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啦，因果》泽上风

9、牵手

　　8牵手
　　晚上七点，田欣那边的通稿一发，这俩当事人一齐冲上了热搜。
　　“我就说他俩有事，现在官宣了吧！”
　　“这算什么官宣，就是田欣那边一头热。”
　　“假的吧，为剧抄CP吧。”
　　“他俩好搭，我瞌啦瞌啦。”
　　“这热度蹭的也太明显了吧，我家爱豆才不喜欢她。”
　　“不喜欢心心，难道喜欢你？搞笑呢！”
　　……
　　苏楠手机划了两下手机，关了屏幕扔到一边。
　　琳姐正和老公一起收拾刚吃完的碗筷，听到声响转头看他。她给老公一个稍安的眼神，擦擦手走向苏楠。
　　“看见热搜了？”
　　苏楠没抬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琳姐坐他旁边，“别介意粉丝怎么说，起码热度上来了不是。”
　　苏楠突然有点烦心，语气不善，“我红了也有些年了，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也有几部，还需要靠流量和热度吗？”
　　琳姐意外苏楠会这么说，在她心里，他一直很关注热度，难道几天不见，想法变了？
　　“你现在当然算得上实力派，但你偶像剧也接，真人秀也上，我以为你一直发展的是这种全能型艺人。怎么？现在不想做流量，想要沉淀沉淀？”
　　苏楠哑然，琳姐说得对。他确实喜欢热度，并且为了热度可以理智地做出一些牺牲。他觉得这样无伤大雅，反正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可是这次的事情，为什么让他这么不爽？是因为田欣的劈腿？还是因为受伤？
　　他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我没事，你和姐夫先回去吧，我晚上一个人可以。”
　　琳姐对他的脾气早就习以为常，点点头，“也行，这是下午给你带的画纸画笔，这是病床的遥控器，这是给你买的排便器，你就别来回去……”
　　苏楠涨红着脸打断她，“赶紧走，原来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她又帮忙擦了擦桌子，收拾完自己的东西，“那我们可真走了啊，你有事打电话。”
　　苏楠心里一暖，朝他们微一点头，算是告别。
　　医院的夜晚很静，尤其是琳姐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一片死气沉沉，让人透不过气。他拿起旁边的画纸画笔，盯着纸盯了好久，不知道画什么。
　　自从工作后，他脱离了老妈的掌控，她就不再拿起画笔了，感觉好陌生。
　　她突然想起一双清澈明朗的眼，有着双眼皮、长睫毛、黑白分明的瞳孔。
　　他提笔，短促的线条勾勒出细密的柳叶眉，几笔优美的弧线画出恰到好处的眼睛轮廓，接着是细致描绘的瞳孔，留白的高光和打着均匀调子的阴影……
　　不，并不完美，没有画出那种淡然清澈的神韵。
　　他画了一张又一张，有微笑的，有好奇的，有微愠的……
　　“铛铛铛——”
　　“进来——”
　　苏楠看一眼门口进来的人，又看向手里的画纸，扣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在干嘛？”她走近他，拿起一旁的画纸。
　　“哎——”他要抢过来却抻到了伤，“啊——”
　　“这是什么？干嘛这么激动？”
　　小妹翻过画纸。粗细均匀的排线、优美流畅的线条、完美的形状，真是一双双好美的眼。
　　“你还会画画啊。”
　　“随便画画。”苏楠缓了缓疼痛，慢慢靠在床上。
　　“这哪是随便画画，起码得有十年的功底吧。”
　　苏楠没言语，心想四岁开始学，学到高中还真是十几年了。
　　他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也是从小就学画画，大学的专业也是设计，这么看来，我俩竟有一样的爱好。”
　　苏楠自嘲一笑，没想到讨厌透顶被逼着学的特长还有用得到的一天，这么看来，那些痛苦的经历没白挨。
　　小妹细细看画纸上的眼，“不过，这眼睛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苏楠看她，暧昧一笑，“你自己的眼睛认不出来？”
　　“我？”小妹看他，怀疑一笑，“我眼睛有这么美？”
　　她重新低头看画，细致专注，额头上的发有一缕掉落都没有发觉。
　　苏楠凝视她一会儿，不自觉伸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脑后，自然而然出声：“远没有我眼睛里看到的美。”
　　小妹突然抬头，脸一红，“咳”了一声，“那你是眼睛有问题吧。”
　　苏楠一窘，还是头一次说甜言蜜语是这种反应，不过，看她倒是脸红了。
　　“加你微信吧。”小妹拿出手机，看向他，刚从害羞的情绪中走出来，又对上了他的眼。他的眼深情而有神，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深陷其中，越陷越深。她暗暗运气，净化这股力量，反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苏楠一愣，露出性感的笑，“你说呢？”
　　“问你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啊。”
　　苏楠移开眼，有一丝不自然，“你觉得是就是。”
　　？？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
　　小妹不解，但只疑惑了几秒钟就释然。人世间的情爱本就如此，只是一时的感觉，谁感觉没什么重要，实在没必要较真。
　　小妹抬抬手机，示意他扫微信。苏楠一愣，难道刚刚的话题结束了？她到底是不解风情还是真的不在意？
　　他拿过手机递给她，“先给我你号码吧。”
　　小妹输入号码点了拨通键，又还给苏楠。
　　苏楠挑眉，“怎么没保存？”
　　“保存？我保存了啊！”小妹摇摇自己的手机，“微信也申请了，通过一下吧！”
　　小妹又一次让他感到惊讶。他已经给她手机，就是把填称谓的主权交给她了，她竟然什么都不做？爱情剧的套路并不是如此啊？
　　他随便存个“小妹”的名称，打开微信通过，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头像。
　　他点开放大，“这是什么？”
　　“菱白啊，没吃过？”
　　“吃过倒是吃过，但为什么用这个做头像？”
　　“现在的节气是立秋，吃菱白养阴清热，对身体好。”
　　“那也没必要做成头像吧。”
　　小妹耸耸肩，无奈地回答：“我有些朋友一天总问我，这个节气吃什么，那个节气吃什么，我懒得一一回，索性就做成图片，几天一换，他们也不用问了。”
　　苏楠无语，“问吃什么，难道不是百度更快一些吗？”
　　小妹把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脑后，扬了扬白皙的天鹅颈，“可能是因为——信任？”
　　苏楠看着她自豪的表情笑起来，不自觉拉起她垂下的手，“这么说来你很厉害啊。”
　　突然的触感，小妹一惊，心脏不自觉砰砰乱跳，浑身的血脉膨胀，燥热难挡，激动混合着欣喜随之而来，从心脏传递到大脑，不知道接下来要是什么反应。
　　苏楠看小妹没什么反应，把手指缓慢地穿进小妹的指缝，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那你说说你都厉害在哪？”
　　小妹的心跳得更猛烈些。她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松开握紧的手，“我先给你治伤吧，怕你晚上疼得睡不着。”
　　苏楠一笑，看破不说破。
　　“我脱了吧，这样方便。”
　　“啊？”
　　“怎么？”
　　“没怎么。”离开肢体的接触，小妹终于能缓了缓呼吸，“你昨天还怕我碰呢，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了？”
　　“我昨天以为你是变态。”
　　小妹又呵呵一笑，伸出手用奇怪的语气吓他：“其实我就是变态。”
　　苏楠笑着抓住她的手，深情凝望着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变态。”
　　小妹撇眼松开他，找到病床遥控器放躺下他，“先侧身过来吧，我扶你，慢慢转。”
　　“不脱了吗？”
　　小妹脸一红，又调了调呼吸，“不用，这样可以。”
　　小妹背对着他，先从尾椎开始，沿着脊柱向上按了一遍。苏楠很疼，小妹的指尖刚碰触的地方都会疼得不能呼吸，但她的手指抬起后，又会麻麻痒痒向四周扩散，就真的有点像他拍的那种武林大戏，输送真气那种。
　　后背按好，换成正对着他，从锁骨往下，沿着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一路向下。这次虽然也疼，但他却能抽出一丝精力看她。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微张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呼吸轻不可闻，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他沉重的呼吸吹过她的发，突然打破这定格的唯美画面，一下子变得清晰而生动。
　　他盯着她，分散一部分的注意力，即使疼也没叫出来。结束之后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了。
　　小妹又烫了毛巾递给他，这次他没有接，笑笑说：“你帮我吧。”
　　小妹的心又跳漏了一拍，随即笑笑，“好吧。”
　　她把苏楠翻过来躺好，碰到衣服，发现竟湿透了，“这次是真要脱了，透了。”
　　苏楠突然一紧张，竟也脸红了，心想经验丰富的他还会被个未经世事的女人弄脸红，实在有辱他海王的称号。
　　他笑笑，“帮我吧。”
　　这次小妹没有说话，咬着嘴唇一点一点地解病号服的扣子。她以为她够清醒，够理智，够通世事，可是真行动起来，却无比艰难。她的心跳极快，手不自觉颤抖，解了半天的扣子竟一个也没解下来，突然泄气，“你自己来吧，我手不好用。”
　　苏楠看她，突然哈哈笑起来，“以为你有多厉害。”
　　他慢慢地解开扣子，但衣服却脱不下来。小妹又红着脸帮他脱衣服。等到衣服脱完，毛巾已经凉了，小妹又去烫毛巾，回来时看到裸着上半身的苏楠，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她刚给苏楠运完气，自己的身体本就虚弱，根本来不及镇定调息。现在又是牵手，又是裸体的，这哪受得了？
　　可是又不能扔下不管。
　　她强忍着要蹦出来的心脏，强忍着浑身的发烧，用毛巾一点一点擦拭苏楠的身体，手指一不小心碰到皮肤，又立刻缩回。
　　“小妹——”
　　小妹抬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你真美。”
　　小妹突然羞得无地自容，气冲冲地扔给他毛巾，“你自己擦。”
　　苏楠不再逗她，几下擦好递给她，“衣服柜子里有，随便拿一件就好。”
　　小妹不再看他，取了件圆领衫，三两下帮他套上，又拿起原来的衣服站起身。
　　“你干嘛？”
　　小妹没回头，“洗了啊。”
　　苏楠突然一阵窝心，也许这个女孩对他的喜欢，他真的不需要试探，因为真的既贴心又温暖，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