛，羽睫颤动着，她不想看到什么事情时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璃绪，可以了，接下来让我来说吧。”

　　神代凌牙走向了你，取下了脖颈上的项链放到了你的手里，这个造型你很眼熟，被巴利安人控制的那些人的额头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印记，名叫巴利安之力的魔法卡的卡面也是这个图案。

　　他向你简单叙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名叫纳修的古代君主的故事。作为君主的纳修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子民，作为哥哥的纳修没能再度救下自己的妹妹梅拉古，而到了现在——

　　“而纳修就是本该早就死去的神代凌牙，被贝库塔陷害落到了人间后借助了神代兄妹的身体姑且保住了性命，但是失去了作为巴利安的所有记忆，而那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你明白了那天神代凌牙对你说出的莫名其妙的问话，原来他说的正是自己。

　　原来他那时曾在向你征求某一种可能，但命运是残忍的，他却是仁慈的。他无法从洪流中逃开。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遥。”项链在你的手中发出光亮，漂浮起来。

　　就像是为了打散最后那一点自欺欺人的可能，神代凌牙在你面前变成了巴利安人的模样。即便覆面，你还是发现了他的面部有在细微颤动，他的心中此时正存在着强烈的感情吧。

　　“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敌人了。……原谅我。”

　　“……嗯。如果这是出于你自身意愿的话，那就这么做吧，鲨鱼。”

　　他睁大眼睛，再如何努力平稳的语调也变成了起伏的大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刚刚应该跟你说了，我们是对立的关系啊——！”

　　“鲨鱼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才特地来见我的吧，嗯，所以我说我知道了。因为你一直在为他人而行动，哪怕只有一次你能够任性自私的机会，我都会支持你去抓住的。”

　　这次你将鲨鱼甩到了身后，你努力不去回头看他的反应。

　　他没有追上来。

　　你告诉自己，他不是纳修也不是神代凌牙，他一直都是那个根本没法维持多久恶人样的鲨鱼。

　　“……纳修，这样真的好吗。”

　　异晶人注视着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你时才嗯了声。这样就可以了，就让他的春天被埋葬在冰冷的海底，接下来再亲手斩断那脆弱的联系，他才能真正地作为纳修保护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