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见余晖》山玉不是山芋

17、恶化

　　观众席上，会场的灯光暗下，四周的吵闹逐渐变得安静。
　　江景的视线很模糊，悠扬的旋律在会场里流淌，舞台上的人变了又变。
　　林妈妈坐在江景身旁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中间看，当女儿的名字出现时，她忍不住捏紧了座椅的把手。
　　舞台灯光下的少女即使在江景的眼睛中只是模糊的一团，却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无比。
　　江景清楚的记得她曾经跳过的每一支舞，她放过的每一支曲子，她每支舞蹈会露出怎样的笑颜。
　　“不错吧，我觉得夕想今天的状态格外好。”林妈妈紧张地在一旁小声说。
　　“对啊。”江景忍着咳嗽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更清晰一点，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格外沉重，头上悬着的大锤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江景想，夕想现在的笑容肯定很可爱，可惜自己现在看不清楚。
　　江妈妈担心地把手放在江景的肩上，江景安抚地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他拿出手帕低咳了一声，闭着眼睛没去看上面的血迹。
　　一直到最后一个节拍停止，林夕想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满足和畅快。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她的视线望向江景所在的位置，那里的座位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林夕想下意识想江景一定在休息室等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比赛中的紧张感早已荡然无存。
　　何月递给林夕想水忍不住夸道：“表现不错，今天的比赛简直超常发挥。江景同学是不是也来了？”
　　林夕想嘿嘿一笑，何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休息室里，林妈妈早就等在那里，林夕想没有见到江景，她不由问道：“江景呢？”
　　林妈妈一愣，原本高高兴兴的脸上浮现不满：“你这孩子张嘴江景闭嘴江景，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妈放眼里。”
　　“妈！”见自己母亲又开始无理取闹，没有看到江景林夕想一时有些生气。
　　“好了好了，江同学既然来了，没在这里肯定是临时有事，打电话问一下不就好了？”何月连忙在中间调解道。
　　林妈妈也纳闷道：“我提前一分钟来的时候他还在……”
　　电话打过去经过漫长的铃声最后响起机械话的女声。
　　林夕想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看向自己妈妈担忧道：“江景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遇到什么急事了？”何月不确定道。
　　没过两分钟，林妈妈的手机响了起来，那边响起江妈妈的声音：“彩芝啊，学校那边临时有事班主任催的急，江景先回学校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林妈妈眉头一松，忙表示理解：“哎呦，哪的话，江景能来就已经很不错啦，读书的人学习为重，你让江景放心，就等着夕想比赛结束的好消息。”
　　电话结束后，她看向忧心忡忡的林夕想：“江景学校有急事先回去了，你的比赛他可是看完才走的，你可别对人家江景耍小脾气啊。”
　　“那他也得和我说一声啊，为什么不接电话啊。”即使江妈妈打电话过来解释，林夕想心中的不安也没有退去，江景就算真有事从来也不会不辞而别。
　　林妈妈看着自己女儿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回道：“你以为江景常年市里第一的成绩容易啊，能抽出时间来看你比完赛就可以了！你这孩子就是惯的，我看他什么时候嫌你脾气大，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被母亲毫不保留地说出来，林夕想被刺的有些窒息，扭头气冲冲地去了换衣室。
　　“江景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你这孩子！”林妈妈在后面看着自己又开始耍脾气的女儿满脸无奈。
　　此时的市医院里，咕噜噜的车轮声挤开嘈杂的医院走道，护士在前方呼喊着避让，躺在上面的少年已经面无血色。
　　江妈妈扶着急救床一路流泪，目送医生进了手术室，绿色的灯牌亮起，走廊里安静压抑的窒息。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间对于江妈妈来说好似过了半个世纪，直到手术室的指示灯熄灭，江妈妈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走上前。
　　“你孩子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这个当妈的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吗？要是再来晚点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看着形单影只的江妈妈，医生责备的话最后变成了叹息：“我们会尽快安排转院，以你孩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们只能拖延点时间，为了防止病情迅速恶化必须马上转院进行更精确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