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大肠发圈

14、第 14 章

　　从秦朗的办公司出来，陆离又经受了一轮目光洗礼，他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跟在秦朗身后竭力无视周围投来的视线。

　　他们进去电梯后，跟秘书杨晴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女生忍不住在群里艾特她，大家都很好奇秦总身边的青年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杨晴，刚刚跟在秦总身后的小帅哥是谁啊？”

　　“秦总的亲戚吗？之前没见过啊。”

　　“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竟然在秦总的办公司呆了这么久。”

　　“对啊，上次叶小姐过来，呆了不到半小时就被赶出来了。”

　　看着群里的聊天内容，杨晴心想：这何止是关系好啊，这都要超越友谊了吧。于是在群里回了几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不是亲戚，关系确实很好，秦总还送了人家手机，其他的就只能意会了。”

　　群里瞬间一片哀嚎，嚷嚷着秦总这个钻石王老五还是脱单了，大家可以死心了。间或夹杂着几句“嗑到了”，“我的秦游BE了”之类的奇怪东西，吵吵闹闹地聊到下班。

　　而另一边，秦朗跟陆离已经到了吃饭的餐厅，与其说是餐厅，它更像是一个园林。穿过古朴的大门，就进入了一条花园小径，一边往里走秦朗一边介绍道：“这里是预约制的，原本就是园林改造的，是叶西瞳家的生意。”

　　他们走过一个荷花池，现在不是夏天，里面只有枯枝，不过有好几尾各种颜色的锦鲤在其中穿行，也别有一番风味。陆离忍不住在桥上驻足观赏了一会，秦朗还以为他是想喂鱼，边拉着他继续走边道：“待会吃完饭再带你过来喂它们，现在先解决我们的晚餐。”

　　“……我只是看看。”陆离小声辩解。

　　“嗯？”秦朗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们已经走到预定的房间了，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暖色调的光线从房间溢出窗外，照在树木上，影影绰绰。

　　秦朗来之前已经提前点好菜了，所以刚坐下没多久菜就陆陆续续上齐了，都是之前在车上秦朗确认过的陆离喜欢的菜式。上次生日会的时候秦朗发现陆离还挺爱吃虾的，所以额外点了一盘虾，刚端上来他就自觉开始剥虾了。

　　秦朗把剥好的虾放进陆离碗里，擦了擦手问：“这些菜还合胃口吗？”

　　陆离看着碗里的虾肉连忙说道：“谢谢，这些菜都挺好吃的，你也快点吃吧。”说着也给秦朗夹了几筷子菜，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细致的照顾。

　　秦朗笑了笑，把碗里的菜都吃了，继续充当“服务员”，他倒是挺享受这种投喂对方的感觉的。陆离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冷的，在吃东西的时候腮帮鼓起来就破坏了这种生人勿进的表象，看得秦朗想用手戳一戳。

　　他们边吃边聊，那盘虾大部分都进了陆离的肚子，再加上秦朗时不时给他夹的菜，不知不觉就吃撑了，陆离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秦朗笑着问道，“那坐着歇一下吧，我先去趟洗手间再带你去喂锦鲤。”

　　陆离怀疑他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还一直记得这件事，他无奈道：“不去也可以的，我没有很想去。”

　　“我知道你想去，别着急，我很快回来。”秦朗恶趣味地说道，也不给陆离反驳的机会，快速走出房间。

　　陆离：“……”

　　有时候逗陆离挺好玩的，秦朗一路挂着笑容，从洗手间出来还没下去。他正往回走，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疑惑道：“秦朗？”

　　秦朗回头，发现是一位陌生男人，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秦朗确定没见过对方，于是也同样疑惑道：“你是？”

　　“我是大江啊，江川，你不认得我了？”对方一脸激动地自我介绍道。

　　秦朗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伸出手跟对方碰了碰拳。

　　也不能怪秦朗没认出来，江川高中的时候是个瘦高个，他们经常一起打篮球，但现在对方着实圆润了不少，跟之前印象中的瘦黑少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江川很高兴，他没想到自己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老同学，拉着秦朗的手臂说要找个地方叙旧。“这么久没见了，今晚好好聚聚，刚好我订了房间。”

　　秦朗连忙抽出手：“不好意思，我今晚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下次吧。”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江川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怪我，太激动了，都忘了问你有没有空了。那加个联系方式吧，你之前的手机号是没在用了吗？”

　　“大学的时候出国了，换了号码。”秦朗拿出手机说道。

　　“难怪，我就说怎么突然换号码了。”江川感慨了一句又问道：“那你又跟班上其他人联系过吗，班群加了吗？”

　　“有，回国后加了。”秦朗换了联系方式后也没跟太多人说过，只有几个朋友知道。加上他四年没怎么回过国，跟大家的联系就更少了，所以一直没有进去高中的班群，还是回国后才加上的。

　　江川一拍手，“那就好，你留意一下群上的消息呗，下个月同学聚会，这次你可一定要来了。”

　　其实上一年秦朗就有看到同学聚会的消息，相熟的几个同学还特意私聊了他，但因为当时公司事情比较多，他就拒绝了。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不至于腾不出时间，于是他答应了下来。

　　告别了江川，秦朗快步走回房间，陆离已经在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了。他连忙走过去道：“刚刚遇到了高中同学，多聊了几句，等很久了吧。”他摸了摸陆离的头发。

　　陆离摇头，“还好，没有很久。”顿了顿又道：“我们现在回去吗？”

　　“还早，不是说要去喂锦鲤吗，走吧。”说着就牵着陆离往荷花池的方向走去，陆离只能认命跟上。

　　秦朗还特意找服务员要了片面包，递给陆离，示意他可以喂了，自己则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着。陆离接过面包，撕了一小块扔进水里，立刻就有锦鲤游过来争抢，尾巴摆动间溅起一小片水花。

　　他又连着往下扔了好几块，更多的锦鲤从四周聚集过来，争先跃出水面，甩出的水珠甚至溅到了陆离脸上。这时候陆离倒是觉出乐趣来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又快速撕下面包块扔进池子，看着各色锦鲤张大嘴抢食，他侧头对秦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很快，手里的面包就喂完了，陆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秦朗适时开口问道：“还要吗，可以再找服务员要一片。”

　　陆离刚要开口说不用了，旁边有人先出声道：“你可别再喂了，没看到它们都快胖成球了吗。”

　　一位年轻男人正朝他们走来，陆离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对方走到他们面前，指着秦朗道：“你是小孩吗，还跑来喂锦鲤。”

　　看来是秦朗的熟人，果然下一秒对方就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叶西恒，是秦朗的表哥。”

　　“你好，我叫陆离，是秦朗的朋友。”陆离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秦朗拍开叶西恒的手：“你怎么过来了，还有我喂一下鱼都不行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说完又转头跟陆离解释：“这家伙是叶西瞳的双胞胎兄弟，不用理他。”

　　叶西恒被他气笑了，也就是秦朗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了。他们三个因为年龄相仿，经常凑在一起，所以在众多亲戚中关系也最好，长大了也没有变得疏离。

　　而这时陆离也反应过来了，难怪会觉得对方眼熟，原来是叶西瞳的哥哥，他们确实长得很像。陆离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的锦鲤是不能投喂的，对不起。”

　　叶西恒连忙摆手：“没关系，这肯定是秦朗带的头，要道歉也是他来。”他之前就听叶西瞳说起过陆离，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看秦朗这么紧张的样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那他可要跟陆离打好关系了，于是又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空随时过来这边吃饭，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用预约。”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秦朗说完就拉着陆离往外走去。

　　叶西恒对着陆离挥挥手，“下次见。”

　　陆离只来得及说了句“谢谢”就被拉走了，他看着秦朗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疑惑道：“你们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啊？”

　　秦朗停下脚步，无奈道：“倒也不是，只是这家伙从小就一肚子坏水，遇到他基本没什么好事。”

　　陆离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秦朗这么逃避，“是他做过什么事吗？”

　　看他这么感兴趣，秦朗只能把叶西恒小时候的“恶行”说给他听，包括莫名其妙背黑锅，玩具被骗走，最爱的冰激凌被吃掉等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

　　陆离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秦朗还会有这么“悲惨”的童年经历，他都有点心疼小时候的秦朗了。

　　“最主要的是，小时候他就能把自己的所有行为合理化，让你心甘情愿被骗。”秦朗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依旧不能释怀。

　　“……噗，哈哈哈。”陆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

　　秦朗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也笑道：“笑吧，我小时候确实挺傻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秦朗还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陆离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在脑海中试着描绘出小小秦朗的样子，觉得自己对他又多了一份了解。

　　可惜的是，自己的童年没有任何值得讲述的，没办法与人分享。但是如果秦朗想要知道的话，陆离想，他会告诉他的，即使是这么无趣且压抑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