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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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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入手术室的一刻,路潇潇油然而生的一种无法后悔的放松感。
这种放松感甚至让她在没有进行麻醉的情况下昏昏欲睡,逃避的闭上眼睛之后,感受麻醉针剂的注入,她真正的睡了过去。
她切除子宫的决心已经通过漫长的时间,而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是来自于妈妈的催促,亲戚对她生孩子结婚的展望,周围打量着她仿佛善意的询问,怎么还不结婚要不要介绍等。
每一次经历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她想要把自己身为女性的这个瓶子摔碎的想法,也就愈发强烈而又迫切。
到了最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处不疯魔不成活的心病,路潇潇是没有办法放下一切去死的,她想,那就让作为女人的一部分死掉。
她睡了过去,只等待醒来也许会有的狂风骤雨。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旧在手术台上,天花吊顶的手术灯刺得她眼睛痛,周围医生还在忙碌,也没有人告诉她手术结束了。
她有些茫然的想,是麻醉剂分量不够中途醒了吗,还是太多了导致我现在不太清醒。
而此时浑浑噩噩的大脑闪电般的给她灌输了一些朦朦胧胧的记忆,读到记忆的一瞬间,路潇潇,或者说路宵脸色大变。
看向□□正在扒拉的医生,急促且嗓子劈叉:“等等!手下留叽!”
路宵脸色讪讪的听着医生的批评指责,他把手术当儿戏,耽误了医院的医疗资源。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不停点头赔笑,医生您说得都对!下次再也不敢了。
医生闻言白了他一眼,直道难道还有下次?!
路宵做了一个给嘴拉链的动作,诚恳的给医生拜拜。医生好笑的摆手,让他把费用补齐赶紧走。
等他把一切后续处理完毕之后,走在路上,他才有些新奇的打量眼下的身体,和比之前高出一截的视角。
之前作为路潇潇的时候,虽说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并不矮,但是很少有一览众山小的机会。
双手伸展也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路宵高兴的对着空气挥了两拳。
又在自己平坦的胸肌上摸了两下,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再也没有穿衣服有胸的烦恼了。
只是,他有些忧伤的想,因为成为男性就这么开心的自己,仿佛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但是他转眼把这种忧伤又抛之脑后了,此时的他迫切的想要回家,去见一见这个世界的父母。
他迫切的想知道,人们,这个世界,对于男性的他是如何对待的。
当他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路宵只往嘴里塞着饭,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面前的一切都让他无从是从。
母亲比之前要更加的亲近,可能作为儿子无法感受到母亲亲近的违和感,但是路潇潇在成为儿子之前是做了几十年的女儿,他感觉到无比的尴尬,这种母亲的孩子的占有欲,以及她自己埋藏在心里对妈妈的怨。
因为我是女儿,所以你总是贬低我,将我视作一定要卖出去的一块肉。
为什么变成儿子你的态度就如此不同,路宵在没有见到父母面前想过一百种可能,但是所有的心理预期都在两位真正的行动表现中,心态崩塌。
父亲在旁边说着一些话,但是路宵从没有和爸爸亲近过只能夹菜嗯嗯啊啊的应付着。
吃了一顿饭之后几乎耗尽了路宵的精力,他疲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堆放着考研的书籍,路宵看着考研的目标和教科书,沉默着坐到椅子上。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考研。
他也一样,路潇潇知道,他真正的爱好是舞台,但是父母说那不是正经的工作。
可是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什么也如此不同,我甚至没有继续学习的机会。
路宵从抽屉里掏出一本舞台剧本,那是路宵高中的时候参加的一出舞台剧的剧本,被路宵完好的收藏了6年。
这是路潇潇从来没有接触的领域,路潇潇上学的时候,因为妈妈一句,考不上大学就进厂打工吓得没有看过任何课本以外的东西。
话虽如此,说不定当初直接进厂打工也好,不至于生出太多不该有的想法,人笨一点就不会痛苦。
舞台的剧本是改编名著乱世佳人,因为本身这部作品也有电影,而电影本身的拍摄手法一些画面都使用了舞台剧的一些展现手法。
而名著是最不会出错的剧本,但是为了让观看过电影和原著的读者也能感到新鲜感,这个剧本大胆的进行了二次创作,将男女主的灵魂进行了置换。
路潇潇看着剧本大为感叹,真敢瞎写!
剧本从男女主见面开始,而后从女主穿着寡妇的衣服和男主跳舞后一舞结束后,男女主角在对视的瞬间,灵魂互换。
随即就是啼笑皆非的轻喜剧,女主从一开始的尖叫要换回来,逐渐适应了自己作为男性的便利,甚至熟练的调戏自己的姐妹,利用自己是男性身份大胆的去和暗恋的表哥搭话。
而男主则追逐着女主,劝他收收心,并且沉迷于镜子里的自己,又给自己两巴掌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个王八蛋,坚决不二婚。
然后男主变成了远近闻名的贞洁女人,女主则是花花公子,两个人为了自己的秘密决定结合。
虽然剧情无厘头,并且在路潇潇看来是否有些老套烂俗并且不太尊重原著。
但是其中也出现了路宵觉得贴合原著的台词。
“谁说我就做男人就要作为男人一般活着,我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而男人的本质就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我们结合吧,即使没有爱情。”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爱情。”
“你不能用我的身体去做一个贞洁烈女!”
“怎么了亲爱的,难道说贞洁烈女这个名头还配不上你吗?”
“因为我不是!你懂吗!我不是!”
翻到最后是一页鸣谢页,其中剧本赫然写着路宵。
路潇潇沉默,路潇潇嘴角抽搐。
原来,是你写的啊,路宵。
路宵这个人,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与众不同些,他总是能感受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作为女的性别的故事。
于是他习惯了安静的环境,沉默的独处,因为,对于他而言,那算不上什么独处。
他只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有时他会向她搭话。
“生日快乐,路潇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插上蜡烛为她祝福。
而路潇潇正在洗自己的衣物,仿佛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路宵知道,父母的爱也许并不是在完整的爱他,他透过父母的笑脸,看向的却是眼泪掉进盆里的路潇潇。
高中的时候,路宵被邀请参加话剧部,那是一个非常小班子的部,因为上一任校长是文工团退下来的,不知怎么的当了校长,因为本身出身是文工团,故而很重视艺术文体的发展,在积极外交的阶段里学习了,国外的一些学校制度。
而戏剧部,还有一些路宵不太了解的部门,也是在当时建立,并且随着国情的开放成立了新的部门。
而学校随着政策的变迁,学校招生也扩大,最后成为了重点高中。
简单来说,因为要开始竞争高考,这些旁门左道已经落寞,指剩下一些可以进行艺考的部门,还在发光发热。
而且戏剧部本身可以进行编剧,表演等活动,目前还在积极的扩招中,但是由于这些需要专业的老师进行培训,基本有意向的学生们已经离开,剩下一些文化课专业但是有爱好的三瓜两枣苦苦坚持着的,小班子。
路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拉进来的,而在被拉进来的之后他立马被身兼三职,导演编剧再加上演员,成为了部长,可以说成为了他的一言堂。
这种风气,让路宵大感奇怪,你们都热爱舞台了,不想着争夺一下权力,多感受一下舞台之光吗
前部长,现副部长拍着路宵的肩膀,深情的看着他的脸。
“我们的舞台之光就是你的脸。”
“才华?你的脸就够了。”
路宵无法被这种说法说服,副部长终于熬不住,大喊:“我累了!!!已经不想一边写脚本一边给他们讲戏,还要上台客串!甚至要去维修道具搬十公斤的东西上下楼了!”
无法反驳的理由,路宵答应了。
于是开启了每天晚自习提前偷跑去排练,打着瞌睡写脚本,含着冰块对台词的高中日常。
学习的话,这点要感谢路潇潇,路潇潇一直在学习没有停过,拖她的福,只要闲暇都可以学习。
路宵时常在读着剧本的时候,另一边的路潇潇真在开着台灯写练习题。
所以,路宵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学校登台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在路宵的学校有一个很大的礼堂。
一般校长或者领导发言都会在这里,偶尔放电影也会搭个帘子关上灯看。
而每个学期中时,学校会召开动员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