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的第一个百年》危亭孤啸

6、吃饭

　　食堂的饭菜都是固定的，2楼属于初三和教师，1楼是初二和初一，每次来吃饭妍妍都表示很羡慕他们上楼的，看上去好像更威风。梦峙很赞同，她也想上去，风景肯定不一样。张果有时候也来食堂，虽然说好不能窜桌，但检查的人这个点也不太上心，年轻人总是肚子饿的更快，何况让他们饿着来值日。“喂，挪过去。”梦峙稳定霸占最后几个位置，张果端着她的饭菜坐在她隔壁，对面是妍妍，但也不知道是那阵风吹到夏吉福鼻子旁了，闻着味就过来，要跟妍妍换，妍妍白了他好几眼，最后以补偿一个5块的面包告终。看得两人目瞪口呆，毕竟5块确实也可以买很多辣条了，他居然这个大方，就为了换个位置。梦峙更心虚的将视线放在张果和夏吉福两人之间，“不是吧，夏吉福…你是不是..””别瞎想啊！我就是觉得坐在这里能吹到风！”“嗯嗯，不瞎想嘿嘿嘿。”张果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你再发出这么□□的笑声，我就去二楼蹲你那小竹马！”最后几个字都背梦峙捂着听不清了，夏吉福这下急了，他就是来听八卦的，支起耳朵却没听到最重要的，“你干嘛呢，让张果说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呢！”说话那是越来越理直气壮了，“关你屁事，吃你的饭啊，小心等会添不上第二碗啊！”隔壁刚松口气的张果懒得理他们，自顾自吃起来了，真是饿了，这菜来来回回就那几样，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猪排，狮子头，鸡腿，炒青菜，张果觉得这学校的厨子该去进修了，不然真的这几个菜吃三年吗？两人还在扯皮，已经到了互相揭短的地步，小学午饭抢了谁的鸡腿，体育课篮球砸到谁的头上等等诸如此类，哎，上了一天学怎么还不累，也不见他们嘴皮子有多润呐？见着老师从楼上下来，赶忙摆摆手，让他们消停点。梦峙给夏吉福翻了个很大的白眼，也不再理他.夏吉福沉默片刻，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嗯？”张果茫然地回想了一下，“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下午梦峙体育课跟一个初三的打球，打得贼凶，她自己跟我说认识人家，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梦峙一口饭憋在嘴里下不去，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无语的很。张果一脸看好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夏吉福凑的更近，“你说说，这个事我要是再知道，我会死的！”梦峙重重摔下筷子，“你个王八犊子，我还在这呢！能不能顾及一下我！“只见他悄悄挪开了些餐盘。”靠，你不是想知道吗！以前小学教我打乒乓那个男的，你不会想不起来吧，说起来你还拜他为师父呢！“现在轮到张果和夏吉福合不拢嘴了，”我，我有这回事？“”有啊，你还写作文上了呢，有时间好好回去翻翻，省得哪天又拿出来念给我们听。“梦峙说完就开始吃快凉了的饭菜，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张果好一阵回忆，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夏吉福得了满分的作文，一拿到手就开始念给他们，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哈哈哈哈哈，夏吉福我想起来了，你的作文题目还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这种东西真的是我能写出来的吗？“捂着脸无法想象.“让你吃饭不好好吃，赶紧的吧，不然我就昭告全班，让你威严扫地！”对面的人挖一勺饭瞪他一眼，属实让人不寒而栗。这顿饭吃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几个，每个班最后几个走的都要留下来擦桌子，不然就得背扣分，所以，等他们吃完也只能拿着抹布去擦，毕竟又吵又闹的不留下来都很难。张果叹气，“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还给你们班的擦桌子，哎。”“你现在已经是三班编外人员了，除了我们班主任我们班谁不认识你啊！”夏吉福一边擦一边唠嗑，梦峙加快速度在每一桌上胡乱清理，食堂还有人，二楼陆陆续续下来学生，刚巧梦峙一个抬头就看到蒋章和银峭，两个人勾肩搭背，好不惬意。扫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擦了，梦峙懒得管他们怎么着，小学其实已经初见端倪，蒋章一个小一岁的老是爱跟着银峭，人走哪他就去哪，好像他那有什么好吃的一样，现在回来又这样.她更恨了，很明显在她看来，她和银峭认识的更久，在一起的时间也更长，凭什么他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好友，而她就可以视而不见？“靠。”梦峙低声咒骂，越擦越用力，最后一己之力擦了一排。三人出食堂门的时候头上还冒汗，手还是热乎的。
　　“好热，小山，我们去操场逛逛吧！”“好啊！”夏吉福还要去买答应给妍妍的面包，也就不跟着去了，挥手就往后面的小卖部去。
　　傍晚天还没沉下来，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跑步和闲聊，靠近宿舍的那一边是有一棵参天大树，几乎是笼罩了半个操场的天空，不过现在看上去却有些阴森，张果拉着她往那边去，说是在那可以看到很多情侣，两人靠近时弯着腰，书的背面是有人声，不过，都是男的，张果转头看到梦峙的唇语，‘卧槽，不会是男男！？‘轻拍她的脑袋，让她别瞎想，两人挽着手准备假装经过去看看是谁，好巧不巧，树背后的人也出来了，很好还是刚才看到的两人，蒋章和银峭，梦峙呆滞住了，心紧张的要蹦跶出来，伸出手指着两人“你两不会是男男吧?””梦峙？“蒋章和她同时开口，双方都有些意想不到的尴尬，”卧槽，把你这些肮脏的想法从我俩身上挪开！“”呵呵呵呵呵“梦峙拖着张果就要走，还是银峭出声把她喊下，说要跟她聊聊。梦峙面无表情的看他，”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衣袖被扯了一下，张果示意她冷静.”梦峙，还有半小时就上课了。“蒋章使了个眼色，让梦峙留下来。随后自己都走远了，不忘拉张果。
　　巨大的梧桐树，连掉落的树叶都有手掌般大小，它们响起的声音宛如响尾蛇摆动蛇尾时那样‘沙沙沙‘显得周围如遇无人之境，荒凉的很。
　　他随意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梦峙，初一怎么样？“梦峙靠着树去看他，生气时说出来的话都很无情，可惜她不能控制，“你初一怎么过来的，我就怎么过。”听得出有些不想跟他聊的意愿。树叶沙沙作响，有一片飘落下来，被他接住，他抬头，那双明明笑起来就如太阳的眼睛此刻却有着长期耷拉眼皮导致的压抑。见他没话说，梦峙不自觉问出口，“你在市区还好吧？转过来会有不一样吗？”银峭嗯了一声，“没什么不一样，不过这里熟悉的人更多。”“那挺好的，那你就安心准备中考吧。”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争辩什么的好像不太适合她，“回来没跟你说，你是不是很难过？”梦峙转过去没敢看他，“一般般，没感觉。”感觉坐着的人起身，似有所感的去看，就看到他蹲在她眼前，两只手自然下垂，“别哭出来，等下上课很难看的。”银峭这个人就是这么恶劣，好像不说出来憋着他会怎么着似的。“你有病啊，我哪哭了！”哽咽声倒是被憋回去了，眼泪在眼眶自然的沾湿睫毛，“梦峙，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小时候就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等下一回见面又是打又是骂的，今天下午你那气势，为什么不敢来找我？”又听愣了，倒是没想到银峭会这么说，她一向是变扭的，“改不掉，你想怎么样，明明是你不主动找我，还来怪我，你有良心没？“银峭跳着站起来，梦峙感觉头发被人揉了好几个来回，挥手拍掉，就听他笑意盈盈地说”是是是，我没良心，我要是再没点良心，我都不跟来找你。”“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这样，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她是一点就燃得炮仗，但爆不爆还得看当事人此刻的心情。所以幸好，她只是说点大话。银峭了解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像以前一样揽着肩膀要带她跑步，“你干嘛！我不想跑步！”“梦峙快点，我都拖着你跑了！”“喂！银峭！”
　　远处蒋章啧啧了好几声，张果看着跑起来的两人，询问道“这是和好了？”“都能拉着跑步了，这两兄妹简直了。”“他们以前也这样相处吗？“’没变过，一生气就冷战，一和好就在跑步的路上。”然后蒋章也听到一边站着的人啧啧两下。刚跑完一圈的人来到他们面前，互相点点头也就分道扬镳了，张果追问他们说了点什么，梦峙还在喘气，不一会回想刚才的聊天，又觉得好像少点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我生气他哄了几句。””就这样？”“嗯嗯，我以前跟他生气好像也是这个流程，”张果接过话，“冷战他主动找你，然后和好。”“嗯？你怎么知道。”“看出来了。”张果无语，果然是青梅竹马，随便说几句就能和好。“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之前就不找你。”“是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问，既然我们和好了，我就不想这个问题了！”张果捏了把她的脸，也只能表示支持。
　　另一头的银峭已经回到教室，路上他不止一次回想到在操场和梦峙聊天的画面，她眼泪没流下的样子，想到之前不想找她的心理，他后悔了，道歉是不是更真诚些？银峭捏了一下耳垂，让自己不要再想，或许他们兄妹之间应该是这样？和好了就什么能好。
　　“银峭，你快来，晚上有老师要来讲题。”
　　“是哪张卷子？“说完拉上上衣拉链就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