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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召见 ...

  •   “我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自然知晓他的根基深,难除,所以才找上了公主。因我知道,公主跟我一样,是有野心之人。”绿萝说:“时间公主自然有,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珈蓝也不敢十分跟她保证,只是说:“韦卓我会除,但我想要也希望你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

      绿萝给珈蓝添了茶,说:“从第一眼见公主,就知道,我们会是盟友。”

      珈蓝目光落在了外面的庭院,思索了片刻,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或者说,你知道我的事情多少?”

      绿萝摸出腰间的帕子擦着手上的水渍,笑说:“公主的事我知道不多,不过刚好是我需要的,那便是与我达成一致了。”

      茶水吃完,两人的谈话也结束。

      珈蓝看着方才院子里的商队,神色开始游走,却听到绿萝跟她说:“对了,最后跟公主提个醒,须得提防身边之人。这个就当,我们一见如故的小礼物。”

      她离开了,空气中的那股甜腻的清香也消失了。

      珈蓝思索着她最后这句话,心想,是什么意思。

      她和绿萝,莫名之间就达成了这个交易。她帮他除韦卓,她就给她哈罗所有的线索。这个交易,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互利共赢的。

      可珈蓝总觉得,这其中,必然是有着什么联系。她查找真相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步步惊心,她心中有执念,也不会放弃。

      今日这事,莫名的让珈蓝想起当年牧王府被灭,她死里逃生,阿娘惨死。还有,至今在她梦中的那个“牧哥哥”。直到现在,她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个人,明明深深烙在她脑海中,每每想起,心口是撕心裂肺的疼。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可一点都想不起。

      就像,明明属于她的记忆被抹除,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日。

      刺杀王上的案子所有涉事人员全部服罪。

      珈蓝考虑到昙无谶的安全,又让她去了安长锦的落山别院休养,这样,也可保证他安全。对于苏末屡次针对昙无谶的身份用来做话题,珈蓝想着法子对付他,毕竟,他对昙无谶私自用刑这事,还没完。

      苏末不可能会这么针对昙无谶,只能说明,有人指使他。而这个人,显然与自己有仇怨。

      晚间的时候,珈蓝没想到安归会召她觐见。那时,珈蓝方从宫外回来,绿芙正给她更衣,就听到侍女来报,说要她去一趟。

      在珈蓝记忆中,以前每次安归找她谈话,都是责骂她,或者罚她。后来,端妃死后,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了。可她与安归的关系一如这十多年,都是十分僵硬。

      珈蓝登上石阶,在王德的带领下来到安归殿外,殿门已经打开了,两侧立着侍奉的人,一概低着头。

      王德说:“公主,王上心情有些不佳,一会,公主务必别再惹王上生气。”

      珈蓝苦笑,但还是点点头。

      随后珈蓝进了门,殿门被关上。这殿,她来的次数很少,记得上一次,还是在三个月前。

      殿内空间大,两边是古有的陈设,中间立着屏风,后面,便是长案。珈蓝绕步过去,安归就坐在那里,此刻正低着头看折子,在他的左侧壁上,横挂着一幅鄯善江山图。

      过了半响,安归突然问:“可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他眼不离书,依旧批着折子。

      珈蓝跪拜行礼,说:“儿臣不知。”

      安归轻轻翻着折子,说:“听说,你近来和你一个和尚走得很近?”

      珈蓝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回话,“是。”

      “你倒是承认的干脆,”安归将折子放到案上,抬头看她,“你应当知晓自己的身份,整日和一个和尚在一起,你让别人怎么想。”

      “女儿和法师清清白白,并未做任何僭越之事。”

      安归冷哼一声,“自然是没有,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在这里被我问话。那和尚从姑臧城来,身份本就多疑,你跟他走得近。还将他带到了你王兄那里,你在想些什么。”

      今晚这番突然的问话绝对不止这么简单,珈蓝几乎是凝神呼吸。

      “那个和尚,不能留着了。”安归说。

      这话如一击雷打入珈蓝心中,她知道她阿爹这话的意思。

      珈蓝立马抬起头,说:“不,阿爹,法师并未做任何伤害鄯善的事,我与他也并无僭越之事,阿爹为何要这样?”

      安归看到她为了这和尚这般顶撞自己,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怎么,你这是要为一个和尚忤逆我?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珈蓝叩首,“儿臣知道。”

      “既然知道,就别惹怒我。无论如何,那和尚都留不得,先前看他法理不错,但现在看来,实在没必要。本王虽信佛尊佛,但也不屑杀佛。”

      珈蓝看他这般决绝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阿娘。阿娘对她说,他阿爹爱她,喜欢她。可这些年,珈蓝看到了什么。

      纳妃纳妾,他心里,真的有她阿娘吗。

      一股钻心的痛充斥着胸腔,珈蓝觉得很难受。

      她本就该知道,她阿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的心硬的很,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下手。

      那是一种可悲。

      珈蓝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安归看她。

      珈蓝站起了身,眼中充满了怨恨,说:“笑我阿娘可悲,笑她死的无辜,笑她爱的人,却没有像她爱他一样爱着她。”

      安归顿时暴怒起来,他走向珈蓝,恶狠狠地盯着珈蓝。

      “闭嘴,你不配说你阿娘!”

      这是第一次,两父女如此互不留情的揭穿对方。

      珈蓝觉得十分可笑,“我不配?那你呢,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你又做了什么。借着爱她的名义找她的替身,简直可笑。”

      “啪”的一声,珈蓝被他打得偏过了头,珈蓝红着眼盯着他,满脸嗤笑,“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

      珈蓝看着他再次挥在半空中的手掌,红着眼看他,“还要打我?那你就打死我好了,反正,从小没爹疼没娘爱,我已经受够了,不如你就打死我,也好一了百了。”

      听到这番话,安归却怎么都下不去手。他看着珈蓝,心里一阵悲哀和心痛。

      王德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禁为珈蓝捏把汗,他不知道,两父女怎么又吵起来了。

      大概是半响后。

      珈蓝从里面出来,王德看着她红了一边的脸,不禁有些心疼。

      “公主,奴婢去找医官来。”

      珈蓝失魂落魄地摇摇头,然后一个人,径直朝殿外走了。王德不得不找人跟在着,以防意外。

      那天晚上,珈蓝觉得这宫里格外的冷,冷的她觉得心疼。她很多次想过,她也尽可能啊宽慰自己,可最后发现,她真的做不到。

      她恨自己的阿爹四处留情,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这些仇恨自小跟着她,在她的心里长成一种畸形,让她变得偏执。

      是啊,看着完整的一个人,其实里面的肉已经腐烂生蛆。连同那骨子里,都带着黑暗,这样长成的人,是嗜血畸形的。

      珈蓝时常觉得,自己是一棵歪脖子树。她找不到那个吊死在他身上的人,所以,她选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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