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园》Longley

8、Aphrodite

　　致阿芙洛狄忒的荷马颂诗
　　"缪斯啊，向我诉说金光熠熠的阿芙洛狄忒之事功",
　　那塞浦路斯的女神唤起诸神甜蜜的欲望，
　　并且征服可朽的凡人种族、
　　天空翱翔的鸟类以及诸类野兽，
　　还有陆地和海洋繁育的浩繁生灵，
　　头戴美冠的库忒拉女神所为与之悉数相关。
　　但有三位女神，阿芙洛狄忒无法说服或欺骗":持盾者宙斯明眸的女儿雅典娜女神，
　　因她并不悦于金光熠熠的阿芙洛狄忒之事功，
　　而倾心于战争与阿瑞斯的事功，
　　她关心斗争、战斗与精妙的工艺﹣-她首先教授由大地所生育""的木匠
　　制作女用马车与青铜装饰的战车，
　　并教授宏伟宫殿中肌肤柔嫩的少女精妙的工艺，将其置于她们每个人心中；拥金箭而高声呼号的阿耳忒弥斯，她也不会被爱笑的阿芙洛狄忒""征服而陷入爱河，
　　因她热爱弓箭与在山中猎杀野兽，
　　热爱弦琴、歌舞与响彻云霄的哭号、林中翳暗的空地与正义之士所居的城邦；那真诚的处女也不倾心于阿芙洛狄忒的事功，赫斯提亚，狡诈的克洛诺斯最早生下的女儿，继而在持盾者宙斯的意志下，也是最年轻的女王。波塞冬和阿波罗曾热切地追求她，
　　然而她极其不情愿，坚定地回绝
　　并发出了毒誓。这誓言被完整地保存，并打动了父神持盾者宙斯的头脑，
　　因此她将在诸神中永葆处子之身。父神宙斯给予了她高贵的礼物，而非婚姻，
　　而她将端坐在厅堂的中央飨用牺牲，于诸神之间享有荣耀，在所有神庙之中，并且对所有凡人而言，她是诸神中的长者 xiv 。除了上述女神，阿芙洛狄忒无法说服或欺骗，其余都无法逃脱阿芙洛狄忒的事功，不论是有福的众神亦或可朽的凡人。她甚至使得惊雷的宙斯偏离了理智，
　　那最伟大的神，按其份额享有最高的荣耀；当她意愿时，她轻松欺骗了宙斯明智的心灵，使他与可朽的凡间女子交合，
　　并令其轻松忘记了他的姐姐与妻子赫拉，她的形象在不朽诸神中最为美丽，
　　也在狡诈的克洛诺斯和母亲瑞亚
　　所生子女中最为尊贵；拥有不朽意志的宙斯使其成为自己尊贵的妻子，而她也忠实于他 。但宙斯将甜蜜的欲望注入阿芙洛狄忒心中，令她与凡人交合，从而无比迅捷地
　　使她自身无法离开凡人的床铺，
　　并使爱笑的阿芙洛狄忒再也无法
　　所有的神明之间吹嘘，并开心地哂笑
　　她如何使男神与可朽的凡间女子交合，这些凡间女子如何为不朽诸神生下孩子，
　　以及如何使女神同可朽的男子交合。对安吉塞斯甜蜜的欲望注入了她的心中，
　　他那时在多泉的伊达山之巅
　　照管牛群，他的身形有如不朽的诸神。然后，爱笑的阿芙洛狄忒一看到他
　　就陷入爱河，强烈的欲望俘获了她的芳心。她去向塞浦路斯，去向帕福斯，隐入她芳香的神庙，在那里有她神圣的辖地与芳香的祭坛,在那里她进入神庙，关上闪耀的门，
　　在那里美惠女神为她沐浴，并涂上神圣的
　　橄榄油，那正是在不朽诸神身上绽放的，
　　还有不朽而甜美的油膏，女神已因其芳香四溢.她衣着绮丽，美丽的衣饰围绕她的肌肤，上面装点着黄金，爱笑的阿芙洛狄忒
　　迅速前往特洛伊，离开芳香的塞浦路斯，在高迥的云层中迅捷地前进。
　　她到达多泉的伊达山﹣﹣那众野兽的母亲径直走向山中的农舍，跟随她的有
　　摇着尾巴的灰白的狼、眼神锐利的雄狮、
　　熊与迅捷而贪欲鹿的花豹。
　　看到它们，女神心中感到满足，
　　她将欲望抛撒于野兽之中，使所有
　　野兽成对地平静下来，在阴翳的巢穴中。
　　她到达了制造精良的木屋，
　　发现他孑然留在农舍中，远离其他人：
　　英雄安吉塞斯，他拥有神赐的美丽；
　　所有人那时在茂盛的牧场上照料牛群，
　　唯独他孑然留在农舍中，远离其他人，在房屋中来回踱步，高声地弹奏弦琴。宙斯的女儿阿芙洛狄忒站在他面前，在身材和外表上都像一个未婚的少女，以使他不因她恐惧，当他的眼睛注视她时。安吉塞斯注视着她，并惊异于她的外表、身材和闪耀的服饰 。因她身着长袍，它耀眼甚于火光，戴着弧形的手镯和闪耀的耳环，绮丽无比的项链环绕着她轻柔的脖颈，那金质的美丽项链精巧无比。月光般的光辉绽放在她的双胸，如奇迹之景。
　　安吉塞斯被爱欲攫取，面对女神道：
　　"万福啊，女神，无论您是哪位有福神明降临此屋，
　　是阿耳忒弥斯、勒托或金色的阿芙洛狄忒，
　　还是出身高贵的忒弥斯，或明眸的雅典娜，
　　也或许是某位抵达此处的美惠女神，她们是所有神明的伙伴，并且被称作不朽者，或是某位宁芙，她们享有美丽的林中沼泽，
　　（或是居住在这座美丽山中的宁芙， )
　　河流上的白霜，以及茂盛的牧场。我将为您在山顶的显眼之处
　　建造一座祭坛，为您进行高贵的献祭，在每个适当的季节；您拥有善良的心灵，请保佑我成为特洛伊人中杰出的男子，使我未来的子女繁荣强盛，并使我自己生活优裕且长寿，能够久见日光，
　　在人群间有福，并能到达老年的门槛。 "然后，宙斯的女儿阿芙洛狄忒这样回答他："安吉塞斯，地生的凡人中的最荣耀者，我不是女神；为何要把我当作不朽的神明？然而我是可朽的凡人，母亲将我生作女子，盛名的奥特柔斯是我的父亲，若你在某处听过，他统治着城墙坚实的弗里吉亚的全部境域。但我清楚地知晓你们的和我们的语言,因为特洛伊的保姆在家中抚养我，
　　在我的整个童年，把我从亲爱的母亲手中接过；因此，我很好地通晓你们的语言。
　　但现在，手持金杖的阿尔戈斯屠戮者把我掠走，
　　从拥有金箭的呼号的阿耳忒弥斯的歌舞中，
　　许多新婚的少妇和适婚的少女在那里舞蹈，围绕着她们的是大量的人群；
　　在那里，持金杖的阿尔戈斯屠戮者将我掠走，
　　带我穿过许多有朽凡人劳作的土地，
　　和许多未分配和未开垦的土地，在那里
　　茹毛饮血的野兽在阴翳的巢穴中游荡，我发觉双脚离开了孕育生命的大地；他向我宣告，我将成为安吉塞斯床铺上
　　合法的妻子，并为他生育伟大的子女。
　　然而，在为我指点迷津后，伟大的阿尔戈斯屠戮者
　　离开了我，再一次回到众神的家族中;
　　而我来到你面前，因强大的必然性驱使着我。
　　但我恳求你，在宙斯和你高贵的父母份上，
　　因为卑劣的父母无法生育如此高贵的你：
　　带走我，未婚并且未经爱情的少女，带我去见你的父亲和你忠实的母亲还有你的兄弟，他们和你同根而生。我不会是他们不光彩的儿媳，相反会是合宜的。快向拥有迅捷坐骑的弗里吉亚人派出信使，告诉我的父亲和我忧心忡忡的母亲；他们会给你送来大量的黄金和编织的衣物，
　　你要接受这些多量的高贵礼物，
　　当你做了这些，你要举行热情的婚宴，这在众人和不朽的诸神中都是荣耀的。 "在说这话之时，女神将甜蜜的欲望注入他心中。安吉塞斯被爱欲攫取，他对她说出如下话语："若你真是可朽的凡人，母亲将你生作了女子，盛名的奥特柔斯是你的父亲，正如你宣称的，因不朽的众神信使赫耳墨斯，你来到这里，并将在日日夜夜做我的妻子；
　　那么在此，不论是诸神还是可朽的凡人
　　都不能阻止我同你在爱中交合，
　　就在此刻；甚至即便远射的阿波罗
　　将恶毒的箭从银弓中射出，也不能阻止我。
　　貌若神明的女子啊，如此这样，我愿
　　在爬上你的床榻之后，进入哈迪斯的宫宇。 "如此说着，他执起她的手；爱笑的阿芙洛狄忒转过身去，垂下了她美丽的双眼，爬上了精制的床铺，在那里，这王侯使其铺满了柔软的毛毯，此外在上面
　　还铺有熊和咆哮雄狮的皮毛，
　　这些都是他在巍峨的山中杀死的。
　　当他们爬上那制作精美的床铺，
　　他首先从她的身体上脱下璀璨的饰物、
　　弯曲的扣针、闪耀的耳环和项链，
　　松开她的腰带和绚烂的衣服，
　　安吉塞斯将它们脱去，放在银子点缀的椅子上;
　　可朽的男子由此因神的志与命运
　　躺在不朽女神的身边，却并不明晰真相。
　　当牧人转过牛群和肥硕的羊群
　　从茂盛的牧场返回农舍时 ,
　　女神将甜蜜而欢欣的睡眠注入安吉塞斯，
　　她自己穿上了美丽的服饰。
　　神圣的女神周身穿着绮丽的衣物，
　　站在农舍中；她的头触碰到了
　　精制的屋顶，她的脸颊闪耀着不朽的美丽：
　　这些正属于头戴美冠的库忒拉女神；
　　她将他从睡眠中唤起，对他道出如下话语：
　　"起来，达耳达诺斯之裔，你为何陷入不醒的睡眠？
　　并且告诉我，是否我如你所见同之前相似，与你的眼睛第一次注视我时那样？ "
　　她如此说道；他迅速作出回应，从沉睡中苏醒。
　　当看到阿芙洛狄忒的脖颈与美丽的双眼，
　　他心生恐惧，目光移至别处，
　　并用毛毯重新遮盖自己的脸颊。
　　他祈求女神，说出有翼的话语：
　　"女神啊，在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是位神明；你却没有说出真相。
　　而以持盾者宙斯之名，我祈求你,不要把我留在人群中无力地苟活，请施以我同情，因为凡人无法变得强健，当他与不朽的女神同床共眠。"宙斯的女儿阿芙洛狄忒随之回答他："安吉塞斯，可朽凡人中的最荣耀者，鼓起勇气，心中不必太过恐惧；你不必惊恐遭受坏事，无论来自于我或其他有福之神，因为你受神的宠爱。你会有个亲爱的儿子，他会成为特洛伊人的王，并且他的子孙后代亦将会如此。
　　他的名字将会是埃涅阿斯，因为可怕的悲恸占据了我，因我坠入可朽凡人的床铺。可朽凡人之中，在样貌和身形上最接近神明的人，都出自于你们家族。那金发的伽倪墨得斯，足智多谋的宙斯因其美丽将他掠走，使其居于不朽者之中并为诸神斟酒，在宙斯的屋宇之中﹣那奇迹之景﹣﹣他获得所有神明的致敬，当他将鲜红的琼浆从金色的双耳瓮中斟出。特洛斯的心中充满无尽的悲伤，他不知晓那如有神助的旋风如何掠走了他亲爱的儿子，在此之后，他日日夜夜痛苦地哭号。宙斯对他心生怜悯，赐予他掠走儿子的报偿，那便是奋蹄的骏马，它们载过不朽的诸神。
　　宙斯将其赠予他保存，而奉其命令
　　信使神阿尔戈斯屠戮者对特洛斯一一述说：
　　伽倪墨得斯已然永生，且同诸神一般不朽。一旦听闻了从宙斯那里传来的讯息，特洛斯立即停止了哭号，心中感到欢欣，他满怀快愉，骑着那迅捷如风的骏马。还有那形似不朽诸神的提托诺斯，拥金座的厄俄斯将他从你的家族中掠去。她前去恳求集黑云的克洛诺斯之子使提托诺斯成为不朽者而永远活着；宙斯向她点头同意，满足了她的愿望。天真啊，厄俄斯女王，她并未思量到要去向宙斯祈求青春，并抚平老年的毁损。只要可爱的青春还占据着提托诺斯，
　　清晨出生而拥金座的厄俄斯就倾心于他，
　　他居住在俄刻阿诺斯的水流中，于大地的尽头。
　　然而，一旦第一缕灰白的头发和胡须
　　从他高贵而美丽的头顶与下颌倾泻，
　　厄俄斯女王就不再与他同床共枕，
　　但依然将他安置于宏伟的宫宇之中，
　　用谷物和琼浆给养他，赐予他美丽的服饰 。
　　然而当可憎的老年完全压倒了他，
　　当他不能移动或抬起任何一条肢体，
　　如此便是女神心中最佳的抉择：
　　将他置于内室，关上闪耀的大门；
　　他的声音仍流淌而未停息，但那曾经在他
　　蜷曲肢体中的力量如今已消失殆尽。
　　我不愿意为你选择那种命运：成为诸神中的不朽者，并日日夜夜永远地活着；
　　倘若你能够以当下的样貌和身形来进行生活，并被称作我的丈夫，如此，悲恸就不会笼罩我明智的心灵。但现在，痛苦而无情的老年将会笼罩你，那致命而可憎的老年，诸神都极其厌恶，它将在之后靠近可朽的人类;
　　而因为你，我将会永远在
　　不朽的诸神中受到严厉的责备；
　　他们曾害怕我的话语与智慧，它使得所有
　　不朽的神明同可朽女子交合，
　　因为我的意愿征服了所有神明；
　　而现在，我的唇齿不再敢于
　　在诸神中提及这些，因为我极其悲伤，
　　长久而无以言表；我偏离了理智，
　　在我的腰带下孕育了一个孩子，在与凡人共眠后。
　　在他第一次见到太阳的光芒后，
　　居于山中的丰胸的宁芙就会抚养他,
　　她们居住在这伟大而神圣的山岭中，
　　既不属于凡人，也不属于不朽诸神。
　　她们活得长久，享用神圣不朽的珍馐，与不朽的诸神一道敏捷地踏着美丽的舞蹈，西勒努斯和远视的阿尔戈斯屠戮者曾与她们交欢，在可爱的洞穴那迷人的幽深处。
　　在她们出生的同时，冷杉和高耸的树木
　　适才生长，在哺育人类的大地上。美丽而强健的树木矗立在巍峨的山岭中，
　　它们被称作不朽诸神的管辖之处，
　　凡人不用铁制的工具毁坏它们。但当命中注定的死亡接近她们时，那秀美的树木首先在大地上枯萎，接着树皮周身腐坏，树枝掉落，宁芙的灵魂与此同时也离开了日光。
　　她们将把我的儿子留在身边抚育他，
　　当可爱的青春第一次占据了他，
　　这些女神将带领他至此处，让你见到儿子。
　　而我，在心中历经了这一切，将于第五年返回此处，将儿子带与你.
　　当你的眼睛第一次注视这个少年，
　　你会看着他并满心欢喜，因为他如此形似神明；
　　你要即刻带他去风声凛凛的伊利昂。
　　在那里，若有可朽凡人中的某位问询你
　　是哪位母亲在腰带下孕育了你亲爱的儿子，要记住，按照我如下敦促你的告诉他：你要说他由某位笑靥如花的宁芙所生，她们居住在这座绿树成荫的山中。倘若你心中愚笨，四处宣称甚至放言吹嘘你曾与头戴美冠的库忒拉女神在爱中交合，那么宙斯就会被你激怒，降下浓烟滚滚的雷电。你应知晓的都已告知，你领会于心，
　　要克制自己，莫提及我，而要敬畏神的愤怒。"这样说着，她飞向了刮风的天空。
　　万福啊，女神，精耕细作的塞浦路斯的守护神，从你开始之后，我将转向另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